呜呜……凌晨时分,抽噎声回盪在冷清的房间,捂着遍体鳞伤的身躯蜷缩角落颤抖着,晶莹匯聚眼眶,眨眼顺势而下,抿紧唇压低声量,不去惊扰已熟睡的母亲。
微晕的月光洒落窗前的人影,似童话故事的场景,双手诚心的合十,却没能化身公主的命运,擦去眼泪摸着被拉扯而生疼的秀发,母亲早已在父亲死后变了个样。
母亲的怨懟全演变成暴力施加在湘湘身上,她总是泪眼婆娑的面对她的每次叫骂,没有恨,她始终相信母亲是爱自己的,只是用错了方式,她不会怪她的,真的。
呼呼大睡的面容映入眼帘,细想着过去慈爱的模样,曾经她也是个勤俭持家的好女人,内外兼备的能力倍受婆婆的赏识,很长一段时间的造人,才终于有她的出世。
湘湘是家人手心捧着的明珠,没有人不爱她的活泼机灵,两人世界多了个宝贝,父母也都把自己最好的都留给了湘湘。
只是好景不常,一场业务的出勤,父亲神气的带着警帽和警徽,在像这般的深夜里出门,回来的却是颠覆她人生的噩耗。
「湘湘,要等爸爸回来哦。」离去前,爸爸摸着她小巧可爱的脸颊,窝在母亲臂弯里睡眼惺忪的小手伸出来跟爸爸击掌,彷彿说好的誓言,可是有人食言未归。
至此,母亲的性格随之大变,变得沉默寡言,隔绝亲友的所有慰问关心,成日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得过且过了几年。
泡麵的消耗量超乎预期,身上所剩无几,连社会局都来住家关心,冷眼看着瘦小身材的湘湘,带不带走孩子好像已不是她能选择的。
「我想跟着妈妈。」经社工人员的询问,稚嫩的声线传入耳里,她顿然醒悟崩溃似的掩面痛哭,环抱着,她能感受小手的热度,燃起她想活下去的慾望。
签署着同意书,她决议一人担起抚养孩子的责任,开始藉由社工的帮助下去外头找寻工作,懂事的湘湘也尽可能的不增添母亲的负担,主动做完家务分摊母亲的辛劳。
相依为命的母女独自在不大的租屋生活,原以为这会是个很好的转变,不料,那日的风和日丽成了她无法抹去的阴霾。
母亲生日时,用累积已久的零用钱买她喜爱的蛋糕等待她的开门声,晚饭后,钥匙声响起,进屋的是一身酒气的母亲和一位陌生的男人,挽着男人的脖颈,她露出久违的笑靨。
两人逕自往房里走,忽略坐在桌前期待的小身影,房内欢愉的笑声都像是嘲讽着她的等待,嗯嗯啊啊的呻吟声充溢在坪数不大的房间。
含着泪,湘湘选择用手将蛋糕拾起,大口大口的塞入嘴里,噁心的感觉直叫她想吐,不论是那个男人亦或是甜腻的蛋糕。
心碎如她,对母亲的行径深感失望,只是一想起母亲那夜的笑容,再痛她都给忍住。
「妈妈……。」沙哑的声线喃喃自语,她呆坐在冰冷的地板良久。
接近天明,沉重的脚步声骤近,如是死神的来临,湘湘惊慌的鑽进母亲的被窝,闔眼静心聆听门外的动静。
房门锁转动着,鏗鏘的酒瓶相继碎落一地,男人步伐不稳的走进租屋里唯有的卧室,狭隘的空间里,男人瞇眼扫射着环境,单薄的被子盖在母女的身上,打着充满酒气的饱嗝,一屁股坐在床沿,拖去臭气薰人的鞋子,躺在床榻的最右侧。
微凹陷的床垫,伸手穿过她的腰身环抱,积年累月的侵犯,早已分不出是因酒醉的糊涂亦是藉由酒的装疯卖傻,不是没曾向母亲申诉,她多半是睁一隻眼闭一隻眼的塘塞带过,眼前的一片茫雾遮掩住她的纯真。
男人的手随意的伸入她的衣裳,熟捻的解开内衣扣,粗暴的蹂躪她胸前的坚挺,同时间不忘夹住她的腿,将手探入她的私密处。
好害怕,可是没半个人能帮她,无助的她空洞的如玻璃橱窗的娃娃,眼泪扑簌簌的凝聚眼头,然后落下。
兴许是酒精发作,男人的身体软趴趴的摊着,湘湘搬开那摸透自己的脏手,尽快的将衣衫整理好,不让母亲查出破绽,呆坐在床边,神情恍惚的看着床上睡的很沉的两人,她选择沉默。
天渐渐的亮起来,湘湘一夜未眠,侧身轻躺在母亲的身后蜷曲着身子,累了,闭上双眼任由周公带离她的意识,别于前几日的寄宿日子,现实竟是如此的不堪。
「好想死……。」她绝望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