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的出来,楚玄昭是真的诚心诚意在请求自己。
他的眼里,是天下;他说,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他说,若自己帮他,他会尽快给天下百姓一个盛世未来。
尽管,自己也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这么应了他,可是一想到自己惨死的祖父,就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怕,怕自己像祖父一样因卷入朝廷而不得善终,若是那样,即便自己死了,也没有办法去向父亲说一声,我一生安好。
父亲一手建立辰隐阁,辰隐阁又在自己手中一路壮大。虽然,父亲最开始建立它,是想要报仇,但他清楚,后来,更多的,是因为父亲想给自己留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希望自己一世安好。
可是,不甘的,不只是得不到自己答复的楚玄昭。自己的不甘,又哪里比他少?
辰隐阁阁主,可谓名震天下,风光无限。然而却要因为寒症这个巨大把柄的存在,一张面具隐了身份,担心他人利用这一点谋取自己性命。
自己何尝不想在这随时可能寒症发作的一生里,光明正大的在这个天下划下自己的痕迹?
不甘,不甘又如何?终究是轻易放不下。
他知道楚玄昭如果能够坐上那个至高位置,必会是个好君主,自己也当不会是向祖父那样的结局。
然而,他不敢轻易去赌。
“小君。”赫连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都知道了?”
“嗯。你猜到了他问什么,不过不是也没反对吗,所以——”
赫连辛声音越来越轻,“而且,说不定他知道了这些,就会知难而退了。”
只是可惜了那身至阳内力……
“他不会。”
“呃?”
“我的身份?”沈轻君问道。
“你放心,我没告诉他你是辰隐阁阁主。不过,瞒得住吗?”
沈轻君轻声道,“我若想瞒,自然瞒得住。不过,我没有去瞒的打算。”
所以之前才会毫不避讳地把自己和辰隐阁阁主相似的地方摊开给楚玄昭看,至于楚玄昭什么时候确定自己的猜测,就看他对自己的判断有多自信了。
“那,你这?你心里究竟是什么想法?”赫连辛觉得他反应有些模棱两可。
若说答应,迟迟未开口,若说不应,又任由楚玄昭往玉园跑,任由自己将那些事告诉楚玄昭。
他总觉得,病秧子还是想应下来的,只是过不了某个槛儿。
“…我也不知道。”沈轻君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轻的很快便随风飘散。
…………
第二日一早,楚玄昭来到玉园,心中有了一个打算。成与不成,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