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走了?
无咎跟着落在一片树林的空地间,看着幽静的所在,他诧异之际,暗暗多了几分小心。
却见卫祖随手摸出五块五色石,抛在地上。然后带着满脸羡慕的公西子走入其中,顿时晶石爆碎而光芒闪烁。与之瞬间,两人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咦,传送阵法?”
“并非寻常所见的传送阵法,而是搬运秘术!”
卫令见某人好奇,随口分说,也摸出五块晶石,并伸手虚划而口中默念有词。
无咎的兴趣更为浓厚,问道:“我倒是听说过五鬼搬运,却从未见识,莫非与之有关,且赐教一二……”
“此乃卫家不传之秘,恕难奉告!”
卫令抛下晶石,招手示意。
五块晶石,在草地上环绕成了一个古怪的阵法。五尺方圆的所在,堪堪容得下两人。
无咎获悉阵法的由来,知道不便多问,只得耸耸肩头,跟着踏入阵法。
与之刹那,五块晶石炸开,顿时光芒闪烁,阵阵风声灌耳,旋即双脚悬空,天旋地转……
无咎催动法力护体,犹自好奇不已。
仅凭几块五色石,便可随时随地,布设搬运传送的阵法,从未见过呢!
转念之间,光芒与风声骤然散去。忽而双脚落地,而强劲的力道犹在四周盘旋。
无咎往前两步,止步观望。
此前的树林,不见了,置身所在,乃是一个山谷。卫祖与公西子,正在不远处等待,点头示意,踏空飞起。随即又听卫令催促道――
“五百里之外,便是夕照崖!”
两万里的路程,瞬息及至?
无咎跟着飞出了山谷,依然对于卫家的搬运秘术称奇不已
原界的修仙家族,即使日趋没落,而既然冠以“古”字,万千年的传承不可小觑。
山谷过后,便是大片的湖水。
散开神识看去,可见湖水的尽头,群山绵延,奇峰峭立。而其中的一处悬崖峭壁之间,有房舍错落,气象非凡,应该便是所谓的夕照崖。
果不其然,只听卫祖传音示意――
“公孙老弟、公西老弟,多加小心……”
卫家的老哥俩,并肩往前。
公西子回头一瞥,突然佯作亲热道:“你我一个公孙,一个公西,姓氏一字之差,又是同日拜入卫家,当真是缘分不浅呐。此前或有误会,切莫放在心上!”
“如此缘分?嘿……”
无咎含笑回应,随后而行。
与其说公西子与他套近乎,不如说是提醒古羌家族。打人、伤人的是公孙先生,与他没有关系。
不消片刻,湖水对岸就在眼前。忽然一阵光芒闪烁,那建有房舍楼台的悬崖峭壁顿时笼罩在云雾之中。
与此同时,五道人影出现在湖面之上。分别是虞山与一位身躯高大的老者,以及另外三位中年男子。而无论彼此,均为飞仙高人。
卫家的一行四人,就此收住去势。
“卫家主,有何指教?”
“羌兄,便是那人打断了姜趼子的双腿,此番不能饶他……”
双方相隔百丈,古羌家先声夺人。
卫祖看向左右,稍稍缓了口气。此番多了两位飞仙相助,场面上毫不示弱。他踏空往前两步,拱手道:“此番前来,只为拜见羌谷子家主。劳烦羌夷道友,代为通传一声,便说卫家兄弟,联袂到访!”
“家主闭关修炼,恕不会客!”
被称为羌夷的老者,一口回绝卫祖,却直直盯着对方身后的年轻人,不容置疑道:“他便是公孙先生吧,给我站出来――”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夕照之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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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面之上,两家对峙。
此番有了公孙先生与公西子的助阵,卫家的老哥俩不再势单力薄,于是直接请求羌家的羌谷子现身相见,以便当面质问而讨还公道。而一方要拜见家主,另一方非但置之不理,还指名道姓,要某人给他站出来。
“且慢!”
卫祖回头一瞥,伸手打断道:“羌夷道友,不得无礼。公孙先生乃是我家礼聘的高人,此番与他无关……”
身为家主,应该有着家主的担当。否则任由羌家蛮横,公道尚未讨还,气势上便已输了一筹。
“无关?呵呵……”
羌夷冷笑一声,叱问道:“是谁殴打羞辱虞山,又是谁打断了姜趼子的双腿?”
“这……”
卫祖无言以对。
“公孙先生,你既然来到了夕照崖,不知是赔礼道歉啊,还是要继续行凶呢?”
羌夷愈发蛮横,话语咄咄逼人。
他一旁的虞山,恨恨附和道:“我正想着找他算账,他竟然欺上门来。羌兄,倘若今日饶他,古羌家的颜面扫地啊……”
卫祖与卫令,面面相觑。
此番前来,只为讨还公道。而三言两语之后,突然风向大变。卫家竟然从弟子被杀,屡次遭受侵扰的一方,变成了肆意行凶的恶人。
而与其说是某位先生的所作所为,授人以柄,倒不如说是古羌家族,过于的强横霸道。
老哥俩察觉不妙,不禁看向身后。
“公孙老弟……”
“公孙先生……”
公西子则是悄声嘀咕:“哼,惹祸不小,此时却装聋作哑……”
无咎踏空而立,大袖随风。不是打量着湖岸的风景,便是欣赏着湖面上的碧波涟漪。而他既然来到夕照崖,又如何能够置身事外。听见有人呼唤,他咧嘴苦笑,脚下往前虚踏了几步,独自面对羌家一方,然后举了举手,满不在乎道:“本人便是公孙先生……”
“哼!”
羌夷冷哼一声,猛然逼近了十余丈,叱道:“你殴打虞山,重创姜趼子,二罪合一,理当予以严惩。而念你初犯,且赔偿万块五色石,或是留下双腿,否则休想离开此地……”
“此言缪也!”
无咎摇了摇头,打断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既是卫家招纳的外姓弟子,自当为主人分忧解愁。即便我有过失,也轮不着羌家过问。而羌家残杀卫家弟子,又屡次上门挑衅,种种暴行骇人听闻,我卫家家主不得不前来讨还公道。而令家的家主却躲起来不见人,放纵弟子恃强凌弱,嘿……”
他轻声一笑,伸手比划道:“八位惨死的弟子,八条人命呢,倘若羌家依然不能给个说法,我卫家只能以血还血、以命偿命!”
话到此处,稍稍一顿。
他看向卫家的老哥俩,有意询问道:“两位兄长,本人所言是否欠妥?”
卫祖生性谨慎,沉吟不语。
而卫令却是点了点头,豁出去般的大声道:“所言不差,以血还血、以命偿命……”
想想也是,弟子被杀,屡次受辱,登门讨还公道也见不到人,倘若再不能撂下几句狠话,古卫家族只能更加被人瞧不起。
何况某位先生的话语掷地有声,也着实叫人血脉贲张。
“哦,既然以血还血,你我较量一二如何呢?”
羌夷的脸色一沉,踏空往前,并伸手抓出一把银色弯刀,顿时刀芒吞吐而杀气森然。尤其他周身上下散发着飞仙六层的威势,更加令人不敢小觑。而他本人也是自恃甚高,厉声又道:“诸位散开,以免说我以多欺少!”
“羌夷,有理讲在当面,你这是……”
卫祖想要申辩几句,奈何无人理会,他只得劝阻道:“公孙,莫要与他一般见识,且从长计议……”
卫令也不禁气势一弱,叹道:“老弟,罢了……”
老哥俩虽然满肚子怨气,只为正义公理而来。而关键时刻,依然不敢撕破脸皮。毕竟羌家更为强大,稍有不慎,传承至今的卫家,便将毁于一旦。
而羌夷不仅有着飞仙六层的修为,而且颇为凶悍,公孙先生与他较量,最终必败无疑。与其如此,不如离去,即使屈辱,也不至于闹得难以收场。
“哼,卫家便不该轻信于他,徒惹灾祸……”
公西子已抢先一步转身便走,不忘出声抱怨。而扭头张望之际,又微微一怔。
卫祖与卫令,也慢慢停了下来。
只见某位先生,依然悬在湖面上,不禁没有后退半步,还伸手扯出一把金色的大刀。
他孤身一人,竟敢与羌夷动手?
倘若无咎知晓三位同伴的心思,不免要嗤之以鼻。
不敢动手,大老远的跑来干什么?
自取其辱?
傻了!
无咎踏空而立,右手抓着龙鹊的那把金刀。自从来到此地,便在暗中琢磨。羌家五人,以羌夷的修为最高,也不过飞仙六层,却一时难辨深浅。不过,当对方展示出银刀的法宝,他反而松了口气。
来到原界之后,他最为忌惮的便是原界修士的法术神通。而羌夷似乎以力气与法宝见长,反倒是容易对付。
要知道本先生也是力气过人,且更为擅长近身缠斗。至于法宝,借龙鹊的金刀一用……
不过转念之间,羌夷到了数十丈外。杀气所致,犹如强风骤降,竟然逼得湖面沉降,旋即卷起层层涟漪。
而虞山等四位羌家的高人,虽然散开,却奔向左右,各自神色不善。看架势稍有不对,或将一拥而上。
“且听我一言……”
无咎突然出声。
羌夷抵近到了三十丈外,身形一顿,刀光闪烁,凛然喝道:“你眼下认输求饶,为时不晚……”
无咎拎着金刀,毫无威势,却神色凝重,带着担忧的口吻道:“彼此身为修仙者,切磋较量倒也无妨。而你若是败了、或是伤亡,又该怎样?”
“我败了、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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