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哀家的条件可能有些苛刻,纳兰清是商人,必会对利益有所图才会答应,如今哀家忧心的是,纳兰家已然拥有天下财富,哀家还能许诺什么好处给她?”
我有那么贪财吗?纳兰清悻悻想着,纳兰家最不缺的就是钱财,要说想要什么,纳兰清只想要她这个人,还能图什么?
不自觉间,两人走到了中庭,风景如故,映入眼帘的却是那天作画的场景。纳兰清唇角微扬,想起两人若是能够常执笔作画,相伴朝夕,该有多美好。
她想着儿女情长,云瑾却对蝗灾之事思虑幽深。
“你可有什么想法?你觉得纳兰清会跟哀家要什么呢?”云瑾之言将纳兰清拉回现实,她猜的没错,在云瑾眼中她就是看重利益的商人,幸好她已经想好如何应对。
“敢问太后,想对纳兰家主提何要求?”她还不知云瑾想了什么方法,毕竟她很忌惮纳兰家在这次赈灾中换得民心,是否与这个有关?
“这点哀家见了纳兰清自会言明,你尽管帮哀家想想,能够许诺她的利益。”云瑾对人的信任永远保留几分,这等想法她不想披露给任何人。
纳兰清心中略过一阵失落,很快便恢复,虽然云瑾没有十分相信她,她还是愿意为她排忧解难,“其实臣觉得或许纳兰家主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太后无需自扰,静观其变就好。”
“有理...纳兰清可非一般人...”云瑾喃喃自语,只怕这次她想要的,自己不一定给得了啊,这才是云瑾最担忧的。
她又怎会知道,纳兰清想要的,这世间也唯有她能给。
“既如此,你便亲自替哀家传信。”云瑾忽然拿出一封准备好的信笺,交给她,“务必亲力亲为。”
“这...莫不是太后要约见纳兰家主的信笺?”
云瑾点头。
纳兰清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千思万想没有料到云瑾会有见面的想法,并且连书信都提前准备好了,就算她想劝阻也没可能了。
这可叫她心生为难了,莫非让她□□不成?何况...若是纳兰清进宫,她这个中令官根本没有不在场的理由和借口。这云瑾,可真会刁难她。
“怎么?”云瑾见她忧思,不禁奇怪。总觉得她心思深沉,根本看不透,纵然觉得她对自己忠心,可总有一道朦胧包裹着她,明明很真实,却什么都触及不到。
“无事,臣定当尽快办好此事。”纳兰清将信悉心地收起,已经多久没有收到云瑾的来信了,这五年间,她们仅有几次通信,都是为了国家或者皇商,也不怪云瑾觉得她是商人。
当年她故意以皇商作为劝降清帝的条件,殊不知因为这件事纳兰清欠下清帝一纸承诺,不知何时便要还这个人情。
傍晚时分,大雨渐熄,庭廊叮咚着美妙的旋律,纳兰清却无心听雨。回到后院住所,纳兰清将云瑾的信笺打开,读完眉头蹙得更深,云瑾让她三日后宫中一叙。于公于私她都无法拒绝,云瑾之言便是懿旨,根本不可违抗,何况若真的不见,她根本不知道云瑾想怎样,要提出怎样苛刻的条件。
第十八章:应对
云瑾的字迹还是那样隽秀,从第一封信开始,纳兰清就将她每封信珍藏。曾经相隔千里,为国家,为天下,二人通过书信,如今近在咫尺,她就在这里,云瑾却浑然不知。
进宫以来,还未有事情难住她,可云瑾忽然提出要召见纳兰家主,这可真是为难到她了。她找不到拒绝云瑾的理由,也不能违逆太后懿旨,可如何能够完美地解决这件事呢?
装病不出现?不妥...告假回老家?那也太牵强了些。
这可如何是好?
雨后的夜晚,有一丝清寒,纳兰清睡意全无,悠然地散步,不觉间竟走到了文殊院。文殊院相聚后殿不远,坐落东北角,里面都是六品以下文官,每日撰写文书和起草宫规以及国法。
纳兰清望着灯火通明的文殊院,想起林梓睿,在这深宫,除了拾寒能够为她办事,她似乎还缺一个能够商量对策之人。只是她不相信任何人,更不会相信林梓睿,但这个人倒确实可以用用,多用才能多了解,多了解才能知其意图,也未必不是坏事。
这个林梓睿,纳兰清还没有时间查她,总觉得她不简单。
正想着,感觉有人走近,她淡淡一瞥,故作平静,继续向前走去。
“阑大人。”林梓睿声音响起。
纳兰清转头,笔挺的身姿,翩然的风采,扬在脸上的自信,总让林梓睿心动。她甚至有一丝紧张,黑暗中难以遮掩她的喜悦之色。
“林学士。”
“这么晚还没歇息?”
“本官睡不着,出来走走。”纳兰清说罢继续向前走,林梓睿三步上前,紧跟她的步伐。
凭直觉,林梓睿觉得纳兰清有心事,她四周看了一眼,确定无人能听到她们对话,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下官斗胆猜测,阑大人是否有忧心之事?”
“何以见得?”纳兰清淡淡之言,清冷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