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不知该怎么做?
秦煜与贤王一样,酷爱射箭,但他更加喜欢练武,闲暇总会让离若教授自己剑法。他觉得心情压抑,便想练剑发泄,想要摒弃心中那些烦恼之事。
他年纪尚幼,习武时间还短,只有招式,没有内功基础,总觉得练剑时,气血不顺。
“剑招有形无气,不堪一击。”纳兰清身影如魅,由远及近而动,如鱼儿潜游水底,进退自如,又如浮云百里,悠远仙盈。
秦煜甚至没来得及看,等到抬头,纳兰清已经站在他跟前,而她的容颜再次变为了阑清。不知是昨晚见她真容的原因还是什么,他再也无法用曾经看待阑大人的目光去看她。
“朕少有时间研习武功,自然不及一般习武之人。”秦煜垂头丧气地扔掉手中剑,顿感无趣,可剑还未落地,便被一股掌风托起,纳兰清素手轻捻,双指轻佻,便将那剑控制自如地收回手中。
“你想不想学穿云追月?”
秦煜诧异地抬头,眸间闪过一丝兴奋,“穿云追月不是你独创的绝学吗?据说从不传外人,只有翎姐姐得到过你的真传。”
“是,穿云追月独步天下,传内不传外,但....你不是外人。”纳兰清表情微冷,可言语之间却让秦煜莫名觉得温暖,尤其那句你不是外人。
他知道,因为他是云瑾的儿子,所以她才这般对自己。秦煜虽年轻,但关于纳兰清的传说,他听过许多,这天下间,她把谁放在过眼里?如果不是付诸真情,这皇宫万万也不可能留住她的脚步和身影,更别说把穿云追月这种上乘武功传授给一个不相干的人。
他好像有点能够理解为何母后这样的人,都无法抗拒她的温柔,可他哪里知道那么多,满眼只看到了两个女人的亲密,只觉得替父王不值,其实他该相信母后的为人才是。
“朕...真的可以学吗?朕没有什么武功基础,真的可以像翎姐姐练得那般好?”秦煜内心激动不已,可脸上还保持平静,他不能失了为君者的气度,更担心自己只是白高兴一场,谁会不想学到这么顶级的轻功呢。
“你外祖母清羽女侠六岁习武,你皇姑母也是边从政边练武,翎儿更是三岁便开始学习基本招式,你是男子,且已九岁,为何不可?”纳兰清说话间,轻挥长剑,双指抹在剑锋,剑光倒映在她的脸上,清冷中带着一丝柔和。
她要打铁趁热,趁着小皇帝心意动摇,用他的爱武和纳兰翎来粉碎他的防备,从而接纳自己,再让他与云瑾冰释前嫌。
“朕学,朕要学。”秦煜欣喜不已,先前阴霾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要学可以,今日黄昏前,你必须去给你母后道歉。”
“这...”秦煜面露为难,他还没做好道歉的准备,也不知如何跟母后重归于好。
“儿子跟母亲道歉天经地义,有何好踌躇的,你若不愿意那便算了。”纳兰清欲擒故纵,打算拂袖而去,秦煜忙追上前,“我答应,我答应,你快教朕穿云追月。”
“当真?”
“君无戏言。”
纳兰清露出欣然笑意,宽慰地点头,总算没让她太失望。小皇帝也算根正苗红,从小被云瑾带大,又跟着先女皇秦君岚耳濡目染,如今又做了皇帝,总算有觉悟,一点就透。
“好,穿云追月是根据本门心法演绎而来,你如今只会剑招没有内功基础,我便用剑术教你心法,再将穿云追月融汇其中。剑法我只练一遍,你看好了。”
风抚过,剑气如霜,卷起漫天树叶,只见她挥剑向前,手腕轻转剑柄,身姿婉转飞舞,乌丝随之悠扬。剑风回旋,浮光掠影间,灼见那风华不息的身姿。
秦煜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来不知练武之人可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也许这就是人剑合一。
不止秦煜叹为观止,就连宫女太监与侍卫也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悄然靠近,偷偷目睹这位传奇的阑大人。
云瑾从书阁出来后,精神涣散,整个人无精打采。可她也不能放纵自己沉沦下去,命元熙伺候自己洗漱之后,又做回了太后。
“皇上如何了?”
“听说奏折堆积如山,皇上没日没夜地把自己关在御书房。”元熙为她上了淡淡妆容,遮住那惨白的气色。
云瑾双眸平静,从书阁出来就只有一个表情,没有任何起伏。元熙总觉得云瑾哪里不太一样,可又说不上来有何不同,好似更远了。
“传旨承阳殿,把皇上批阅过的奏折都送过来。”
“是。”
元熙不知云瑾在书阁里面经历了怎样的内心挣扎,只觉得她肃色凝重的样子,真是令人忧心。这让她想起了云瑾前两年波澜不惊的样子,永远无法靠近。她真担心因为这件事,云瑾会对感情退缩,做出抉择。
“她呢?”
元熙长舒一口气,总算是问到家主了,否则元熙真的会以为云瑾是否已经忘记了对她深情款款,与她两情相悦的纳兰清。
“你长叹一口气做什么?”
“奴婢以为太后您...要疏远家主。”
“她没什么错,错在哀家,不该奢望,不该沉沦....”云瑾双眸黯淡,想起纳兰清心中总是隐隐作痛,可想起秦煜的冷漠和怒意,她更加难过。
“太后,您不要把一切都压在自己头上,这些年您还不够累吗,您在书阁待了两天,家主在外面也站了两天,可昨晚她忽然走了,奴婢也不知她去了哪里,已经差怀柔去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