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天下最善良温柔的云太后怎会这般呢?
“那,你真的原谅我的不敬之罪了?”
“嗯。”云瑾这一声默许,为整个骆州拿下了免死金牌,也就是夜玉阑所有的行为都会被原谅,哪怕是很作死的用四门阵打伤了纳兰清,或许...也能被宽恕吧。
四周刮起了阵阵阴风,水无涯天气不定,时而伴着浓雾下雨。夜玉阑找到云瑾后,便给府丁发了讯号,她必须带云瑾离开此地。
一路上,她都没有说一句话,平时聒噪,云瑾都嫌她烦。可返程的路上,就像最后的时光,她不愿意说话破坏,只想静静的望着云瑾,与她走完这最后一程。
终究,她还是该放手了,放云瑾回到属于她的地方,回到她心牵之人身边。
清州与骆州本只有一条陆路相通,因为骆州三面环海,导致水军十分骁勇善战。因为纳兰清放出消息,清州兵马已是大军压境。
罗湖支流的护城河,隔着两州的地脉相交之处。清兵铁甲战戟,直逼边境之城洛河,前锋将军叫阵,命骆州交出清王妃,否则便发动两州之战。
而此时镇守两州的赤甲军,约八万兵马,也将元厢团团包围,命其交出太后。可怜水门军副统领,几位将军,到处找不到夜玉阑,而骆王早已方寸大乱。
纳兰清等人下榻在方园客栈,这是纳兰氏旗下的产业,今日闭门不营业,供几位上宾疗养。
后院立着几棵苍穹劲松,树下一座石凳旁,坐着柳竹。从听说云瑾失踪开始,她便每日寝食难安,此时随同亦清羽一起来到骆州,更是放心不下。
她茶饭不思,每天担心女儿,不能安心。云瑾性格像极了自己,宁可自己忍气吞声所有的痛苦,也不愿意身边之人担心自己。
正如她眼盲之事,若不是听人说起,柳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哎,瑾儿~”她托着额间,心情千焦百虑。
上房门前,几名佩剑之人,严防死守,在内功疗伤关键时期,谨防任何人扰到。凌钰和亦清羽正坐前后之位,一起为纳兰清疗伤,天苍阁疗伤心法需心无旁骛,专心致志。
?
二人使出十层功力,毫无保留地为纳兰清输送真气,帮她压制四处流窜的内力。纳兰清双拳紧握,身体备受冰火两重天的考验,内脏搅动一起的疼,让她嘴角的血,不断地下流。
“收!”亦清羽轻唤一声,与凌钰在疏通她几大经脉之后,同时撤手。
纳兰清心头像一股巨浪翻过,呕出一口鲜红,却觉得气息顺畅了许多,痛感也降低了一些。
“数月之内不得使用内功,听到没有。”亦清羽语气透着威严,不容人反对。
纳兰清微微颔首,气若游丝。
凌钰打趣道:“看样子,这世上除了云太后,唯有大师姐能让纳兰清这般唯命是从,我可从未见她这般听话的样子。”
“长宁!”纳兰清瞪了她一眼,这意思很明显了,亦清羽不仅仅因为大师姐身份,更因为她是云瑾母亲这层特殊关系,才让纳兰清这般顺从。
亦清羽笑着摇头。
此时门外响起了匆匆脚步声,凌钰听出是自己人,她开门走出,是叶冥。
“阁主,太后找到了,玉阑王带人往客栈来了。”
“哦?她带着太后前来?”
“是,八人大轿抬着,不知她是何居心?”叶冥一路探听情况,在罗湖附近巡查,直到夜玉阑带着云瑾出现,她才悄然回来禀报情况。
“瑾儿有消息了吗?”柳竹语气略显激动,“她有没有事?”
“回柳姑姑,太后平安,您且放心。”对于柳竹,叶冥依然是毕恭毕敬。
凌钰更是对她敬重有加,此次能够再与长辈相见,她亦是开心,“柳姑姑,玉阑王对太后应该是没有恶意,至于究竟为何,我也不知,且看看再说,您先别紧张。”
忽而,一阵轻盈的风闪过,纳兰清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看到亦清羽面色铁青,“刚刚才答应过不使用内力,这么快就失言,我的话是半点用都没有!”
“好了,兰清也是担心瑾儿,你别怪孩子了。”柳竹心情轻松了许多,上前安抚她。
亦清羽甩甩手,不再说话,面对柳竹,她哪里还有半点脾气。
元厢的长街,有着不一样的繁华,街道已被清理,唯有一支护卫队,守着轿撵慢慢前行。忽然,一个身影略过所有人,将轿夫瞬间点穴,轿撵缓缓停下。
纳兰清站在轿前,幕帘微微浮动,轿中的那个身影若隐若现。她慢慢掀开,云瑾安然无恙地坐在里面,还是那副娴静的神态,气若幽兰,端庄优雅。
纳兰清兴奋地不明所以,想要唤她名时,却发现云瑾并没有反应,她的眼睛虽然睁着,却没有在看自己,反而是目光无神,没有焦距。
她伸出手,在云瑾眼前晃了晃,云瑾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