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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节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天泠 6949 2024-06-30 06:58

  端木宪努力地忍着笑,转过头研究起眼前的棋局来,心想着:怎么会这样呢?四丫头都让了他三个子了,他怎么就还是输了呢?

  端木珩和端木绯兄妹俩离开外书房后,就一起去了外院的琼台院。

  端木珩口中的柳先生就是章家推荐的大儒柳华闻,自柳先生十一月初来到端木府后,就住在琼台院中,两个小的另请了先生为他们开蒙,只有端木珩每天会来琼台院上课。

  当柳先生看到今晚上课的学生又多了一个时,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笑吟吟的目光在端木绯的身上扫过。

  “柳先生,”端木珩一丝不苟地给柳先生行了礼,又介绍端木绯道,“这是我家四妹妹,从今日开始来这里旁听。”

  柳先生约莫四十来岁,一派的斯文儒雅。他捋着山羊胡,含笑道:“那就坐下吧。”

  反正端木四姑娘是个姑娘家又不用考科举,多她这个旁听,少她这个旁听,对自己而言,其实没什么影响,自己只要教好端木珩就好。

  “……”端木绯傻眼了,本来她还抱着一丝期望,指望柳先生会把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插班生赶走呢!

  这下,她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端木绯心里默默地叹气,只能乖乖地坐下了。

  柳先生清了清嗓子后,就开始上课:“今天我们继续说《中庸》。子程子曰: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

  端木绯呆呆地坐在端木珩的后方,两眼渐渐地涣散了,根本就没注意柳先生在说什么……

  可怜的端木绯被端木珩盯着足足上了整整两个时辰的课,直到二更天的时候才蔫蔫地回了湛清院,临睡前,她还记着,明天一定要去找祖父求求情。

  要是每天都这样,这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但是第二天,一直等到下午下衙的时候,端木宪还没有回来。

  为了雪灾的事,端木宪这些日子忙得三五日才有时间回家一趟,尤其是今日,晋州也递上了求朝廷赈灾的折子,折子上说,晋州的泙耀镇、云窟县等六个镇县灾情严重,压塌了百姓的房屋,冻死了不少牛羊和大片的蔬菜,百姓苦不堪言,望朝廷拨粮镇灾,免去明年的赋税。

  眼看着要过年了,皇帝看到这个折子,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面沉如水,打发了端木宪道:“此事容朕再思,你先退下吧。”

  “皇上,那臣就先告退了。”端木宪给皇帝作揖行礼后,就退了出去。

  皇帝直愣愣地看着案上的这张折子,眉宇紧锁。

  “皇上喝口定神茶。”岑隐双手给皇帝奉上了杯药茶,安慰道,“皇上,丕极泰来,我大盛的气运正盛。”

  药茶的香味萦绕鼻端,让皇帝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

  “阿隐,朕看这雪灾定是上天的警示,朕当日真不该贸然打开那个佛龛的……”皇帝感慨地叹道。

  每每想到那尊目中爬出黑蚁的观音像,皇帝就觉得心神不宁,半垂的眼帘下,眸子漆黑一片。

  他不想罪己,这要是真的下了罪己诏,就仿佛说自己不配为帝一样,尤其他这帝位并非自父皇手中传来的……

  只是想想,皇帝就觉得如鲠在喉。

  “都是那个逆子。”皇帝磨着后槽牙道,心口像是压着一座山似的。

  “皇上,”岑隐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这事情源于千枫寺,臣以为干脆去千枫寺做场法事以示诚心,皇上觉得如何?”俊美的青年那阴柔的嗓音如春风拂面。

  这个主意不错!皇帝一想,心动了,眉头挑了起来,抬眼朝岑隐看去,“阿隐,那就由你代朕去一趟千枫寺安排一场法事。”

  岑隐领了命,跟着又道:“皇上,有道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如让二皇子殿下随臣一起前往?”

  皇帝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心道:是了,阿隐说得没错,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本来就是次子惹下来的麻烦,也该那逆子亲去“请罪”!

  “阿隐,还是你想得周道!”皇帝深以为然地夸着岑隐,“一切就交给你了。”

  有了应对之法后,皇帝浑身一轻,只觉得这些日子来的烦恼好像扫去了一大半。

  “皇上放心。”岑隐躬身作揖,脸颊微微低下,嘴角在皇帝看不到的角度翘了起来。

  御书房里静了下来。

  于是,腊月十三日,岑隐与二皇子慕祐昌夫妇一行再次前往千枫寺。

  自打上月从千枫寺回京后,皇帝就对慕祐昌很是不满,慕祐昌之前好不容易才借着楚家这门亲事讨好了皇帝,现在又闹成了这样,这段时日心中一直很是不安。

  皇帝命他与岑隐一起去做法事,他自然二话不说地从命,一路上,他对岑隐也殷勤得很,几乎是点头哈腰。

  “岑督主,最近化雪地上湿滑,您可要脚下留神啊。”

  “岑督主,本宫听闻这里的斋菜不错,上次没来得及享用,这次我们可不要错过了。”

  “岑督主……”

  慕祐昌在前方与岑隐赔着笑,楚青语低眉顺眼地跟在后面,几人沿着山间小径一路上了千枫山的山顶。

  等到了千枫寺,住持惠能大师带着一众僧人已经准备好了。

  法事是从巳时开始的,就安排在静心殿。

  殿内香烟缭绕,两边僧人井然有序地站立着,沉默中,弥漫着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

  慕祐昌和楚青语纷纷在观音像前的蒲团上跪了下去,殿内响起了僧人们庄严的念佛声,众人念佛,如同一人,中间夹杂着敲木鱼的笃笃声,节奏单调。

  “轰隆隆!”

  殿外忽然就响起了一阵轰雷声。

  慕祐昌原本闭合的眼眸猛地睁了开来,回首往殿外一看,却发现明明他们上山时还阳光灿烂的天空不知何时变得阴沉了下来,层层阴云布满天空,仿佛暗夜提前降临。

  隆隆的雷声一声比一声响,如同万马奔腾般,仿佛是上天在发出愤怒的咆哮声,仿佛上天在宣誓着某种不满,仿佛连他所处的静心殿都随着雷声震了一震。

  慕祐昌咽了咽口水,眸子里掩不住惶恐之色,耳边那连绵的雷声萦绕在四周,每一下就如一击重锤重重地捶打在他的心口上。

  这才刚开始做法事,就响起了惊雷,这也未免太——

  不吉利了。

  慕祐昌心下忐忑,僵硬地转回头,却正好对上了一旁岑隐那双深邃狭长的眸子,不由身子一僵。

  岑隐似笑非笑地与慕祐昌四目对视。

  “轰隆隆!”

  又是一阵轰雷响起,外面噼里啪啦地砸下了豆大的雨滴,密密麻麻,顷刻间,就变成了一场瓢泼大雨,大雨如帘,雨越下越大,而那天际的雷声还在此起彼伏地炸响着。

  岑隐分毫不动,神情泰然地看着慕祐昌,慕祐昌被他看得更慌了,下意识地问道:“岑……管家,这……这法事还要不要继续?”

  他身旁的楚青语默不作声,心底同样有些七上八下的。

  “二少爷,上次来千枫寺,有所惊动……”岑隐意味不明地说着,一边说,一边抬起右手漫不经心地掸了掸左肩头。

  这一幕看得慕祐昌瞳孔猛缩,不禁想起了上次来千枫寺中从岑隐肩头被掸落的那一点灰烬……

  岑隐他果然是知道了吧,知道是自己在静心殿纵火!慕祐昌被岑隐看得心跳砰砰加快,慌忙地想找借口解释:“岑……”

  “二少爷,您是替老爷来做法事的。”岑隐根本就不想听慕祐昌的托辞,直接打断了他,“您可曾想过就这样空手而归,要怎么跟老爷交代?”

  “岑……管家。”慕祐昌的声音愈发生硬,欲言又止,想求岑隐帮着隐瞒。

  岑隐直直地看着他,眼神幽深如海,深不可测。

  慕祐昌的心越沉越低,更没底了。

  以岑隐现在的地位,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己虽然是皇子,可既非嫡子,也非长子,又惹父皇不喜,自己根本给不了岑隐什么……又凭什么让岑隐替自己隐瞒?!

  慕祐昌只觉得周围的空气近乎凝固,几乎喘不过气来,脸上更是惨白如纸,六神无主。

  殿内众僧侣的念佛声不断,而这些庄严肃穆的声音非但不能抚平慕祐昌的心绪,反而令他更乱了。

  他拧了拧眉,近乎卑微地问道:“岑……管家,那您觉得该怎么办?”

  岑隐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既然是二少爷您犯了‘事’,不如就去外头跪着,以平天怒!”

  外面雷鸣声不断,可是岑隐那阴柔的声音却似乎带着一种奇妙的穿透力,一字一句,尤为清晰。

  去外面跪着?!慕祐昌先是下意识地看向殿外的倾盆大雨,跟着又看向了他身旁的罪魁祸首——楚青语,他的眸子阴鸷如枭。

  这一切都要源于楚青语……那么触怒神灵的也该是楚青语才是。

  楚青语被慕祐昌阴沉的目光看得心里咯噔一下,想说话,下一瞬,慕祐昌的眼眸就变得温和起来,仿佛刚才只是她的幻觉一般。

  毫无起伏的念佛声回荡在四周,包括惠能大师在内的僧人一个个都目不斜视,只顾念经,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慕祐昌跪在蒲团上,合掌望着前方面目慈祥的杨枝观音像,好一会儿没动弹。

  自己好歹是皇子,去雨中跪着成何体统,这要是传出去了……

  “滋啦啦!”

  忽然,外面阴沉的天空劈下一道银白色的闪电,把这略显昏暗的殿宇照得亮了一亮,银白色的光线把前方观音那慈祥温婉的五官照得有些阴沉诡异……

  慕祐昌感觉他好像被刚才那道闪电击中似的,耳边如耳鸣般轰轰作响,整个人三魂七魄瞬间失了一半。

  难道自己和楚青语真的是触怒了神灵?!

  子曰:子不语怪力乱神。

  可是……

  俗话也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最重要的是,一旦今天的事传到了父皇的耳中,父皇肯定会责怪自己不够虔诚,到时候,岑隐再把自己在寺中纵火的事一说……

  自己就完了!

  慕祐昌越想越怕,忽然站起身来,同时唤了一声:“语儿……”

  这简简单单的二个字就让楚青语隐约意识到了什么,面色更难看了。

  “哗哗……”

  大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地上水花四溅。

  现在是腊月寒冬,可想而知,这雨水淋在身上会有多冷……

  她已经是尊贵的二皇子妃了,为什么却要受这样的苦?!

  楚青语想说“不”,但是她也知自己如今没有了楚家的支持,一身的荣宠都系在了慕祐昌身上,她不能当众驳了他的脸面。

  楚青语缓缓地也从蒲团上站了起来,直直地盯着慕祐昌的背影,望着他大步跨出了静心殿的门槛。

  慕祐昌在檐下停了一瞬,就决然地步入大雨中。

  “哗哗哗!”

  雨势似乎变得更猛,更大了。

  慕祐昌的身子顷刻间就湿透了。

  楚青语瞳孔微缩,再不敢停留,也快步出了门槛,一头扎进雨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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