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要做什么?”白怽说,“莲汐已经身死,还不肯放过秋瑞吗?”
“怽儿怎么回了皇城也不先来看看为父?”白端己看着自己儿子很是失望,“为父可是日日都念着怽儿。”
白怽皱了皱眉,“你早知我回来了?”
白端己点点头,“你离开西北那天为父便已知道,只是没想到这许多时日过去了你也不来将为父瞧上一眼,为父心里很是难受啊。”
“我暗中安排的人呢?”
“安然无恙,”白端己说,“陛下请他们进宫喝茶了,顺便了解一下西北局势。”
“你...”白怽指着自己父亲,终归是将乱臣贼子四个字咽了回去。
“怽儿,跟为父回去吧。”
白怽直视着白端己,这人是他的父亲,生他养他的人,小时候他只要有个一丝半点的不舒服便会心急如焚到处找郎中的人,可如今,这也是伤他所爱,伤他心的人。
“不必了,”白怽说,“王爷求的荣华富贵,恕在下消受不起。”
白端己看着儿子渐行渐远的背影,眼底涌出些水雾,怽儿,你可知为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当年将你带走的那老道士说过,只有坐拥四海,才能破你命格啊。
“王爷......”属下有些为难,白端己让他们抓了秋瑞,可人现在在他儿子怀里,你要我们怎么办才好?
“罢了吧,”白端己挥挥手,“祭台烧了,回宫。”
“是。”属下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你们父子之间的事儿还是自己解决的好,我们夹在中间很是为难。
☆、43、舍终身秋瑞轻生死,回天界暮浅历劫归
白怽带着秋瑞又回到了先前的小破屋,帮他清理了伤口换好绷带,又仔细的将今日在人群中碰擦的淤青涂上药膏,最后将人轻轻揽进怀里,生怕不小心碰到了受伤的地方将他弄疼。
也只有他昏迷不醒的时候,白怽才敢这样将人揽住。
秋瑞缓缓的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正躺在白怽怀中。“放开我。”秋瑞盯着他眼睛,面无表情。
“秋瑞,待你好了,我就带你回西北好不好?”白怽将他搂的紧些,生怕眼前只是个镜花水月,会就此没了踪影。
“放开我。”秋瑞说,“你这个骗子。”我怎么就会相信了你?我竟然会相信你帮我救莲汐,我可真是可笑,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一个笑话。
“我没有骗你,”白怽将他搂的更紧些,“我的行踪早被白端己知道了,我派去的人也被软禁在了宫里。秋瑞,你相信我好不好。”他以为自己一切做的隐秘,就连住处也是找了个毫不起眼的小破屋子,可没想到,终归一切还是被他父王算计了进去。
秋瑞想挣脱开来,却终归是没有力气,只得将头转向一边不去看他。
“秋瑞,”白怽说,“不要这样好不好?你振作起来好不好?你跟我说一句话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允你。”
白怽有些慌乱,现今秋瑞的眼神,与那日他在皇陵见秋瑞自戕时是一样的神情,生无可恋。
“秋瑞,你好起来,只要你好起来,你要什么我都允你。”
“我要莲汐。”秋瑞说,“你能允我吗?”
莲汐...莲汐...莲汐已经被他父王万箭穿心,灭灵钉直入天灵盖,就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永远魂飞魄散。我又要拿什么还给你一个莲汐?
“秋瑞,跟我回西北,”白怽敛起自己慌乱的神情,“我帮你把秋慈江山夺回来,我把这天下夺回来还你。”
秋瑞转过头来看着他笑笑,仿佛从他脸上看到了什么顶好笑的笑话一般,“我父皇不在了,母后不在了,莲汐也不在了,就连师父和留仙公子都走了,我还要这秋慈江山做什么?”
秋瑞看着白怽,一字一句的说,“这江山,送你了,自己慢慢玩去吧。”
“我要秋慈江山做什么?”白怽慌忙的把人搂进怀里,“我只想要你,即使你再讨厌我,恨我,我也只想你无恙。”
“我渴了,”秋瑞说。
“我去给你倒水。”白怽让他靠在床头,“别乱动,我这就去给你倒水,很快,很快就来。”
秋瑞看他转身去了厨房,从随身的玉佩中取出一粒金灿灿的小珠子放进嘴里,同他母后当日吃的一模一样,皇室秘方,入口即化,见血封喉。这可真是好药,秋瑞心想,在皇陵的时候他便一直带着,也亏了是藏在玉佩暗中的开关里才没被白怽发现,终于是没有浪费。
白怽将水端过来的时候,秋瑞已经没了生息,白瓷碗摔在地上,洒下一地碎片,就如同秋瑞当日摔的那些一样,四分五裂,支离破碎。
“秋瑞...秋瑞...你这个骗子,你不是要喝水吗?快起来喝水。”白怽惊慌失措,怎么办,他要怎么办,可人躺在他怀里,终归是再无丝毫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