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姿妍:“是的,那天确实发生很多不对接的事情!”
她把自己经历的事大概说了遍,小脸苍白,担忧问道:“那个……蒋先生不会再来找我吧?”
赵小曙安慰她,“没事的,应该不会来了。”
怀游一脸阴森地补刀:“不过有没有别的东西找上来就不一定了,小姐,你一定要在晚上经过这座桥吗?”
谢姿妍苦笑:“我工作的公司在河那边,有时候加班会比较晚。”
赵小曙:“无良资本家,该被吊路灯!”
【无良资本家】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望了望河面,对谢姿妍说:“如果不能换工作的话,你可以考虑尽快搬家,不要住在靠河的地方。”
谢姿妍也是这个打算,命还是比钱重要。
沈承安又从口袋拿出两张符咒,递给谢姿妍,“你把这个带在身上,再遇到鬼怪,至少可以防身。”
谢姿妍感激地看眼他,接过符咒,这时赵小曙插嘴道:“可是,只有符咒的话不行吧,姐姐又不会使用的办法,就跟以前颜逸一样,拿着也是抓瞎。”
沈承安若有所思,点了下头,“是哦。”
谢姿妍心情一下掉到谷底。
沈承安又拿出张宣传单,“既然这样,姐姐想来我们学校学一下符咒的使用方法吗?”
“修仙?”谢姿妍接过名片,愣愣地看着上面的地址,还没回过神,几个少年又注意到桥上飘过的鬼,一溜烟跑了下去。
……
车停了下来,秦奚丹靠坐在酒店外,和黄正一样,没有马上进入灯火通明的豪华酒店。
两个人一起望着窗外,酒店大厅挂着的水晶灯灯光璀璨,照得里面明如白昼。厅中人影烁烁,灯红酒绿,极尽奢华。
这是场晚宴,宴会上的男女穿着晚礼服,在音乐声中欢笑轻舞。
秦奚丹叹口气,揉了揉眉心。
黄正表情冷肃,冷笑了声,“光明会这群人……呵,我都不知道他来干嘛。”
秦奚丹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话题,她想了一下,说道:“前辈,等会回去的时候,可以经过涡卷大桥吗?”
黄正:“可以,也算顺路。怎么突然想走那边?”
秦奚丹抿唇轻笑,“想看看河景,吹吹夜风,现在河景应该比宴会好看多了吧。”
她推开车门,走到了车下,深吸一口夜晚清凉的空气。豪华酒店之外的街道也干净整洁,车流稀少,看上去空落而萧瑟。
她呼出口白汽,搓了搓手,忽然听到一阵低声呻1吟,回头看去。
是个拾荒的老人从街道上走了过来,后背背着把破旧的二胡,手里捧一个破烂的碗。
每个城市都有被迫流浪的人,就像光明之下,必有阴影。他们游荡在城市的角落里,无力维生,只能靠裸露命运赠予自己的伤疤来获得一点维系生存的可能。
老人的眼睛被灰色的眼白覆盖,像蒙着层雾蒙蒙的霾。
黄正走出来,奇怪道:“这外面的保安没人拦他吗?”
一般来说,像熊时易这样的人参与的宴会地点附近,不应该存在拾荒者和流浪者。尤其是这家酒店还是光明会所属,应该有光明会的名流来这儿聚会,更是街容整洁,常年体面。
毕竟光明会的老爷心善,最看不得贫穷疾病与不幸。
他走上前几步,说道:“老伯,你想去哪里,我让人送你过去吧。”
老人没有说话,慢慢走过来。
黄正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老人眼睛翻白,应该是看不见了,但他却走得飞快,健步如飞,无视地面的所有障碍。他的大衣皱巴巴的,很脏,像在泥水里滚过,一滴滴水从衣角掉了下来。
再走近点,他看见老人身上几根缠绕的水草,和布满皱纹的灰败肌肤上,几片狰狞的尸斑。
黄正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
老人已经快步从他身边经过,走向了豪华富丽的大门。
秦奚丹抬手从老人身上揪下几片水草,目送那道人影飘向大厅中,幽幽说:“前几天,我们这下了一场雨,雨很大。”
黄正心中一紧,沉声道:“我懂了。”
在那场雨中,很多道路都被淹没,住在家里的人都受影响,何况这群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他看向秦奚丹,“小丹,你不拦住他吗?”
秦奚丹眸光深深,望着前方的觥筹交错灯影繁华,湿漉而破烂的人影畅通无阻地飘入大厅中,在华贵的水晶灯下,在琳琅满目的美食佳肴中,高贵优雅的钢琴声里穿过,显得非常不合时宜。
灯光骤然暗了下来。
钢琴声停下来,交谈声响起,充斥着不满:“停电了吗?”
“怎么搞的?”
……
就在大家表达不满的时候,一阵幽怨至极,让人头皮发麻的二胡声悠悠响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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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 80 章
当事情发生时, 熊时易正在和一位夫人说话。
颜夫人是位有名的女商人,家财亿万, 是会上要求他拉拢的富商。她保养得当, 看上去只有三十几岁,一袭暗黑晚礼服包裹住略微丰满的身体,那张脸并不是很精致,眉毛有些粗犷, 眼睛深黑明亮, 让她显得气质独特, 像朵盛开的黑牡丹。
熊时易很殷勤, 笑容满面。
严芳握着高脚杯, 说了几句,忽然看见一个人, 笑着过去打个招呼。
熊时易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顿时眼前一亮。
乐文君以前是艳丽夺目的明星, 后来嫁给沈立十多年, 当再次出现, 她马上成为众人的焦点, 是宴会上最璀璨的明星。
严芳主动上来,打招呼道:“乐太太, 你也来了。”
乐文君微笑着点头,这场宴会宴请绝扈市大半名流,她作为原首富的太太,也接收到了邀请。她本无意参加这种宴会,然而最近死了老公, 心情不错, 就顺势过来看看。
严芳同乐文君介绍了熊时易, 面对这样的大美人,熊时易十分殷勤,但乐文君反应淡淡,对他说得并不怎么感兴趣,反而和严芳说起了育儿经。
严芳真诚地说:“真是羡慕你家安安,成绩又好,长得又俊,现在接手公司还能把公司管得那么棒,不像我家那个逆子,”她惆怅地叹了口气,“不学无术,放古代就一个纨绔,还有一堆狐朋狗友,以后长大了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乐文君笑了笑,“小逸也是个可爱的孩子。”
严芳揉揉眉心,“别说了,最近也不知道在胡闹什么,闹着退学不说,每个月不知道搞什么,花起钱来越来越多,还说自己是在拯救世界,是在努力学习修仙。”
熊时易听了,微微皱起眉,“修仙?”
严芳还想再抱怨几句,乐文君就开口劝道:“说不定小逸真在做好事呢,哎,上次我在章怀路逛的时候,看见一家不错的店,有空一起去逛逛?”
两个女人聊得投缘时,头顶的水晶灯突然熄灭,四周陷入黑暗当中。有人不满的声音响起,在抱怨着酒店没有管理得当,居然出现了断电的事故。
熊时易也很不满,“我们那的宴会不管出什么事,都不会断电,让客人陷入惊慌。”
严芳:“前阵子绝扈市下了场暴雨,发个小洪水,之后就经常有停电的现象。”她抿了口红酒,声音淡然,“上周我底下一个工厂发生停电现象,备用电源也不起作用,工人们还听见了奇怪的嘻嘻笑声,还有很多猪的哀嚎叫声,但等来电时,工厂又什么都没有。”
熊时易:“这是怎么回事?”
严芳笑了笑,“工人们说,这家工厂以前是屠宰场,怨气很重。”
熊时易震惊道:“畜生还有怨气啊?”
严芳小抿一口红酒,“万物有灵,谁知道呢?反正我按照一个工人说的,在工厂门口放了两座石狮子像,说狮子是百兽之王,可以震慑一些不好的东西,之后就没有再发生过那种事情。”
其他人听得啧啧称奇,就在讨论的时候,一阵幽怨至极的二胡声在黑暗的大厅里响起。二胡声哀切而凄苦,在每个人的耳畔萦绕,像悲伤的啜泣声。
“谁在拉二胡?”严芳奇怪道。
乐文君细细听了片刻,说:“这曲子挺好听的,比之前的琴曲要更好,但也更凄凉。”
熊时易有些不悦,莫名精神紧张,左右望了望,四周昏暗无比,只有长桌上的蜡烛还在发出细微的红光,他只能看见一片闪动的黑色影子,像交缠的鬼魅。他低声抱怨:“什么晦气的东西,怎么还不开灯啊?”
这时,一声惨叫在昏暗的大厅响起。
“啊啊啊啊――”
“有人、有人在拽我的袖子!”
所有人都听见了一声飘渺而苍老的声音,“可怜可怜,赏口饭吃吧。”
紧接着,他们又闻见了一股奇特的味道。这味道不属于高档的酒店,不属于衣香鬓影灯红酒绿,它刺鼻又腐臭,属于下水道、桥洞、腐烂的污水与垃圾漂浮的地方。一股浓重的臭味横冲直撞,毫不留情地劈进老爷们闻惯高档香水的鼻子里。
“呕――好臭啊――”熊时易捂住鼻子,大喊:“人呢,服务员呢?”
酒店工作人员终于找到手电,苍白的光线交织在一起,在大厅中胡乱扫过,照在每个人惊慌的表情上。突然,一个女士捂住鼻子,再次高声尖叫,指向前方。
在她所指的地方,两眼灰白的盲眼乞丐手里拉着支二胡,在厅中无目的的四处飘来飘去。他干瘪的嘴唇动了动,那道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便清晰地在大厅中响起:“可怜可怜,给口饭吃吧……”
恶臭发自他的身上,一个个蠕动的虫子伴随污水,从他的肌肤里爬出来,掉在地上。
惊恐的叫声越来越大,人们开始往外逃窜,但盲眼老人总是能飘到他们的身边,用那只不断爬出虫子、腐败苍老的手扯住他们身上高档的布料,他张开嘴,污水和虫子从口中掉出,惨白的眼珠子盯着人,低声说:“给口饭吃吧――”
熊时易大叫:“执火人!执火人!快过来啊!!”
恶臭熏得富丽堂皇的酒店仿佛变成垃圾场,在尖叫声中,乐文君默默退到角落。一只惨白的手攀上她的肩头,她小声对后背的红衣女鬼说道:“姐姐,这个鬼你想吃吗?”
红衣女鬼在她耳畔说了什么。
她愕然地抬起眼睛,看向玻璃窗外。
现在酒店里光线昏暗,混乱而无序,反而是玻璃落地窗外看上去很美好。成排的路灯照得道路静谧,梧桐树高大,树荫浓密,在树下停着辆车,车前站着她的一个熟人。
乐文君笑了笑,“既然秦老师过来了,我们还是别乱动,姐姐,你喜欢吃慕斯吗?去吃甜点吧。”
……
秦奚丹站在车前,看着里面的乱象,微微蹙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