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澜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世事当真难懂,有人把孩子招来打杂干重活就算了,理所当然的干不了还要打。
他越想越来气,又道:“你还有活儿吗?”
“……没。”小孩低头,声音越来越低,“没了……”
“行。”沈问澜道,“跟我来。”
沈问澜便把他领到了房间里,脱掉了积灰又有血污的外袍,随手扔到了一边,转头对孩子道:“上药,衣服脱了。”
季为客便依言磨磨蹭蹭把衣服脱了。
沈问澜光是看他上身大大小小的淤青便眉头一跳,内心把白日里对他点头哈腰的傻逼主管大卸八块炖了喂狗,把他拉过来到床上,让他坐到床边,拿出备用但八百年都不会用一次的药来给他上药。
那药贴上来时,清凉气猛地拽起旧伤的疼,季为客吸一口凉气。
“忍着。”沈问澜皱眉,骂道,“什么大户人家,真不是东西。”
随着这声骂,沈问澜这高高在上的道人形象多了不少人情味。季为客忍着疼,看了眼他丢在一边的外袍,问道:“沈道长,你出去杀人了吗?”
“杀了。”沈问澜也不避讳,道,“江湖之事打打杀杀,官府不管,我不会坐牢。”
“……那你……”
“别问那么多。”沈问澜知道他什么意思,但就算这大户人家不是东西,他也不好杀常人百姓,他打断孩子的话,转头又道,“睡觉吧。”
季为客哦了一声,心里禁不住失魂落魄一阵。刚要穿上衣服回他那柴房,沈问澜就把他按了下来,一语惊人:“睡这儿。”
“!?!”季为客让这话吓得连忙要起来,然而沈问澜按着,他起不来。
沈问澜察觉他不愿意,坚定地重复一遍,“你睡这儿。”
季为客慌了:“被发现没在柴房,我明天会被打的!”
“我不说第三遍。”沈问澜笃定道,“你明天不会被打。”
沈问澜没骗他,他是真的没有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