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子缙……是怎么把他救出来的?自己又有没有受伤?
他终究还是压下心头的疑惑,十分严肃、正式、毫不扭捏道:“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救了我。你想要什么报酬,我都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满足你。”
冰冷,无情,公私分明。
“那我要……”
“除了继续我们的合约。”
符子缙:“……”
符子缙“切”了一声,嘟囔了一句刻薄鬼,扭头就走。
霍成枫也没想到他会走得这么果断,但是又没有任何理由去挽留――无论是从情感上还是从理智上。
他看着符子缙的背影,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冲上了心头。他的心脏轻微地颤了一下,像是一只秋蝉,在风中发出最后的一点微弱鸣叫。
符子缙永远可以毫无留恋地扭头离去。
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来救他,为什么又要一次次出现在他面前,一次次扰乱他的心,一次次装作很在乎他的样子,然后又毫不犹豫地离开他?
生平第一次,霍成枫有了一种深深的、被戏耍的无力感。
于是他只能在心里筑起一道铜墙铁壁,告诉自己:我不在乎。然后在符子缙贴上来的时候,尽力把他推走。
“霍成枫,”符子缙走到巷口,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不谈合约,你愿不愿意跟我试试?你之前……不是说过吗?你要给我报酬,就不能给我你的爱吗?”
“你说什么?”啪的一声,铜墙铁壁很轻易地碎裂。
……
跟霍成枫最终纠缠无果。
符子缙只能顶着所有人异样的眼光,穿着一身破烂又漆黑的衣服,回到了剧组安排的酒店里。劳累了一天,终于得以舒舒服服洗上一个热水澡。
他又开始想念起了自己逝去的法力,毕竟像现在这种情况,往常只需要捏一个净身咒就好了。
休息好之后,他坐在桌前。
面前放着一张纸,纸上是一个线条繁复的符文。这是他当时看到封元青小挂饰上的符文之后,匆匆记在脑海里、回来画在纸上的。
他总觉得这小东西来得突兀,可能会与封元青气运消散的事情有关。调查下去,说不准会连霍成枫的事情也一起解决了呢。
在剧组的这些日子里,他除了拍戏和拉着封元青给他讲戏,基本上就是窝在酒店里钻研这道符文了。
符文这东西,某种意义上来说和汉字的会意字是有些相似的。
合成不同意义的符文元素、造出不同的符文、达到不同的符咒效果。
符子缙在纸上写写画画,不断把符咒可以单独成意的元素拆解出来,试图解读其中的意思。
他自认为符咒这门课他还是学得不错的,不想却根本无法全然读出这符咒的意义。这符文,简直就像是某人自创的一般。
他在纸上用红笔重重圈出一处――上次见到这个符咒元素,是在一种叫做“斗转星移”的低阶疗愈型符咒里,能将伤者的伤处与健康人体进行置换。
还有另一处――在聚灵符中也见过,能起到聚集散落魂魄的作用。
剩下的要么认不出,要么便是些比较基础的疏通灵力、建构符文的功能性元素。
实在是看不出,这符咒究竟是做什么的。
符子缙想得脑仁疼,把笔往桌上轻轻一抛,决定休息一会儿。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较什么劲,非要抓着一个可能得不到结果的东西去调查。
更何况,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小东西与封元青气运消散的事情有关。说不准只是制造商什么都不懂,随便找人设计的没有任何实际效力的符文。
“哎,这种事情,我们不讲钱,是要讲缘分滴。”
符子缙听到门外传进来的声音,打了个激灵:这不是那个什么灵台道长的声音吗?他怎么也在这?还没走?
外面传来一阵开关门的声音,似乎是灵台道长带着另一个人进了房间,符子缙还能隐约听到他们的脚步声。
豁,这不巧了吗,灵台道长竟然就住他隔壁?
不过也跟他没什么关系就是了。他一边想着,一边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
符子缙真的不是有意偷听,奈何这酒店的隔音效果实在堪忧,那两个人说起话来又没遮没掩的,全顺着卫生间管道传过来,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我们自然是信得过您的,灵台道长您的神通,我们也是知道的。”
“回去告诉你们齐总,只要他能继续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保证能让他现在投的这部剧大爆。你们公司最近做的几个节目,也都能有大收益!”
“会的,齐总一直都有按照道长您说的做。”
“嗯,孺子可教。”
符子缙恍然,原来灵台道长是齐蕴语这个钱多的冤大头找来的啊。听起来……他好像是在跟齐蕴语的助理之类的人说话?
齐蕴语也不是傻子,猴精似的人,会轻易让着这个灵台道长骗到吗?还是说单纯求个心安?
灵台道长那么信誓旦旦的,助理又一副很信服的样子……可依他所见,这个灵台道长的的确确是个大草包啊。难道是装出来的?
符子缙愈发不解了。
一旦这件事联系到齐蕴语的公司,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大胆但又合理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