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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现代后,我成了学神 第97节

  基础学科决定了人类文明的发展方向,但应用科学才能决定最普通的人类世界所能触碰的高度。

  那些诞生于广袤地基上的,从天而降的天才们。他们如黑暗中明亮的火把,无需旁人相助就能自行寻找到出路。

  而后来者,只需踏着他们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前的足迹缓缓前行,就能建出一栋又一栋的高楼,供人类使用。

  所以太过前沿的基础科学研究,其实反而得不到足够的重视。因为它们对于眼下的生活以及人类能看见的,五十年、一百年后的生活……实在是过于缥缈。

  所以在纯粹数学找不到突破的今天,整个数学界才会更加重视应用数学的发展。

  如果景长嘉仅仅只是一位数学家,他获得的一切就荣誉,也都仅仅只会是荣誉,只能为他镀一层又一层的金身。他的话组织或许会考虑,却绝不会特别的重视。

  但幸好,景长嘉并非是真正二十岁的少年人。当过当了十几年云中郡王的人,清晰的知晓一个国家与它的人民,到底需要什么。

  所以当他的信通过层层关卡摆放在那张古色古香的书桌前后,没几天,整个玉京城中心的工作部门,就动了起来。

  “开班的事情其实可以考虑。”那个曾经去数学系专门找过路乘川的严肃中年人放下了几页信纸,抬头对坐在上首的人说,“现在各个大学也有意识到自己在一些教育上的缺失,都有专门开设的班级。再给景教授开一个,也没什么。只是这个实验室……”

  “对景教授的安排,其实难点在两个方向,一是科研分工的不同。高校与军工实验室承担的不同责任,让它们不太可能达成兼容。二则是景教授本人,他想两手都要抓,这是件好事,但景教授本人听说身体不太好啊,他能扛得住这样高强度的工作吗?”

  坐在严肃中年人下首的人也说。

  “景教授的身体不是问题。”眼镜长老摆了摆手,“科研任务重的时候,就暂停教学计划。科研任务轻的时候,就增加教学计划。工作嘛,都是可以平衡的。”

  他说完话,抬头看着上首的大长老:“其实我认为,最关键的反而是景教授说的那些科技项目,是不是真的能落地。”

  生命泉引爆世界的那个生命大模型ai,他们确实很重视。

  但整体评估过后,却又觉得并不是那么适合龙夏。生命大模型ai本质是为了解决布伊戈公立治疗医生少和不专业的问题。他们需要一个强辅助,帮助医务工作者快速诊断、快速用药。

  但龙夏却恰恰相反,他们是医生多,病人更多。模型ai的研究方向应该放在前端导流上,高精准性的ai更适合病人使用。让他们面对简单的疾病,可以自行判断。但这样的需求,对医疗ai的准确性就需要更进一步的提升。

  不过想想也知道,那是布伊戈的生命科学基地,研究的一切自然是以布伊戈的需求为准。

  “听说景教授参与了那个生命模型的研发。”眼镜长老说,“其实他如果回来后,愿意主持咱们自己的医疗模型研发,也不错。”

  上首的大长老摆了摆手:“这个计算机科学院,有不少人都能做。”

  他开了口,所有人都看向他。

  老人严肃地看着他们,手指在信纸上轻轻摩挲着:“所有的科技成果,都得有钱投入,有人去做,才能变成成果落地。能不能落地,在投入之前,没人能给保证。”

  他是在回应眼镜长老之前的话。

  大家安静了下来,等待他下一步指示。

  老人垂眸看了看信纸,许久后才又抬起眼睛。

  ……

  封老是在夕阳西下时赶到的。

  他抵达的时候,办公室里开会的人正在鱼贯而出。见了他,大家纷纷驻足与他打起招呼。

  “封老也来了。”

  “封院士,今天可要麻烦你了。”

  封老笑着止步与他们寒暄了几句。正低声说着,又听见有人被工作人员引了进来。再一回头,就发现还有几个老先生正在快步走来。

  他们都是各个实验室的负责人。

  大家此时一见,心中都是一凛。这么多专家同时被叫过来开会,是有什么大计划吗?

  大家互相点头致意过,才跟着封老一起进了办公室。

  这场隐秘的会议一直开到月上中天。

  而龙夏隔壁的阿利铎,早已到了深夜。

  《数学年报》的主编拜姆林裹着自己的羊绒长斗篷,在沙发上睡得正香。

  梦里,他正在一座极其豪华的餐厅里,面对着无数丰富的美味佳肴。餐厅里放着他最喜欢的音乐,牛顿正在为他切牛排,爱因斯坦在给他倒酒。

  高斯、华罗庚、欧拉、庞加莱甚至阿基米德,都围绕在他身边,一边献上鲜花,夸赞他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一边恳求他能收录自己的文章。

  拜姆林看着这一切,幸福得简直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他忍不住痴痴笑了起来。

  黑暗之中,断断续续的笑声高高低低,犹如低嚎的风,又似鬼怪的□□。令本就冰冷的夜晚更添诡异。

  书房的门无声无息地打开,雅科夫列维奇光着脚走到沙发旁站定。

  沉浸在幸福里的拜姆林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好似有什么大型冷血动物,在这样幸福的场景里潜伏者,准备随时涌上来,给他狠狠地一口,将他拖下地狱。

  拜姆林越来越冷,一个哆嗦就睁开了眼睛。

  有雪地反射的灯光顺着窗帘缝透了起来,身边脑袋奇大,身子奇细瘦的影子让拜姆林彻底清醒――

  “啊!!!”

  “你鬼叫什么?”雅科夫列维奇在黑暗中问他。

  拜姆林慌慌张张地摸索到顶灯遥控器,灯光大亮的一瞬间,他忍不住怒骂了一声:“雅科夫,你的头发怎么变成了这样!”

  雅科夫列维奇那一头卷而长的头发全都蓬松了起来,顶在他细骨伶仃的身体上,难怪看影子好似一个巨头怪。

  要不是他对雅科夫有着深切的认知,知道这人除了数学,对别的都提不起劲。不然拜姆林都怀疑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五天,不是在研究论文,而是在给自己卷头发。

  “这不重要。”雅科夫列维奇递给他一沓纸,“你看。”

  拜姆林接过一看,厚厚的一沓纸上,写满了数理公式:“你这几天都在算这个?”

  “嗯。”雅科夫列维奇点了点头,问:“wujiu在哪里?”

  “顿涅瑟斯。”拜姆林掀开长斗篷从沙发上爬了起来,“你怎么活的?吃东西了吗?”

  “这不重要。”雅科夫列维奇依然这么说,“买票,我要去顿涅瑟斯。”

  拜姆林抬眼看着他:“还是先吃点东西吧,你现在这个身体,我可不认为你能搭飞机。”

  他起身走进厨房,翻找了半天才找到了最后的一点食材。

  “该死的,这些东西怎么就吃得这么快。”

  拜姆林骂骂咧咧的给雅科夫列维奇做了一碗炒饭,才重新拿起他的论证过程:“我得先看一看,才能决定明天怎么做。”

  如果这个论证过程不合理,那么厨房里他那一周的食材已经吃光了,明天还得出去买新的。

  如果这个论证过程很合理……

  “雅科夫,这段公式是什么意思?”

  “引入周期映射得到的结论,你看不懂。”雅科夫列维奇说,“你真的还在学习数学吗?”

  拜姆林皱了皱眉:“你在哪里引入的周期映射?”

  雅科夫列维奇点了点论文:“这里。我只是没写出来,我以为你能看懂。”

  拜姆林:“……”

  就算这个论证过程很合理,它也有大量的步骤需要他来询问并补充。

  拜姆林掏出钢笔,在论证过程里细写记录。

  雅科夫列维奇坐在他旁边一边解惑,一边吃饭。拜姆林头痛地看了两页后,心道:明天还是出门再买点食物吧。

  他这老同学的运算过程,真是越来越难看懂了。

  拜姆林点着灯研究雅科夫列维奇的论证过程时,顿涅瑟斯正好是午休时间。

  景长嘉拿着几张纸,走进了威尔逊的办公室。

  前一阵子威尔逊接受了德兰塔理工学院的邀请,去那边做了为期半个月的访问,今早才回到了顿涅瑟斯。

  景长嘉步入他的办公室时,他正在分自己带回来的小礼品。

  一见景长嘉进来,就笑呵呵地递给他一个小锡罐:“这是他们德兰塔今年自己种的茶叶,你喝喝看。”

  景长嘉看着那个贴着机器人贴纸的小锡罐,有些诧异:“德兰塔还有农学院吗?”

  “当然没有。”威尔逊大笑起来,“听说是接受了某个大农商的要求,要研发一款种地机器人,他们就选择了种茶叶。”

  景长嘉一想就懂了:“这是个不错的噱头。”

  “对吧,你也这么认为。”威尔逊冲他眨了眨眼,“开发一下,再给农庄做做宣传,又是个不错的话题了。”

  景长嘉笑着说:“不如现在泡一杯试试。”

  威尔逊和路乘川相识多年,办公室里倒也有一套路乘川送来的差距。他翻找出来递给景长嘉,景长嘉就行云流水地给他泡茶。

  等茶汤加热时,景长嘉就随口问道:“您觉得,德兰塔那个机器人如何?”

  “现在看来,依然是噱头大于实用。”威尔逊说,“但如果德兰塔愿意深钻这方面的机器开发,或许也能搞出不错的新东西。但那肯定不是机器人。”

  机器人种地的局限性太大了,远不如各种大型农机。但能想到拿机器人做话题,到也是个相当不错的主意。

  没看连他自己,都从德兰塔理工学院带了十几罐茶叶回来送朋友吗?

  机器人种出来的茶叶很是普通,两人各自喝过一杯,景长嘉才拿出自己的问题:“我最近做研究,对空间的光滑性有一些疑问。”

  他把几页打印纸递给威尔逊:“量子通路上的问题,拉蒙德教授给了我一些帮助。”

  拉蒙德教授是顿涅瑟斯等离子体实验室的研究员,也是一位获得过诺贝尔物理奖提名的物理学大佬。

  威尔逊认真看着纸上的内容,好半晌才点了点头:“你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思路。拉蒙德的量子通路确实可以引入这个问题之中。”

  他说完又沉思了起来,许久后摇了摇头:“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这是我以前没有注意过的地方。”

  “我很期待您的答案。”景长嘉笑着道,“我想到这个,却得不到一个正确的答案,这令我苦恼了很多天。”

  “没什么好苦恼的,”威尔逊和蔼地说,“你知道,我们总是蒙着眼在未知里瞎撞,或许哪天运气好,答案就撞出来了。”

  他说完,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又笑眯眯地开口:“麦迪南给我打电话,说你至今也没有续约。是因为这个问题把你难住了,让你暂时想不起别的事情吗?”

  景长嘉闻言一愣。

  他看着威尔逊,思考着应该怎么开口。就见威尔逊摆了摆手,说:“你不用说,我明白了。”

  他满目慈爱地看着景长嘉,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看见了路。当然,不是说你们有多么的相像。你可比路年轻的时候要漂亮得多。”

  他用了“漂亮”来形容,可下一刻又觉得用词不当,立刻解释道:“我是说,更有魅力,也更俊朗。”

  景长嘉哈哈大笑:“路老师现在也是个很精神的小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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