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大人看着这些礼物,不禁有些出神,虽说他早就知道这次下山是去参加儿子的婚礼,但当这些礼物放在面前时,他才真正有了路屿要和别人成亲的实感。
顿时有些不爽起来,他自己分析了一下,大抵还是源自白菜被猪拱了之后的意难平。
但想到路屿和他提起这事时的雀跃,山神很清楚,祝福是他在这件事上,能给予路屿最好的东西。但他也不禁有些纳闷,路屿被养在他身边的时候,明明是个小狼崽子,怎么交到晏庭手里不过几年,就变成小兔子了?
树妖劝他:“子孙自有子孙福,操心那么多做什么。”
山神叹了一口气,捏着鼻子认了,但不管怎么说,婆婆看媳妇,是不可能会顺眼的。
下完这盘棋后,山神将礼物统统收下,启程下山,去参加对路屿而言十分重要的那个仪式。
作为父亲,他不能缺席。
山神到达恶城的第二天,婚礼如期举行。
这场备受瞩目的婚礼,在恶城规格最高的酒店举行,所有受邀的宾客如期而至,聚集在这里,为一对新人送上真挚的祝福。
晏庭的父母承担了迎宾的职责,笑吟吟地接受所有来客的道贺。
婚礼的流程有条不紊地往下推进。
然而,所有的婚礼,无论在会场布置、流程设置上面有何异同,最终都会殊途同归地进入同一个仪式――
司仪询问两位新人:“你是否愿意眼前之人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裕,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两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回答:“我愿意。”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他们在众人的欢呼和鼓掌声里交换钻戒,然后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
…………
婚礼当天,宾客好友们一直到深夜才悉数散尽,小两口直到安顿好了家长们,才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虽然两人在婚礼上都喝了很多酒,但他们一神一魔的体质注定他们千杯不醉,两人瘫在沙发上腻歪了一会儿之后,晏庭先行去洗澡,路屿则趁着这个工夫,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路屿贼精地抱着一个盒子守在浴室外,顺便收走了晏庭换洗的衣裳。
在等待晏庭洗澡的这个过程里,他百无聊赖地观察着洗漱台前的所有东西,然后粗线条的他突然意识到,洗漱台上似乎少了什么东西……
晏庭出来时,就听见路屿问:“我之前买的那些瓶瓶罐罐,怎么都不见了?”
晏庭闻言一愣。
之前他加到路屿购物车里一块结账的护肤品,自打他成了魔之后,就没再用过。对他和路屿而言,时间已然定格,今后无论千秋万载,他们都不会再有任何改变。
直至地老天荒,宇宙湮灭。
这些保养品在失去了原本的价值后,很快被他处置掉了,只不过路屿太过大条,到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
但晏庭到底是晏庭,在糊弄路屿这件事情上,心态稳得一逼:“我看你总不用,放着又占地方,就处理掉了。”
晏庭系着浴巾出来,没见到之前准备好的换洗衣物,就知道路屿有鬼主意要打,但他们都已经是老夫老夫了,他也没着急找衣服,靠在门边上,挑眉看向路屿:“你抱着个盒子打算做什么?”
路屿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小算盘打得飞起:“那什么,今天也算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有给我准备礼物吗?”
晏庭没料到还有这么一出,他看了看路屿手里的大盒子:“……所以说这是给我的礼物?”
“对呀。”路屿点了点头,自卖自夸,“看我对你多上心啊。”夸完自己之后叹了一口气,瞥了晏庭一眼,“你呢?根本就没有想到要给我准备个惊喜,是不是我进了这晏家的门就不值钱了?”
“不是,”晏庭忍俊不禁,“你可是我家里最值钱的大宝贝了。”
“那我礼物呢?”
晏庭确实没准备礼物,他根本没料到路屿会来这一手,不过面对路屿,他向来稳得很,不慌不忙地说:“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说说看。”
路屿闻言,露出了一个狡黠的小表情:“其实我想要的礼物已经想好了,就看你给不给了。”
晏庭笑了:“我这整个人都是你的,哪有什么不能给你的?”
路屿终于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忙不迭地把盒子塞到晏庭手里,示意他打开。晏庭挑着眉,迟疑了片刻,在路屿面前拆开了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袭洁白的婚纱。
“……”晏庭的脸色顿时有些一言难尽,“这是送给我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