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文钦又岂会坐视不理,何况死者又是他相熟之人。她特别请假,来到三角楼附近找线索,据附近居民称这个商场歇业了,不知为何原因,确实运营方也无力再承担这成本,这片旧小区迟早要进行拆迁。
她绕着三角楼走了几圈,甚至在商场内逛了几家商铺都没有发现可疑。这座楼的建筑立面是长条砖瓦形状,非常古老,整个建筑外观是个直角三角形,直角边面对着老居民区。
走到楼后方,还能看到一条很窄的巷子,她把那天搜索小队走的路线全部重新走了一遍。巷子深处有一扇不大的防盗门,从三角楼的等边墙开辟出来,她轻轻拉动门把手,打开后却是一堵水泥墙。
按照水泥凝固的颜色深浅来看,这水泥明显是后来才加上去的,严文钦绝对相信,赌场是匆忙被掩盖了,但那些机器一定还在,只是被隐藏起来。
他们是如何做到,在那么短时间内,准备了一间空的仓库,又能隐藏两百平的空间呢?严文钦又重新走到地下车库,看了一眼汽车停车场,地上停车位的线都是后来加上去的,也可以说是为了商场消费用的,就算找到那些车主也无从调查。
“要是有商场建筑图纸就好了。”严文钦悻悻想着,线索一定还是在地下室,她总觉得大家进了一个思维怪圈,一定是被什么迷惑了双眼,可她还想不出是什么。
三角楼临近停业,白天除了居民区偶尔有人往来,这座楼基本不会有人了。严文钦刚走到地下车库,却听到“砰砰砰”有什么东西敲击墙面的声音,是从那个通道传来的。
是物业吗?还是警队又来调查了?她轻轻打开门,自动伸缩门发出“嘎吱”的清脆声音,严文钦只感到里面有一束光亮,待她看清那人脸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萧然?”
“这么巧。”叶萧然露出淡淡笑意,穿着一身牛仔,带着鸭舌帽,如果不是她那张美丽的脸,真容易被人当成粉刷匠,可这套牛仔在她身上却显得无比时尚,将她那170的修长身材,完美地呈现出来。
“你怎么来了?”严文钦可不会相信是巧合,也不相信什么心有灵犀一点通,城市这么大,哪里有这么偶遇。
“心里是不是又对我分析了几百遍,我是不是阴谋阳谋跟踪你来制造偶遇了?”叶萧然挑眉,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看严文钦那狐疑的表情就猜到了些许。
“不然难道是来帮我查案,你这么大产业没这份闲心吧叶总。”
“你为你的好闺蜜,我为自己洗刷冤屈来了,如今你们不都在怀疑我吗?”叶萧然表情略显无辜,严文钦瞥了她几眼,倒是心中有数,什么事情都跟她牵扯一起,能没有嫌疑吗?
“你这是想证明自己?”严文钦往里走了几步,刚往前踏出,叶萧然的手就伸了过来,挽住她的胳膊,“当心,地下有水。”
严文钦这才发现脚边有一滩水,由于通道里面没有灯,不管白天晚上都是幽暗的,需要通过灯筒照射才能看清。
她低头查看,还没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叶萧然握着,直到那熟悉的凉意袭上心头。她的手真是无时无刻都是冰冷的,跟她那高冷的气质还真是符合,冰山美人大概说的就是叶萧然这类人了。
严文钦想要结束这没来由的肢体接触,叶萧然却轻轻一拉,让她险些失去重心。
“文钦,你再这么怀疑我,天都要下雪了。”叶萧然距她只有几厘米,这神秘狭小的空间,忽然透着暧昧的气息,严文钦望着她透亮深邃的美眸,又有些心软下来。
叶萧然可能有毒吧,不然她为何总抵御不了她的温柔呢。或许她真的误解她了?不,严文钦只相信事实,不相信臆想和猜想,她作为从法人员,是非对错看得十分清晰,底线绝不容触碰,如果叶萧然真的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她不会手软。
不知自己走神了几分钟,也不知道怎么就从拉扯变成了被叶萧然搂着,严文钦用手肘抵开她,想要拉开距离,“十一月哪来的雪,你松开我。”
“窦娥六月飞雪,萧然十一月飘雪,可不就是大冤么?”叶萧然终于松开手,眉眼略过一丝惆怅,像真的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
“贫嘴~”严文钦埋汰了一句,避开她炙热又清亮的眼神,总觉得自己会被她迷惑,专心致志到地面上去。
“最近没下雨,这里怎么会有水?”她提着微型电筒照射过去,上次她过来就发现墙面有点湿冷,现在再看过去,整个墙面已经是潮湿的状态。
“如果不是转潮,会是什么原因引起有水呢?”叶萧然陷入沉思,严文钦也思考起来,两人一个望着墙面,一个看着地面,忽然异口同声说道,“管道漏水!”
这不言而喻的默契让严文钦心中一暖,她低眉浅笑,可能这世上真的有一种东西叫心意相通吧。她曾经那般笃定的东西,遇到了叶萧然,却不敢轻易相信。
“如果有三角楼的建筑图纸就好办了,或许哪里别有洞天,肉眼看不出来。”叶萧然又与她想到了一起,的确如果这栋楼被偷偷改造过,没道理查不出来才是,可如今问物业说不知,问运营方也不知,这座楼就像被抛弃了似的,让所有人都无从下手。
“看来这要出状况都是在这地下室了,四处墙都被堵了,总不能破墙吧。”严文钦屈指向着墙壁敲了敲,都是水泥石墙,厚实得很。
“我还真带工具了。”叶萧然神奇地从手拎包里面拿出来一个榔头和铁锤一样的工具。
“你还真准备来砸墙?”严文钦带着笑意,表情终于慢慢放松下来,她不知自己一直皱眉,神情凝重。
“没想到我连一把榔头都不如。”叶萧然失落地看了一眼榔头,有些丧气,“榔头都能让你笑,我却不能。”
“行了~”严文钦声音轻柔,唇角隐隐含笑,叶萧然贫起来,可真是一点也不高冷了。
“嗯,我想着大不了就是赔钱吧,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叶萧然拎着榔头,轻轻点了点墙面,发出“铿铿”击打声。
“你别乱动,非法破坏公共设施或者侵害他人财产利益,并且造成严重扰民,人家可以告你的。”
叶萧然郁闷地看着她,“大法官,职业病咱能先收一收么?我倒是想砸,可我怕砸到水管。”
水管一般都是走墙壁,嵌入墙体里面,这种老建筑楼排布不一定那样规范,万一砸漏了水管,可就真的麻烦了。
两人忽然有些束手无策,忽然听见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只听到一个清亮动听的声音响起,“建筑图纸在这。”
严文钦忙推门出去,竟是齐扉笑意浓浓地站在门口,她手中握着看似年代久远的图纸,扬了扬,“这是三角楼最初的建筑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