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她的头发,亲昵过了头,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看向面前的纹身猛男:“刚刚是你在拽着她?”
“………”
江淮北把别稚拉回车上,却没发动车,反而转过头,手肘压在方向盘上,单手撑着脸,视线落在别稚的脸上,又向下,滑到她的锁骨,再向下,没由来的,他叹了口气,移开眼。
江淮北向后靠,从后车座拽了件外套,扔在了她身上:“你到底怎么回事儿?”
别稚手里抓着西服的边缘,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怔了一下:“什么?”
然后,她看到他垂下头,捏了捏眉心。
他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
含糊,不确定到底是在问什么。
他只是觉得奇怪,刚才那些男人,她怎么会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她明明知道自己不回来,为什么还要等那么久?就算是欲擒故纵,是不是也算得太明白一点?
“应付不了?”江淮北不信。
“不是,”别稚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也没有见过拒绝还要拉着她走的,赶忙解释:“我第一次来这里,平时全都在学校的,周围没有人这样的。而且,我都跟他说在等你,他还是拉我走,我才不知道该怎么办的。”
越解释到后边,别稚越心虚,也是,她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会在街上被人拉着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声音也越来越小:“对不起。”
别稚的道歉听起来真的很真诚,但是光凭她的长相,以及第一次来这里的话,他怎么也不能相信。
“两次了。”他跟她算账。
电影学院原本是没有门禁,后来学院出了一点儿小意外,管理也变得严格起来,每天晚上十一点半关寝,但宿管阿姨一般都不会查寝,但如果主动回去被抓就会记处分,明白了的意思,要么你就提早回来,要么你就别回来。
所以,她现在根本不可能回去,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要不然回家吗?
但这么晚回去,哥哥肯定会问她去哪儿了,家里都不让她到这些地方的。
别稚瞥一眼旁边的人,不自然地咳嗽一声:“你知道附近的酒店吗?”
“……….”
“要去酒店?”江淮北确定一遍。
别稚点点头,嗯了一声,不然她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停顿一秒,江淮北身子后倾,又笑了一声:“嗯,那就去酒店。”
半个小时后,车已经停到一家大酒店前边。
江淮北下车,把钥匙交给一旁的人,回头看向别稚,双手插在口袋里,头微微一偏,声色散漫:“走吧。”
“哦,好。”
趁着江淮北慢悠悠地,别稚先一步到了前台。
他今天帮了她两次忙,刚刚车上他就跟她提醒过了,别稚再怎么也不好意思让他掏了今晚的房钱。
江淮北站在后边儿,玩味似的看着跑到前面的人,又见她转过身子,冲他做什么手势。
什么意思?他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他见她又跑过来,张开手,神色自若:“我是说,身份证,给我一下。”
“…….”
江淮北还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场景。
他有一丝怀疑,她是不是预谋很久。
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他占便宜还是别稚占便宜,身份证已经被她拿到了,她又跑回前台,迅速地开好了房间,把一张金色的磨砂质感的房卡放到他的掌心里。
携带着一点点女孩掌心里的余温,就这么地压在他手里。
江淮北看着别稚的目光又变了一个调,跟着语气也变了:“你,订好了?”
两个人好似身份当场互换,他才是被骗来的男大学生,是她在潜规则他。
“对的,在二十四楼。”
“…….”
“我们上去吧。”
“……”
江淮北的表情很难耐。
难以捉摸,琢磨不透,这女孩到底他妈怎么回事儿,一晚上她没按套路出牌,但又招招再点子上。
别稚跟江淮北站在电梯门前。
电梯是金色的,在二十七层,一层一层地下落,他跟别稚两人各占一边,电梯线门刚刚好把他们俩隔了开来,像是各不打扰。
别稚站直身体,目光却落在映在电梯门上的江淮北。
男人半垂着眼,眉头自然地蹙起,若有所思又极其不耐烦。
今天晚上,她开始见他的时候,他的表情就一直很不愉快,说是什么原因,她还真不知道,但他现在视线落在的地方,是胃部,她倒是看出来了。
是饿了吗?
别稚不动声色地往他旁边挪了挪,打破两个人之间的间隔:“你饿了吗?”
“嗯?”江淮北抬起头,还没有唤回思绪,又瞧到她的一双眼,极为漂亮的狐狸眼,眼尾上挑,轻微一眨,忽然多了点挑逗的意思。
江淮北又重复她的话,反复揣摩:“饿?”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两个人的距离一点点儿地贴近,别稚开始思考出门的时候有没有带小零食,包里好像还有半罐水果糖,蛋黄酥她吃掉了,还是一会儿自己给他偷偷点个外卖吧:“你喜欢吃什么?蛋糕?奶油?巧克力?”
脑子里出现了些不该出现的画面。
江淮北轻微地晃了下头,似乎想把画面忘掉,睁眼又看到了她期待的表情,没有办法当作视而不见,喉结滚了滚,他说:“随便吧。”
别稚点点头:“好。”
江淮北:“…….”
她在勾引他,绝对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江淮北:呵呵,我就知道她在勾引我。
以后的江淮北:我知道,我知道个屁:)
标注一下,阿淮没有真玩过女明星!!!!他没有!!!!
感谢要穿衣服的衣柜赞助的五瓶营养液!!!!
终于不是我一个人投喂自己了!开心!
第03章
电梯直升二十四楼,走廊空无一人,四周是乳白色的金色镶边的壁纸,地面铺好亚麻棕的地毯,顶光的灯散落下来。别稚跟江淮北从电梯里出来。
江淮北懒洋洋地跟在别稚身后,视线里是她的身影。
忽然,她弯下腰,身子身子向下俯,肩膀处披着他银灰色的西装外套,大约是没有穿戴好,一直袖子已经坠落下来,刚刚好露出她圆润的肩膀,而后一偏,精致的蝴蝶骨也展现在他眼前。
江淮北舔了舔唇,轻笑:“怎么不走了?”
“鞋有一点儿疼。”别稚很诚实地回答,平常她都不会穿高跟鞋的,今天为了配裙子好看,又走了很多路,此时的确是撑不住了。
江淮北的钓鱼执法次数极多,小女孩的招数他了解的一清二楚,他猜想大概她是希望他可以关心她一点儿,甚至抱着她进房间。
未免也想得太美好一点。
他之所以跟她到酒店,无非是想看看她还能有什么招。
先是为了他改名字,又在冷风里等了他半个多小时,接二连三地让他英雄救美,又带他来酒店。她看似一步步设计好的网,自以为完美无缺,实则早被他看破。
一会儿,他把她关在门外的时候,他倒是想看看别稚还能不能算的出来。
江淮北不屑地和她扯开距离,没顾得上管她,方位从后边走到前边。直到他的房间门口,他才停下来,伸手,刷开门卡,才掀起眼皮,看向旁边,忽然愣住了。他的旁边没有人,别稚停在了他的前一个房间。
江淮北微微一愣神,显然没反应过来她为什么不跟过来:“你做什么?”
别稚实话实说:“回房睡觉呀。”
江淮北不确定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定了两间房?”
别稚不理解:“一间也没法睡呀。”
“……..”
两个人的对话云里雾里,江淮北开始自我怀疑,到底是谁在钓鱼。
她不是应该过来跟他一起吗,她怎么没有过来还订了两间房呢,她怎么能这样?
江淮北最终也没有把话问出口,打开门,随意抛下一句他也没理解的话,再顾不上什么便躲进了房间里。
可能是在包厢里睡了有一会儿,也可能是刚刚的尴尬没缓解。
江淮北没有再睡着,反而格外的清醒。
忽然,门被敲了敲。
江淮北看了眼时间,两点二十二。
这么晚的时间,要是说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人显然太不靠谱,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只有隔壁房的别稚。
勾引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他想,她大概是后悔了,觉得没有把握好机会,也许会装作太害怕不敢一个人睡觉,也许只穿一件睡衣,也许会立马扑到他身上。
江淮北起身,终于觉得一晚上接二连三的失误都回归了正轨。
“不是不跟我睡吗?”
外卖小哥愣在原地,提着两包外卖袋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何去何从。
男人侧着身子,斜靠在门上,满脸轻佻,他低头再看一眼自己手中的外卖:“您的外卖?”
江淮北不记得他跟外卖小哥是怎么结束尴尬地对话,只能看到他面前的确有一份由饿了吗专送,收到的他的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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