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睿一想这些就容易钻牛角尖把自己带进去,更何况在气头上更加脾气怪。
他又拔出手里的匕首。
只是还未来得及有动作,一个黑影闪过,几乎是眨眼之间,已经拦在了元睿面前。
“皇上。”常颢语气沉然,看了眼他手上的匕首,道:“莫要鲁莽。”
可常颢定睛看着那匕首时,目光微闪,却略显怪异。
“国公爷管了朕的后宫,现在连朕的朝堂也要管了是吗?”元睿倒不会在常颢面前对他动刀,语气甚为冷漠,还是把匕首收了。
“皇上,臣有要事相商。”
元睿知道常颢是想劝走他。
他收了匕首,倒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大步往外走。
常颢说的还是上回那事。
朝堂上和元洵走得近的官员,零零散散倒是揪出来一些,可常颢说,背后的人藏的太深,他一一排查,竟是一无所获。
“臣能想到的最后一个人。”常颢斟酌了下,想着说出这个名字,无比慎重。
元睿的心下意识跟着提了起来。
元洵在宫中多年,根基颇深,当年父皇出征时甚至由他监国,可以说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坐上皇位了。
直到现在竟然也还有人在为他谋划。
常颢目光定下,压低声音:“徐婵宁。”
元睿神色微顿。
常颢说的这个名字,他之前从来没有考虑过。
徐婵宁虽然是元洵的未婚妻,可她出身书香世家,还是女子,性格温婉,向来懂礼,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和这些事扯不上任何关系。
但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之后,剩下来的,便是不可能中的可能。
“元洵落败,皇上初登基时,徐婵宁曾因伤心过度,卧病一月。”
常颢顿了顿,道:“我查过了,她身体无碍,也根本没有到卧病不起的地步。”
“还有,孟澜清进宫任职,也是她安排的。”
校书郎这样一个小职位,无足轻重,常颢之前还不明白,徐婵宁为何要这么做。
难不成真因为是世交,要帮孟家的忙。
一个才卧病而起的人,能有这个帮人家的心思?
直到看到元睿如此的针对孟澜清,常颢才明白,徐婵宁的最终用意,还是在元睿身上。
常颢把自己这两天所查到的都一一告诉了元睿。
元睿心情不大好,只点头说知道的,其余也没有多说。
常颢说完该说的,便告了退。
到门口时,正撞上赵漪在外头等着。
她身着浅色宫服,手上端着一盅汤,一抬眼看见常颢,她愣了下。
接着反应过来,蹲身行礼:“见过国公爷。”
常颢眼神冷峻,不大想和她多说话,目光也只轻轻扫过那一下,便抬腿径直往前走。
生疏冷漠到了极致。
赵漪端着盘子的手不禁握紧了些。
她垂眼,目光闪了闪,瞬间眸里湿湿的,隐约有泪花闪动。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昨天红包已经发了注意查收!
新年祝大家都一定身体健康啊!
第30章
到中午时风刮的更大了。
傅瑜起来吃了点东西, 心情不好一直没说话。
膳房送药膳过来的时候,那小宫女在采苓耳边和她小声说了几句话。
采苓面露难色。
傅瑜却听见了。
她抬头看了眼,轻声询问:“怎么了?”
这话说了不好, 不说也不好, 可皇后都问了, 那当然得如实说。
“先前赵姑娘去了小厨房,炖了鸡汤, 给皇上送过去了。”
元睿这一日都没怎么吃东西, 赵漪的鸡汤送过去, 他倒是喝的干净。
他以前不喜欢喝汤。
元睿吃东西口味不挑, 大抵是有过那么段饿极了的时候, 什么能填饱肚子,他就挑什么吃。
汤汤水水之类的, 喝多少也不顶饱,他向来不大喜欢。
傅瑜唇角紧抿,本来就没什么胃口,看见桌上这些药膳, 更加吃不下了。
“段大夫说,娘娘您这几日精气神实在不好,药不能不喝。”采苓劝她。
“喝了也不见好。”傅瑜低低出声。
她自己有感觉。
这几日她总犯困,倒也不是自己想睡, 就是身体撑不住了,不得不休息。
其实睡久了也不好。
晚上睡着也就罢了,白日里也总犯困打盹, 吃过饭之后便在床上躺着,整个人都昏沉沉的。
脑袋重的厉害,也晕的不行,浑身提不起力气。
肚子虽饿,可每每吃了东西,心口便闷得难受。
好几次吃了就吐了。
她也不想这样,可没办法。
真就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一天天落败下去,喝药没用,治不好,东西也吃不下――
她很难受。
这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
“阿瑜。”元睿声音响起,接着人出现在门口,在她旁边坐下,就拉了她的手过来握住。
元睿看着傅瑜眉间憔悴不少,这短短几日,人也瘦了。
他眉头皱起,心疼的不行。
“阿瑜,会好的。”元睿声音像在哄着她,越发握紧了她的手,道:“你乖乖听话,乖乖喝药。”
见傅瑜没有理他,元睿顿了会儿,沉声道:“进来吧。”
外面还有人在。
“赵漪认识一位江湖名士,走遍大江南北,见多识广,医术也不错,让他给你看看。”
元睿说着,外头赵漪已经领着人进来了。
年纪颇大的一老头,跟在赵漪后面走进来,随着她一起,向元睿和傅瑜行礼。
傅瑜淡淡扫过一眼。
她把手往回抽,却抽不出来。
“我不想看。”
傅瑜声音闷闷的,提不起一点力气。
元睿心紧了紧。
他目光打量着傅瑜的脸色,依他对她的了解,知道在这个时候,劝她应当也没什么用。
他抬头看向赵漪,微微点了下头。
赵漪给了身后人一个眼神,便转身和他一起走出去了。
房间里几个宫女也全都退下。
只剩下了傅瑜和元睿两个人。
元睿又往她身边坐近了些,放低了声音,道:“阿瑜,你生气归生气,不要不把自己身子不当一回事。”
“段殊已经是整个大祁最好的大夫,可连他也治不好,那只能想想另外的法子。”
就连段殊也不知道,傅瑜原本在好转的身体,为何又突然恶化。
元睿把她的状态每一点都清楚看在眼里。
甚至是后面这几天,她手脚都越来越凉了。
元睿怕的不行。
所以他一直都在想办法。
“我没生气。”傅瑜说着话声音便虚着没什么力气了,手搭在旁边,道:“治不好便算了,反正我这条命也是捡来的,早该没了。”
“阿瑜。”元睿不喜欢听她说这样的话。
“以后这样的话不许再说。”元睿握着她的手陡然一紧,盯着她,声音也沉了下来。
“我又没说错。”傅瑜回他。
她长这么大,向来都是乖巧懂事,处处识大体,为他人着想,这还是第一次说这些赌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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