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条碍事的蛇死了,床~上那个睡得不老实的女娃娃,还不都是它的,到时候想分成几天吃就分成几天吃。
想想都要美死了。
缚地灵更深靠近了小黑蛇,小黑蛇仍然僵硬着没有动,从这里看过去,这个蛇头好像又大了几分,难道是体内的灵力太浓要炸裂开了?
缚地灵更心急难耐飘了过去。
它激动张大了嘴,嘴巴几乎从脸上扯开到了后颈,想要一口将整条蛇包~裹,就在这一刻,蛇张开了更大的嘴巴,铁笼应声散开,它突然膨~胀开来,然后几乎齐床高的身影站立,一口将整团黑影吞了下去。
吞下了黑影的黑蛇身形缓缓变小,打了一个饱嗝,漆黑的腹部隐隐有一团流光,很快消弭不见。
便在这时,从窗台跳下来一个人。
吴端面色不安:“大人,您怎么样?”吴时弦脸已经肿成了包子。
“我没事。”小黑蛇说,将头转进黑暗,傲然而立,“这么一点凤仙花雄香能奈我何?”
好吧,如果不将脸藏起来的话可能更有说服力。
吴端不确定再问:“车就在楼下,要是大人需要我现在就可以……”
“不必了。”他看了眼顾匆匆,“在阴阳环到手之前,我不想暴露。”
“那属下?”
“去吧,我要睡了。”
吴端艰难看了一眼角落里碎裂的笼子:“大人您睡在……”
厉承泽冷哼了一声:“我自然睡在最好的地方。”
小黑蛇吐了吐蛇信,催促吴端离开,然后看了眼走向窗口的吴端,慢慢爬上了床,坦然睡在顾匆匆身旁,仍旧僵硬的身体缓缓恢复了些许柔软。
床~上翻了一个身的顾匆匆毫无所察,只觉手上多了什么东西,她单手搓了搓然后顺手扔了出去。
砰的一声,小黑蛇七荤八素摔在地上。
外面的吴端听声音正在墙角下。
小黑蛇心有不甘缓缓又爬了回去,这一回,稳妥起见,他选择了床内侧。
十分钟后,被翻身的顾匆匆压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小黑蛇:……
十一分钟后,索性变成了人型的厉承泽占据正位缓缓松了口气。
嗯,这个样子还算勉强不错。
暖~暖的,软~软的。
香~香的。
顾匆匆眼皮跳了又跳,又不知做了什么梦,她浑噩间一只手按到了冰凉,揉了揉,然后下意识按了按。
不对?顾匆匆忽的睁开了眼睛。
昏暗的视线中,她看见了厉承泽微眯的眼睛。
我的娘!
顾匆匆浑身一机灵,啊的一声,直接坐了起来。
旁边什么也没有,只有还兀自有点肿肿的小黑蛇。
要死了,怎么做梦做到幻觉都出来了。
顾匆匆想起刚刚看到的情景,伸手捂住有些发热的脸。
小黑蛇若有所思看着她。
她愈发羞恼:“你看什么?怎么溜出来在这里?明天便将你送了。”
小黑蛇微昂头,将自己肿了的脸给她看。
神色诡谲,颇为怨愤。
“你以为你长胖了肿了送不出去么?喜欢怪东西的多得是,不如把你送给我那个新老板,他品味那么奇特,肯定会喜欢你。”
这么一说,倒真是个好主意。
厉承泽对蛇友善,家里也大,便是再养上十只也不在话下。
见小黑蛇似乎面有不虞,顾匆匆劝道:“你看你,现在拖儿带女,我这也是为你着想,找个好主人免得跟我捱日子,你大概不知道,估计我上辈子是捅了财神爷的屁股,反正我这辈子我算是明白了,我就没有过好日子的命。”她叹了口气,“中奖这样的事情从来就不指望就算了,就跟我身上绑了一个破产清算系统一样,超过一定金额的东西到了我手里,就得被罚没——诶,你说这是不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小黑蛇自然不会说话,却向她爬了寸许,她打了个哈欠,将小黑蛇拎起来搁到另一张床上:“地上到处爬过,没洗澡莫挨我。再来就吊起来打屁股。”
寝室重新陷入安静。
鸭蛋大小肿头的小黑蛇盘起来,似乎有些迟疑,但还是张口,将那从缚地灵身上夺来的一缕神息吐了出来。
淡淡的金光照亮厉承泽的脸,他的脸微微肿了,看上去就像含着枣子的土拨鼠一样。
也不知道这个缚地灵得了什么机缘,之所以能没有怨气却可以保持神魂不散,便是这身上残留的一缕神息,这是重明鸟身上的味道。想是她死的那天,正好有这样一只神鸟经过。
重明鸟最奇特的并不是它两个眼睛中有两个瞳孔,而是它的喜好,它喜欢把身上的羽毛全部抖落下来,然后用光翅膀拍打在空中回旋起舞,换句话,喜欢果舞。
重明鸟是很具有人性的鸟,它眷恋自己的家乡,也喜欢帮助人类,但是他印象中最后一只重明鸟追逐一只凤凰涅槃被烧死之后,便再无它们的传说。
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还能有一片它羽毛残留的神息,而将养了一个贪婪的缚地灵。
这缕神息对他的内丹有一定修复作用,但也仅限于“一定”,他看了看一旁的顾匆匆,她的百会穴上是看不见的黑线缭绕,那是结下夺运契约的痕迹。
他哼了一声:“谁说中奖的事情不能指望?”
那一缕淡淡的神息飘过去,那黑线黯淡了一分,似乎被遮掩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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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顾匆匆第二天醒来感觉格外神清气爽。
这种感觉, 怎么说呢, 就跟头上一直压着一片乌云, 忽然有点拨云见月扬眉吐气的痛快爽利感觉。
一夜安睡的李晓初也颇有这种感觉。
“突然感觉咱们寝室好暖和啊。”她将手背盖在眼睛上, 昨晚盖的被子蹬开一个角, 然后伸了个小小的懒腰,“睡得好香啊。匆匆, 这绝对是我入学这么久睡得最香的一晚上了。”
除了地上诡异坏掉的铁笼,并没有任何变化, 但整个寝室的感觉都完全不一样了。
顾匆匆清理完捡来的便宜铁笼,想是铁笼质量不好, 被小黑蛇折腾的七零八碎, 她教育了小黑蛇一顿, 小黑蛇昂着头颇不服管教的样子。
等她洗完脸换衣服,那只肿头的小黑蛇挪着微肿的肚子,将头背过去。
小黑蛇前面正好一面镜子,它看着镜子,似乎颇为不喜, 怔忪怔忪傻乎乎的样子,顾匆匆正在穿上衣, 从镜子里看到了它的脸。
她探身过去,伸手将镜子盖上,顺手戳了戳它的头:“非礼勿视。”
话是这么说把小黑蛇送给厉承泽,但想起厉承泽那冷脸不苟言笑的样子,她心里也没底, 想来最好还是问问吴时弦的口气,他向来好说话。
趁着周末时间多,今天顾匆匆提前了一点出发,吴端果然在约定的地方等她,而今天的吴端不知为何对她格外客气,话更少了。
到了别墅,却没见到厉承泽,吴端在前面带路,吴时弦今天也不在。
顾匆匆问了厉承泽和吴时弦情况,知道他们都没有大碍,心里略松。她按照惯例又清理了一次蛇丘姜的房间。它今日看起来更老了,却难得醒着,看到她进来,还使劲睁了睁要耷~拉下来的眼睛,她给它换水的时候,它费力一尾巴将水打翻了,然后还有装药丸的小碗也一并推开了去,又用尾巴敲了敲小碗,抬头看她,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要吃东西。
按照要求,锦丸三天才能喂一次,顾匆匆自然不能应允。
她摇摇手指:“乖,还要再一天,再过一天,我早点来喂你。”
整理好一切,重新换了水,也不过半个小时,又磨叽一会,出了房间,也不过将将差点到一个小时。
来了一趟,总觉得兼职时间少了点,还指望这个差事能赶紧把这学期的生活费整了,她正想着要不要找点事情。
忽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
“小姑娘。”
转过头去,便看见一个头发俱黑的老太太,头发很黑很黑,露在外面皮肤却是格外白,皮肤皱巴巴,但看上去非常慈眉善目,骨相极好极瘦,只隐隐从眉目轮廓看出,年轻时候也是个美人。
“您好啊。”
老太太歪着头打量了她一下,然后突然露出一个微笑:“小姑娘,你会做饭吗?”
“啊?”顾匆匆一愣。
“今天小~泽不在,吴端那小混球也不会弄吃的,我饿了。”
从这个称呼来看,应该是厉总的家人,是厉承泽的奶奶?姥姥?
“小姑娘,你会吗?做个简单的就行,我不挑食的。”她上前一步,微微打了个哈欠,看起来颇为困倦,“我饿得睡不着啊。”
顾匆匆见她和奶奶一般的年纪,心中一酸,正好她也打算混点时间,正中下怀,做菜正好再用点时间。
“那您想吃什么?”
老太太舔~了舔唇角,激动笑了一下:“我都可以,要不,还是做个昨天那样的炒面,不过不要加透骨草了,昨天吴小二的脸肿的让他差点哭了一场。”
说完看到顾匆匆内疚的眼神,她又笑安慰她:“你别往心里去,这个是我们家族遗传的问题。反正啊,他那个脸不吃点东西吃肿,也会被外面那些小姑娘打肿的。”
厨房里面的干面还剩下一点,加上昨天的沙拉剩下的保温蔬菜,顾匆匆清洗出来,预备做一个昨天那样的炒面。
刚刚下锅翻炒一半,便听见外面厉承泽不悦的声音:“你怎么出来了?”
老太太委屈的声音:“我闷了一天了,想出来走走。”
“走走?”
“我还饿了。”
厉承泽丝毫不通情理:“不行。你还没到吃饭时间。”
“我好久没吃饭了,我要吃,就要吃,我要吃匆匆做的炒面,都炒好了。”
顾匆匆闻言微微蹙眉。
一个老年人饿成这样,想吃点东西,怎么这么严苛?又不是小孩子,难不成还弄过午不食这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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