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看着哭泣的老翁,坐回炕上,苦笑的摇摇头,说:
“爷,我只是让我老姑去处理点事情,您别哭了。”
梁宿友摇头,显然不相信她的解释。
齐妙自然不能跟他说太多,只是无奈的撇了下嘴,坐在一旁看他哭。
联想原主以前受的苦,现在他们老两口这般遭遇,也实属报应。
她不是什么好心人。生老病死,看的多了,自然也就麻木了。
眼前的梁宿友虽然可怜,但她还真没有多少同情心。
想想原主当年的遭遇,他们这些,又算的了什么!
“咳咳……呜呜……悔啊!悔死我了啊……呜呜呜……”
咳嗽、哭泣、叹息。
齐妙就那么看着,丝毫没有动容。
说实话,她做的已经很好了。若是按照以前的脾气,不怼几句都觉得对不起她自己。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齐妙来到外屋地门口,把门推开。
梁庐带着梁汉柏过来,看着她疑惑的问:
“妙儿,咋地了?”
齐妙摇摇头,指了指屋里,道:
“二大爷,你看着点儿我爷,我跟柏儿去镇上抓些药。”
“抓药?你爷咋地了?”梁庐急忙走进屋,看着哭泣如同稚儿的父亲,心疼的一脸纠结。
不管心里多怨怼,这终究是给他生命的老父亲!
走到炕边,伸手轻抚他的后背,看着齐妙,问:
“闺女,到底咋地了?”
齐妙轻叹口气,挽着梁汉柏的胳膊,瞅着哭泣的梁宿友,说:
“没啥事儿。我就让我老姑出去一趟,帮着处理点事情。我爷以为我把我老姑怎么样了,所以哭。”
梁庐听到齐妙这话,无奈的瞅着仍旧哭泣的父亲,摇摇头,道:
“爹,你这是干啥呢。妙儿不是那种不饶人的主儿,过几天就把霞儿送回来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梁宿友仍旧在哭,还不时的摇头,好像谁把他咋地了一般。
梁庐看着齐妙摊手,突然想起她刚才的话,追问着:
“你要去镇上抓药,你爷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对了,爹,大哥、大嫂呢?”
进来半天,他们一家到现在都没看到,人去哪儿了?
齐妙冲梁庐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问大房的事情。转移话题回答说:
“我爷身体不好,体虚,肺火旺……总之,得给他喝几副药调理,不然……二大爷,你懂得。”
梁庐听到这话,眉头顿时深锁。
他们分家不过就一年,原来硬朗的老爷子,竟然就……
梁庐重重叹口气,冲齐妙摆摆手,没有吱声。
齐小妙见状,拉着梁汉柏离开了老宅,直接去镇上。
她没有夸大其词,若真的不及时治,梁宿友来年开春就得抬出去。
不堪僧面看佛面,有亲爹那一块,她就不能袖手旁观。
梁庐听着外屋地传来的关门声,看着梁宿友喃喃的道:
“爹啊,你还觉得当年没错吗?”
第297章 你的稀罕还真特别!
齐妙跟梁汉柏出了老宅,直奔镇上德济堂。
趁着天还没黑,姐弟二人加快速度朝镇上走。
梁汉柏照顾齐妙,迎合着她的频率。
齐妙心里想事,倒没注意这些。一边走,一边想着独孤楠有可能的结局。
以黑冰做事的态度跟速度,肯定这会儿黑炎他们,已经着手如果拓账簿的事情了。
接下来,就该废太子,追究责任,闹不好……李家也可以平反了。
想到这儿,齐妙嘴角微微上扬,心里十分舒畅。
废太子之后肯定还要再立。如果让她自己说东陵王朝太子人选,那必须是他家的独孤寒。
那货文武全才,胸怀家国,大仁大义,肯定会成为一代明君。
可要是细细琢磨,她又不想是独孤寒。
毕竟肩负那么多,会累、心累、身累。
“姐,我爹说年后就送我去念书。等我回来,教姐,如何?”
梁汉柏走了一会儿,见她一直都不说话,不禁挑起话题,跟她聊天。
走路不说话,有点儿没趣。
齐妙看着跟自己差不多高的人儿,撇嘴一下,道:
“那你教我,会不会笑话我,就像我笑话你那样?”
梁汉柏扭头,一脸嫌弃的看着齐妙,撇嘴说:
“姐,你把我想成啥了,我这么大的人,怎么可能做那么幼稚的事儿。”
齐妙听到这话放心的点点头,突然有又察觉不对,照他后背就拍了一巴掌,抻哆着:
“说谁幼稚,你才幼稚!我那是……那是稀罕你。”
梁汉柏听到齐妙这个解释,嘴角狠抽两下,凉凉的道:
“姐,你的稀罕还真特别!”
“我……噗嗤――”
齐妙终于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算起来,她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所以在教梁汉柏的时候,反复教几次便失去了耐心。
什么“笨蛋”、“蠢驴”,只要能发泄,几乎就都招呼到梁汉柏的身上。
也真是梁汉柏好脾气,不管你说什么,我就老实听着、不顶嘴、不反抗。
换个人,这么骂肯定都受不了。
现在想想,齐妙也觉得那会儿挺不是东西。拉着梁汉柏的衣袖,喃喃地说:
“去了书院你要记得,旁人欺负你不能惯着。我是你姐,你让就让了,那些人可不能忍让,知道吗?”
“你越忍让,人家就越觉得你好欺负,到时候没头。”
梁汉柏点点头,“嗯”了一声。随后轻叹口气。这不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她欺负就可以,旁人欺负就不行。
不过梁汉柏倒也欢喜,至少二姐把他当自己人,真心实意的对待。
瞅着眼前不远处的镇子,扭头看着她说:
“姐,你说咱爷会有事儿吗?我爹跟我娘最近都挺担心。”
“担心什么?”齐妙神经大条的问着。
“担心咱爷啊!”小伙子理所当然的回答。“他们担心咱爷挺不到过年。”
齐妙闻言顿了一下,好一会儿都没有吱声。
这个担心……不如道理!
她知道梁庐偶尔会去老宅,所以梁宿友的身体,他们肯定是知道的。咂舌一下,轻叹口气,说:
“若是现在好好调养,别让他有烦心的事情,或许还能坚持个三五年。不然……难!”
梁汉柏听到这话沉默一下,随后打了个“唉”声,道:
“姐,其实我爹……还挺惦记咱爷的。他那会儿跟我娘商量,要不要把我爹接来家里养老。”
“接你们家?为什么?”齐妙不解,不明白为何梁庐会有这样的想法。
二人边走边说,已经进了镇里。
“咱大大爷一家不是过日子的人,每天只想着去大姐家享福。我爹说……他们走是迟早的事情,只是现在……还不好意思。”
梁汉柏表达的很委婉,但是齐妙已经猜到了梁庐的意思。
二大爷是怕梁亮他们一家起坏心,到时候把二老折腾死,然后他们好去临镇投靠梁桂芳。
虽然这个说法有些过,但却……像是梁亮那种没心肝的人所为。
想到这儿,齐妙长舒口气,说:
“这事儿暂时应该不会发生,梁亮还没有那个胆子,况且大姐还没怀孕,他们没有借口过去。更何况……我爹不能容他。”
“是啊,就因为这样,所以我爹才想趁着现在,把咱爷接过去。你看今天,大大爷一家三口人都没有在家,哪有这样的。”
梁汉柏撇嘴,无奈的摇了摇头。
说话间来到德济堂,齐妙已经熟悉了这边,拿着纸笔开始写方子。交给春喜,嘱咐梁汉柏在前面等着那药,她自己则是去了后院,找武先生。
明儿李家出殡,他们家跟人家有礼,讲道理得出席,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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