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接道:“不止有病,还是大病。她那个丈夫,主任您是没看见,个头长相都没法跟那个军人同志――对了,刚才还在这儿,人呢?”
那个男人在主任来之前就走了。
别人只顾盯冯秋菊写保证书不曾注意。杜春分看得一清二楚。
到公交站台,杜春分就忍不住说:“你说,冯秋菊的丈夫会不会回头就跟她离婚?”
“离也是她自找的。
杜春分点头赞同:“对了,明天村长一家会去张大姐家。咱们明天起早点,把爹娘那边的事弄好就回去帮忙做菜。”
邵耀宗:“先问问张大姐在哪儿办。她和李大哥那么高兴,极有可能在饭店办两桌。”
张连芳还真是这么打算的。但她想听听杜春分的意见。
省得她下厨,杜春分完全没意见。
张连芳就让杜春分帮她拟菜单。
“杜师傅,有人找。”
杜春分循声看去,服务员从外面进来。
“谁呀?”杜春分不禁看邵耀宗。
邵耀宗:“不可能是我爹娘。”
服务员接道:“不是一对老人,是两个男人,一个五十多岁,一个四十出头,就找杜师傅。”
第60章 回邵家
杜春分和邵耀宗互看一眼,都猜到一个人。
邵耀宗:“你先说。”
杜春分到:“是他?”
邵耀宗微微点头,八九不离十。
张连芳看了看两人,“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杜春分起身,“跟我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还是别去了吧。”邵耀宗开口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杜春分想想也对,没必要再把她牵扯进来,“你们都在这儿等我。”
“我?”
邵耀宗不乐意。
杜春分轻轻拍拍他的脑袋,听话啦。
邵耀宗气笑了,“回去再收拾你!”
杜春分无所谓地说:“不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随便你。”
“你俩能不能先回答我的问题。”张连芳实在忍不住。
杜春分想一下:“你实在好奇就偷偷看一下。”说完随服务员出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那个四十来岁的正是说她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男人。那个五十来岁的应该是他领导。
杜春分一出现,那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就对身边人说:“主任,就是她。”
男人上下打量一番她,眼中的意外丝毫不加掩饰。
了解到事情经过,男人以为杜春分不是个农村泼妇,也应该是个尖酸刻薄的。
然而面前的人身量高挑,骨架却不大,有一种纤细之美。五官精致却不小家子气。双眼乌黑明亮,是个聪明的女子。
男人想不明白,她身为国营饭店大厨,根正苗红,又是这副相貌,那个林伟杰猪油蒙了心了不成,放着这样的人不要,娶那个女人。
同在机关单位,这位被叫主任的男人见过林伟杰现在的妻子,越是对比越是无法理解。
要说林伟杰聪明,放着这个好好的妻子不要,娶那个宠的不成样子的女人。要说他蠢,他却知道攀附富贵。
可是一个小小的区长,能量再大又能有多大啊。
杜春分走过去:“咋称呼?”
男人道:“我姓陈,耳东陈。他姓程,方程式的程。”
“陈主任,程先生,你们好。找我啥事?”
陈主任的眼底又闪过些许意外,明知故问,还能客客气气的问好。这女子可真识大体,“你看是不是先去你家?”
杜春分:“我在这边没家。”
陈主任的眉头微蹙:“你不是本地人?”
“我无父无母,以前住二叔二婶家。林伟杰是我二婶娘家侄子。因为跟林伟杰的事,跟我二婶闹了点矛盾。我爱人虽然是本地人,但他父母不喜欢他,去我婆家也不合适。”杜春分指着角落,“要不去哪儿?”
两人都不乐意。
杜春分故意激他们:“还怕人听见?”
说得好像他们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陈主任顿时没法说饭店不是谈事情的地方。
那个姓程的不由得打量一下杜春分。
杜春分挑眉笑笑,任由他看。
她过分坦然,姓程的反而不好多看。
随着两人转弯拐到角落里,趴在里边的门口偷看的张连芳不禁捂住嘴,转向另一边的邵耀宗,是他们?
邵耀宗示意她回办公室:“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张连芳回头看一眼,小声说:“算着年龄我以为是春分的大师兄和二师兄。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她师兄又不知道她在这儿。”
张连芳也是这样想的。何况不年不节的,杜春分此次回来又是为了二壮的婚事,她师兄跟二壮不熟,没必要把人都叫来。
“是我想多了。”张连芳不禁问:“看样子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邵耀宗摇了摇头:“这个节骨眼上一个比一个爱惜羽毛,他们可能比林伟杰还不希望事闹大。”
张连芳一时没听懂。
邵耀宗:“拔出萝卜带出泥。”
人这一辈子,谁也不能保证没犯过错。
以前小错就是小错,现在芝麻大点事也能要命。
陈主任坐下后等杜春分先开口。打算弄清杜春分的目的好见机行事。
杜春分的目的从来不是林伟杰一家子。顺嘴把他做的事公之于众已经算是意外收获。
她和邵耀宗纵然会两下子,可为了孩子着想,也不能把人逼急了。所以她没打算再做什么,一点不急。
今天也没别的事,她可以陪这两人坐到天黑。
十分钟过去,杜春分淡然自若。陈主任的耐心耗尽,因为还有一堆公务等着他处理。
陈主任干咳一声:“杜春分同志,冒昧地问一句,你能为你在百货商店门外说的那番话负责吗?”
杜春分:“句句属实。你们不信可以派人查。这个饭店的人知道,小河村的人也知道。林伟杰现在的那个岳父的左邻右舍应该也知道。我和他还没离婚,那个女人就迫不及待地把人往家带了。”
这点离婚前杜春分也不知道。
离婚后,孩子交给她二叔二婶,还有邻居万大娘一家帮她看着,不需要她费心,她有大把的时间。隔三差五打听一下,一个月就打听的清清楚楚。不过不包括那一家人威胁她。
这事是杜春分杜撰的。
涉及到的人除了她就是那一家人和林伟杰。
林伟杰和他岳丈一家不可能承认。她这边咬死。谁也辨不出真假。
但市民会认为她说的是真的。
一来她是受害者,二来女儿上赶着当小三,不弄回家好好教,还助纣为虐。这样的父母不可能纯良正直。干出逼迫的事太正常了。
陈主任道:“我们信。我听小程说,你最初没打算搭理林伟杰?”
杜春分点头:“我懂法,林伟杰这事说破大天也是个人作风问题。你们不可能把他关起来,也不可能停职办他。我闹也是白闹。”
陈主任心说,真白闹我还来找你干嘛。
“即便林伟杰污蔑你拔他气门芯,他妻子对你出言不逊,你也没打算做点什么?”
杜春分微微摇头。
陈主任心中一凛,果然她没打算善罢甘休。
不禁庆幸今天抽空多跑一趟。
姓程的不禁说:“那你刚才还说闹也白闹?”
杜春分笑看着陈主任:“在滨海闹那肯定白闹。至于原因,就不需要我说了吧?”
陈主任顿时从她眼中看出一个成语――沆瀣一气。
有心解释,却苍白无力。
滨海市民几乎都知道四年前滨海的一把手不是他。
但除了为数不多几人,没人知道四年前他跟前书记的争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混乱的革命不过是帮了他一把。
杜春分:“我其实也不是得理不饶人。”
陈主任笑着说:“我看出来了,你是个明事理识大体的。”
杜春分收下这句恭维,但该说的依然继续说:“你们能找到这儿,说明知道我以前是饭店大厨?”
两人微微点头。
杜春分:“你们咋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