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她说要对他负责的。
“好。”没有多想,时晚应得干脆。
贺寻无声地笑笑。
转身上楼。
不能胡闹吗?
脸上平白无故挨了一爪,后面还得按时去医院报道,少年的脚步却很轻快。
这傻姑娘。
他嘴角微微上扬。
她又没说怎样才算胡闹。
总归今天她终于肯主动跟他说话,至于以后的事情,当然是以后再说。
心情很好,贺寻打开门。
一直抢修的电路此刻终于修好,客厅的灯瞬间亮起。
一片明亮。
折腾一晚上,贺寻也有些累。随手解开衬衫扣子,准备换衣服睡觉。
然而低头一看,少年嘴角隐隐一抽。
白色衬衫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踢黑了一片,满满都是黑色的小鞋印儿。
脏得已经没法儿看了。
他就说那小孩今晚怎么那么安静!
合着又跟上次一样偷偷替他姐姐报复!
作者有话要说:聂一鸣:请问寻哥,你门上流氓那两字洗掉了吗?
贺寻:滚。
第23章
第二天是周五。
这年补课的风气没有后来那么盛行,尽管是全省都排的上名号的重点高中,青城一中也没有在周末补课的习惯。
因此,一到周五,大家就有些蠢蠢欲动。
期待着周六周日两天假期的到来。
上午还能在教室里装模作样地听听课,等到下午,同学们的心早就不在学习上。
最后一节是化学课。
化学老师和楚慎之年纪相仿,却是全校公认的好脾气。无论什么时候,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即使学生在课堂上不专心,也不会说一句重话。
所以大家都不怎么害怕他。
坐在第一排,时晚正盯着黑板上的化学方程式,肩膀被轻轻拍了拍。
从后面传过来一张小纸条。
是姜琦秀丽的笔迹。
――明天一起去逛街吗?
她问。
两千年左右的娱乐活动不算太丰富,一到假期,男生们大多直奔网吧和游戏厅。女孩子们则会三两成群约在一起去买点儿平时在学校周围买不到的小零碎,或者去看新上映的电影。
抬头看了化学老师一眼,时晚迅速在纸条上写下:好。
来到青城后,姜琦算是她第一个朋友。
既然是姜琦邀约,她肯定会去。
趁着化学老师背过身写板书的功夫,时晚把纸条偷偷塞给后排同学。
小纸条就这么一个人接一个人地又传回姜琦手里。
时晚继续听讲。
还有两周就要月考,班里只留下四十五个人,虽然有很大把握自己可以留下,但总归认真稳妥些是没错的。
安静记着笔记,后排的同学却又拍了拍她。
再次递来一张小纸条。
不是已经答应去逛街了吗,怎么还传纸条?
时晚很是诧异。
不太会掩饰表情,少女脸上流露出些许茫然的神色,站在讲台上,化学老师看得一清二楚。
“行了。”他把粉笔扔回粉笔盒,“今天就讲到这里,给你们早十分钟放学。”
早就看见底下这群小鬼坐不住了,现在连班里最认真的学生都传起纸条,还是别强行拘着他们。
“老师万岁!”
以杜威为首,几个平日最调皮的男生发出欢呼。
大家纷纷收拾东西。
“那我明天来找你!”
和别人约了一场电影要看,姜琦麻利收拾好书包,捏了把时晚的脸,然后飞一样的跑掉了。
“诶......”时晚有些迟疑。
她拆开纸条,才发现上面并不是姜琦的字迹。
――好好学习。
少年的笔迹铁画银钩,气势张扬,透着十足的力道。
――上课别乱传纸条。
她一顿,回头去看后排。
果然看见贺寻正懒散地撑着下颌,百无聊赖地朝这边张望。
见她看过来,嘴角一勾。
眼底笑意深邃。
那他传过来的这又是什么?
咬了咬唇,时晚把纸条捏在掌心。
不再看贺寻,她开始收拾课本。
“喂。”刚把桌面收拾干净,身侧探过一只修长好看的手,轻轻在桌上叩了两下。
少年手指根根瘦削笔挺,细长骨感,指甲修剪格外整齐。
和班里其他男生的手一点儿也不一样。
“第二针疫苗要下周才去打。”不用抬头,闻见熟悉的草药香味,时晚就知道是谁。
昨晚他可是答应她以后不再胡闹的。
少女低着头,鸦羽般的长睫细细颤动,像是振翅欲飞的蝶。
羽翼翕动,挠得人心里有几分痒。
似有若无的。
贺寻不自觉摸了摸下颌上的伤疤。
“不是疫苗。”眼里狭着点儿不易察觉的愉悦,他语气轻快,“问你借两盘录像带看看。”
这还是昨天在路上听时辰说的。
因为那盘恐怖录像带,他才会被小猫莫名其妙挠一爪子。
一提到录像带,时晚就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行。”还是很不自然,她缓缓低了头,声音很轻,“今天回家我给你拿过去。”
看着小姑娘的眼神骤然飘忽,瓷白小脸染上一层透明的粉,贺寻心情很好。
然而听见她说要上楼,他嘴角笑意蓦然淡了些。
“不用。”想起自己门上还有时辰留下的两个大字,贺寻果断拒绝,“我那儿还有几盘录像带,等我收拾好去找你,跟你换着看。”
他可不想让她看见防盗门上醒目的流氓二字。
*
周六一大早,姜琦就来家属院找时晚。
性格活泼外向,等时晚下楼时,姜琦已经和段秀娥聊在了一起,手里还被塞了个洗好的红苹果。
“晚晚你也拿一个!”见时晚过来,段秀娥又从剩下的苹果里挑了个最大最红的,然后不无羡慕地叹气,“要是我们家那小子也跟你们一样学习这么棒就好了!”
说完,她又感慨:“就算比不上你们俩,跟贺寻一样也行啊!”
在段秀娥眼里,只要能进一中,就都是个顶个的好苗子。
听到段秀娥这么说,姜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又强行压下,连忙将时晚拽走:“那我们走了,谢谢阿姨!”
一直憋着笑,走到小巷里,她终于忍不住:“哎呦我的天,我要是有你跟贺寻成绩那么好,我也谢天谢地了好嘛!”
姜琦感叹连连,时晚就有些无奈:“也没有那么夸张吧......”
开学两周多,绝大部分老师都进行了小测。
虽然并没有像楚慎之那样一个一个念分数,但总会单独表扬成绩好的学生。
基本每回都有时晚和贺寻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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