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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窥光 池总渣 6894 2024-06-30 07:29

  谢时冶才将注意力从钟昌明身上收回来,转头一看,就看见那举到一半又收回的手,他没多想,只问:“怎么了?”

  他以为傅煦是想叫他。

  傅煦目光落在剧本上:“刚刚演得不错,看老师的反应,晚上收工以后他应该会跟项老师讨论一下,才能决定到底该用哪一段。”

  毕竟是直接改了词。

  改得完全相反,甚至有点影响到了人物的设定。

  看情况,钟昌明大概也觉得改得令人意外却又很不错,因此有点纠结,只能跟编剧商量了再作决定。

  晚上拍摄结束后,有一个短暂的采访时间,约莫两个小时左右。

  大概是今天要配合采访时间,加上配角也有戏份,因此钟昌明痛快地让他们两个先收工。

  《出世》设定民国,那个年代的故事有很多,也很多经典的人物可以塑造。

  钟昌明的野心,项进的用心都在剧本里展现得淋漓尽致。

  配角戏份多,大场景也多,导致整个拍摄周期被拖得很长,主角到后期也不一定时时有戏份。

  所以高良提出轧综艺和商业活动的要求,也不是不能接受,一切都可以调整。

  谢时冶回到酒店房间,先洗了个澡,将头发吹干后,他扎起长发,任由几缕落下。他做惯了明星,自然知道自己怎样在镜头面前最好看。

  即使是看起来漫不经心的发型,也是经过许多调整的。

  当然,他不一定做得比化妆师要好,但也比大多数普通人要来得经验丰富。

  他甚至还在脸上补了淡淡一层粉,化了些眉毛。

  娱乐圈里的男艺人五官必须要比女艺人还要撑得住,因为男艺人的妆自然且浅,妆面简单。不似女艺人那样,能精心地设计面上每一个部位的妆容。

  哪怕后天可以微调,做各种医美手段,前提是底子都得好。

  谢时冶换了几套衣服,最后选定了一件银白色偏欧式的真丝衬衣,领口交叉几根绑带,露出锁骨的一小片皮肤,下摆收进裤子里,勒出一道窄而漂亮的腰线。

  谢时冶还挑了一对耳环,只带了一边,不是多夸张的款式,只在错落的发间隐约透出点光来。

  他和傅煦在走廊上会和,傅煦穿得简简单单,一件短袖搭牛仔裤,看着年轻。但与谢时冶一比,就显得很不够看。

  傅煦眼睛往他身上一扫,轻轻抽了口气。谢时冶瞬间不自在起来,他其实对自己的打扮是够自信的,他的每一件衣服都经过造型师精心挑选的。

  但在喜欢的人面前,再骄傲的孔雀也有不敢展翅的时候。

  他不自在地摸了下耳垂,指腹在冰冷的饰品上按了下,稳定心绪,他问:“怎么了,我穿得很奇怪吗?”

  傅煦摇了摇头:“不奇怪。”他又看了谢时冶好几眼:“感觉不太真实。”

  谢时冶奇怪地问:“什么不真实。”

  傅煦笑了:“就有种原来你真的是个大明星的感觉。”

  他见谢时冶皱眉,忙道:“因为穿得很好看。”这话一出,就连自己也觉得奇怪,忙补了一句:“我的意思是这衣服虽然挑人,但衬你。”

  越说越不对,傅煦干脆换了句话说:“我是不是也应该去换一套衣服,感觉我穿得不太正式。”

  他为难地摸了摸下巴:“但是我好像没什么特别好看的衣服。”

  实际上傅煦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他作为退圈几年的男演员,穿衣打扮上已经走向随意粗糙的直男风。

  除非是颁奖仪式或者一些正式场合,他会穿上品牌提供的西装,私底下基本都是乱穿的,更别提像谢时冶这样精心打扮。

  哪知道谢时冶却说:“这是你回归的第一次采访吧。”

  他说得太笃定了,笃定得傅煦都没反应过来便说了是。

  谢时冶认真道:“那你确实该好好打扮一下,这可是你的影迷们第一次见到回归的你。”

  傅煦有些茫然地看着他,谢时冶已经拍板做了决定:“穿我的衣服吧,搭在里面的紧点没关系,西装外套应该都能穿得下。”

  说罢谢时冶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迈了几步回头:“走啊,跟上。”

  傅煦无奈地被谢时冶带进了房间里。

  他上次进谢时冶的房间时还没看见那衣服推车,今天却出现了,大概平日里是放在助理房间里,今天却要用到,所以才推过来。

  推车上挂满了衣服,都用防尘袋套好的。

  谢时冶快而准确地挑出了一套衣服,好似都不用想,他就能确定这套衣服适合傅煦。

  黑衬衣,同色质感西装,腰线收出好看的弧度,点睛之笔是一条渐变色的领带。上灰下墨绿,是整个套装的亮色调,复古又时髦。

  谢时冶看着摊在床上的衣服,点了点头:“换吧。”

  傅煦只好站起声,手指抓着衣服下摆往上掀。

  他不是没脱过衣服,在化妆间里换衣服时常有的事,但他没有尝试过只有谢时冶在的情况下换衣服。

  有些事不能细想,细想反而更显得有猫腻,做贼心虚。

  傅煦不做贼,自然也不心虚。他不躲不避,速度正常地换好了衬衣,接着换裤子。

  这时谢时冶起身走到了咖啡机前,侧对着他问:“你要喝咖啡吗?”

  只听一声利落的拉链声,皮带扣细碎作响,傅煦的声音传来:“嗯,请给我也来一杯。”

  等咖啡泡好,傅煦的衣服也穿好了,果然和谢时冶想象的那样,是冰冷又禁欲的调调,扣子系到喉结下方,而此时傅煦正垂着眸扣右手腕上的扣子,动作间是种男人的性感。

  谢时冶喉结滑动了下,仓促地移开视线:“差块表。”

  傅煦说:“表就不用了吧。”

  谢时冶不听他的,翻出了几个丝绒盒子,他带的也不多,只有三块,都价格不菲。

  他选中了其中一款,让傅煦伸出手,他亲自替人戴上。

  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出声,房间里只有咖啡机装满杯子的水流声,滴一声响,连咖啡机的动静也没了。

  戴好表后,谢时冶刚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有点哑。

  他咳了下,清了清嗓子:“头发你会弄吧。”

  傅煦嗯了声,收回了手,像是在打量手腕上的表:“我得留意,别给你碰坏了。”

  谢时冶说:“碰坏了也没事,不值多少钱,不是品牌商的,是我自己的。”

  他抬眼,恰好撞进了傅煦的双眼里,那里有着浅淡的笑意,傅煦抬起手来,轻轻地晃了下:“你骗我,明明这表要是坏了,我《出世》这部电影的演员费就全得赔给你了,说不定还要倒贴。”

  谢时冶好笑摇头,低声地说了句胡说八道。

  这表在他心里确实不贵,甚至比不上傅煦对他笑一笑。

  第26章

  采访的场所还是酒店里,简单地布置了一下。他们两个到的时候,蒋胜正好拿着手机出来,给傅煦打电话。

  傅煦从西装口袋里掏出震动的手机,举起手来冲站在门口的蒋胜挥了下手。

  蒋胜手机还贴在脸旁,转头看着他们两个从自己慢慢走来,不合时宜地张大了嘴巴,好像有点吃惊的样子。

  不等傅煦问,蒋胜就赞叹道:“小傅,真给哥面子,打扮得这么帅。”

  他以为傅煦很看重这次访谈,所以穿着正式。

  蒋胜又打量了谢时冶一眼,点点头:“小谢也好看,一黑一白,很符合剧里角色。”

  白长安喜欢穿白衣,白起风就完全相反,服装师给他设计的形象全是重色调,恰好与今天的穿搭很符合。

  说完他背靠着门,推了开来:“快进来,人已经在等着了。”

  这是蒋胜牵的线,采访的问题也不会多尖锐,主要还是围绕着剧中的一些趣事乐闻,对角色的理解,还有片场里几个主角的化学反应做了个采访。

  谢时冶擅长应对这些,话筒基本都在他手里,间或递给傅煦说两句。

  他不仅善谈,还很细心,知道什么时候该给傅煦递个话头,不至于让傅煦在旁边一直没话讲。

  一场采访下来,既不会让人觉得傅煦寡言少语,也不会觉得谢时冶过于出头。

  节奏把握得很舒适,哪怕是傅煦这样少接受采访的人,都感觉到这次的不一样,因为谢时冶切切实实地在照顾他。

  于是在说到一些两个人片场发生的事时,谢时冶转过脸对他笑,傅煦便也笑了,笑容很有几分真心意味。却见谢时冶目光落到他脸上时,微微怔住,然后快速地移开了视线,又转回去看记者。

  采访到尾声的时候,记者突然问出了脚本上没有的问题。

  这种采访一般都会给个脚本,让艺人先看过以后,划掉一些不想回答的问题。一般情况下,尤其是比较有咖位的一线,且由私人牵线的采访时不会出现意外。

  现在就是意外,因为记者问起了傅煦的感情相关。

  其实这些也都正常,独家采访都想要话题性,如果问的都是些不温不火的话题,还怎么炒热度。

  记者说,有人在国外看到司南深夜出入时装周新锐男模的公寓,且傅煦现在归国发展,两人异地,是不是感情上出现了什么问题?

  傅煦面无表情,还未开口,谢时冶便神情大变。

  蒋胜之前一直在房间里,刚刚接了个电话出去了,蒋胜刚走,记者就如此不识趣,问这种八卦杂志般低俗又冒犯的问题,实在令人恼火。

  其实这个问题换种方式问,比如问傅煦现在回国,而司南却依然留在国外,两个人聚少离多,如何维持感情之类的,都比现在先提男模,又提异地,就差没明晃晃地问傅煦,司南出轨了,你是不是已经跟他离婚了。

  谢时冶第一时间就是去看傅煦的神色,傅煦嘴唇微微抿了起来,这是他为难的时候下意识的动作。

  傅煦是人尽皆知的好脾气,又离圈几年,这次回来即使是靠着钟昌明,也有不少人在观望,如果傅煦能一举夺奖倒还好,如果失败了,多的是人落井下石。

  他已经是个争议人物,所以这个记者,才不怕得罪他。

  落毛凤凰不如鸡,虎落平阳被犬欺。

  记者还想继续问,却听一声响,是谢时冶将话筒放回茶几上,话筒碰到了冰冷的玻璃。

  记者看向谢时冶,却被对方的眼神刺得背脊发凉。

  谢时冶就像被人动了宝石的恶龙,几乎要长出獠牙,生出翅膀。

  如果他有尾巴,现在定是恨不得缠住傅煦的脚踝,将人拖到自己的翅膀下。

  他一反开始圆滑模样,身子后靠,双手抱胸,还翘起了二郎腿,盛气凌人极了:“这个问题不是提前商量好的,他为什么要答。”

  记者有点难堪,不知道谢时冶发什么疯,人家主人公傅煦都没说话,他操什么闲心。

  但他不可能怼谢时冶,谁让谢时冶现在正当红,有的是狂的本事,前有粉丝,后有公司,他一小小记者,哪里打得过。

  记者干笑地换个问题,还是针对傅煦,但用词比之前客气不少,却依然围绕着司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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