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丛漾就不同了。
他的寡淡性子,连说话都是最精简,根本就不可能用言语来阴阳怪气别人。
砧板上放着几截切好的黄瓜,宋星辰随手拿了一个塞到自己嘴里:“你什么时候还会做饭了。”
“偶尔自己在家的时候会简单做点。”
宋星辰往后退了一点,怕挡着他。
她又往嘴里塞了个黄瓜片:“我吃的不多的,你少做点。”
她自嘲道,“我最近胖了好几斤,得控制下身材,虽然我快糊了,不过至少也算是个演员。”
丛漾想起昨天抱她时,她那截细到他一只手都快能掐住的腰。
他甚至都不敢太用力。
他把煎蛋装盘,将平底锅拿到水龙头下简单的冲洗了下,又接了点水等烧开。
沉默片刻,他抬眸看向宋星辰:“那件事,对你会有影响吗?”
宋星辰自然知道他指的是那件事。
“演员也是人,都会谈恋爱的,只不过因为我是宋星辰,所以揪住这点不放的人才会这么多,和你没关系,你不要多想。”
听到她的话,丛漾动作微顿。
都说男人认真的时候最帅,可此刻的宋星辰却觉得,给女朋友做早餐的男人才最帅。
虽然这个点已经不算是早餐了。
宋星辰看他手上的动作停了,有点疑惑:“怎么了?”
丛漾半晌没有说话,只是抬了下长睫,头顶的光在他眼底铺开,零碎柔和。
他轻声问她:“宋星辰,你还是想当个艺人吗。”
似乎是怕宋星辰会误会,他补充道:“我不会要求你放弃做自己喜欢的事,只是想再次确定一下。”
宋星辰点头:“想啊。”
没有丝毫的犹豫。
她对演员这个职业没什么执念,只不过既然做了,她就不想再中途放弃。
丛漾显然清楚她的性子,似乎知道了她的答案,并没有表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
他平静的点了点头,然后将面条下入烧开的沸水里。
早餐是煎蛋和挂面。
他把做好的东西端出去,让宋星辰先吃,他又进厨房给她切了点水果。
宋星辰也没客气,自己坐在客厅吃了起来。
丛漾把切好的水果摆盘端出来,宋星辰正往碗里倒辣椒面。
丛漾在她对面坐下,给她倒了杯温水:“后天有时间吗?”
“后天?有啊,我最近半个月都有时间,闲的很。”
丛漾低嗯一声,轻飘飘的一句:“那你和我回家一趟吧。”
宋星辰刚喝下去的水因为他这句话呛在了喉咙口:“回你家?”
丛漾点头:“去吃顿饭。”
宋星辰对这种上流社会的家庭莫名有种恐惧感,再加上之前听到的七七八八关于丛漾家里的传言,这种恐惧感直接变成了抵触。
她小声拒绝:“可是我有点怕。”
她难得示弱,丛漾看到她下意识就往后躲的动作,唇角微挑:“没什么好怕的,只是吃顿饭而已。”
这顿饭总是要吃的,不论早晚,宋星辰犹豫了一会,还是点头答应了。
“那我要不要买点东西过去?”
“你人过去就行,其他的我会安排好。”
宋星辰点了点头:“行吧。”
丛漾也没吃几口,中途接了个电话,好像是工作方面的事。
挂断电话后,他看了眼时间:“我还有点事,要回公司,明天下午我过来接你,你可以多睡一会。”
宋星辰点头说好。
他穿上外套,刚要离开,在开门的那一瞬间视线移过来。
宋星辰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身上裹了张薄毯,那双桃花眼正水盈盈的看着他。
丛漾心口一软,松手扶着门把的手,走过来抱住她:“晚上如果睡不着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我过来陪你。”
他的声音温柔缱绻,宋星辰喉间满足的喟叹,靠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像只倦怠撒娇的小猫一样。
丛漾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温暖清新。
冬末春初的江市,气温还很冷,宋星辰突然有点想一直赖在丛漾的怀里。
她恋恋不舍道:“你今天会忙到很晚吗?”
他说:“我早点忙完,你电视看完我就回来。”
宋星辰这个人,就是典型的硬骨头,你越骂她越撕她,她就越要和你对着来。
但你只要一哄她,她就彻底没了脾气。
只想窝在你怀里撒娇。
“路上小心点,回来的时候在路口那家奶茶店给我买杯芒果酪酪。”
“好,还有其他的吗?”
“如果隔壁的甜品店没关门的话,就买两盒泡芙。”
一直到丛漾离开,宋星辰的视线都没有从门口挪开。
她忧伤的滚到沙发,和男朋友分开的第一分钟,想他。
她的忧伤一直持续了十几分钟,然后被池晓和何易阳的登门造访给打断。
他们三不五时的就会一起聚一聚,不过随着三人的工作越来越忙,聚会见面的时间也随之减少。
正好今天池晓放假,宋星辰和何易阳都休息。
何易阳提着一副麻将进来:“哟,姐姐怎么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被甩了?”
宋星辰拿着手边的抱枕砸过去:“你他妈才欲求不满。”
池晓把桌子收拾出来:“来之前我说要给你打个电话,结果何易阳非说要突击检查,看看你是不是和你的男朋友腻在一起。”
何易阳大咧咧的坐过来,吃着丛漾切的水果:“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好马不吃回头草,你这回头草都快吃烂了。”
“老子乐意。”
她把装着水果的盘子端走:“要吃自己去洗。”
“小气鬼。”
池晓已经把麻将倒出来了,吆喝他们过去:“来啊。”
宋星辰和何易阳一边互骂一边起身过去。
打麻将这种东西,在他们那片儿几乎是每个人都会的技能。
平时过年了,大伙就是靠这个来培养感情的。
不过宋星辰今天手气不太好,一圈下来,她的额头都被弹红了。
她疼的皱眉:“何易阳你他妈轻点。”
何易阳对着手指哈气,为了待会弹她更痛一点:“老子上次被你弹的额头都肿了,你怎么没想到要轻一点。”
旁边的池晓一脸无奈。
每次他们三个聚在一起打麻将,宋星辰和何易阳都是一副想要对方性命的架势。
她每次都是和事佬:“娱乐而已,没必要这么认真的。”
何易阳语重心长的看着她:“这种乐趣你是不会懂的。”
池晓刚准备去劝宋星辰,正好看到她撸着袖子,舒展筋骨。
……什么时候打麻将也成了一项危险运动。
不知不觉中,他们打了四个多小时的麻将,宋星辰和何易阳已经疼的说不出话,额头全红了。
池晓一边叹气一边摸牌:“要不我们还是堵点别的吧,我怕再继续玩下去,你们两个都得毁容。”
宋星辰说:“那打哪里?”
池晓:“……就不能想点健康的东西吗。”
何易阳:“譬如?”
池晓笑道:“譬如谁输谁就出去买吃的。”
……原来是饿了。
宋星辰看着何易阳:“炒面别放葱,顺便买份煎饺。”
何易阳:“……你他妈就这么确定输的是我?”
“当然了臭弟弟,姐姐现在手气可上来了。”
她说的一脸自信。
五分钟后,宋星辰穿上外套顶着寒风出了门。
……
手机里一直有消息进来。
【何易阳:炒面多放葱,顺便买两份煎饺,还有旁边那家店的锅盔也带几个,猪肉馅的,记住了吗臭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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