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包一个。
思绪渐行渐远,十年前的小道上,傍晚的斜阳在路边切割开璀璨的光影。
穿着蓝白相间校服裙的女孩,绑着高高的马尾辫,走在他身旁。
“今天我被罚站的事情,你可千万别同我爸妈说啊!”
他瞄她一眼,见她小脸皱成一团,扯笑,“看我心情。”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看别人罚站还幸灾乐祸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幸灾乐祸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站在升旗台上,我,站在下面,你笑得那么幸灾乐祸,你肯定就是在笑话我。”
原来她是这么想他的。
他不恼,笑意都不减,眼底玩味,“好啊,等会到了你家,你爸妈肯定在家,你看我说不说。”
“江霆!!!”
“叫声哥听听,勉强考虑替你保密。”
然后某女就用两个大眼珠子瞪他。
狠狠地瞪他、削他、剜他。
最后无奈软软地妥协……
“江霆哥哥……”
有点意思。
当时他那么想。
倒是没想到,以后竟觉得她越来越有意思。
思绪回归。
江北渊被一声清脆的响指声惊醒。
睁眼,对上的是徐况杰好奇的脸。
“嘛呢,江大医生做啥美梦?”
第16章 这谁啊
江北渊哼了一声,没搭理他。
“让你调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徐况杰咋舌,“多点耐心行不行,我的人脉就算比你多,也是要花时间的。”
闻言,江北渊嗤笑。
不疾不徐的语调。
“你的人脉未尝有我多。”
徐况杰:“……”
……
言念今天难得回了一趟“家”。
正窝在沙发上美滋滋地吃薯片,电话响了。
贺淮光约她明天去游乐场。
言念无语,“都多大年纪了还去游乐场,再说了,我明天没空!”
“你自己做老板,不是想放假就放假?”
“你想得美,我新来了一批花材,我得插花包花,还得修剪枝叶,拔刺,做记录啥的,你以为我那么闲?”
贺淮光的爹是暴发户,也算个富二代,他肯定是不理解她这种平民百姓的痛苦。
电话那端顿了顿,“要不,我去店里给你当伙计?”
言念就笑,对待昔日好友,语气都是打趣的调调,“成啊,你不怕你的纤纤玉手扎得满手是伤,你就来。不过先说好了,工资照常价,撑死一个月六千块钱,多了没有。”
然后挂了电话,一回头,就对上了江北渊。
他不知在后面站了多久了,眸光沉沉,就这么盯着她,清冷的眸像是被夜色笼罩。
“你回来了。”
他嗯了一声,脸色不太好看。
言念心想,今天,自己没招惹他吧?
茶几上摆着薯片、酸奶、各种坚果零食,看上去有点乱,她有点尴尬,冲他摆摆手,“要不你也吃点?”
他脸色还是不好看,连同声音都是硬邦邦的,“晚上吃这些,对身体不好。”
“哦,我知道,不过我喜欢。”
对于一个吃货而言,嘴比心要诚实。
江北渊微微眯眸,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该喜欢的不喜欢,不该喜欢的又喜欢,让你笑的时候就不在乎,让你不在乎的时候又笑得那么开心。”
呃……
言念被这四个逗号给弄蒙圈了。
愣愣地,好半天才找到自己声音。
“哈??”
江北渊抿抿唇,没再多说,径直回自己房间去了。
言念坐在原地盯着这人的背影,透着一股天地不仁的冷硬,她反应了好一会儿。
这人几个意思?
好端端的,她到底怎么惹着他了?
不管了,她继续享用美食,零食袋子堆了满满的塑料桶。
后半夜就遭罪了,肚子痛得要命,整个胃部翻江倒海一般地抽搐起来,痛死她了。
言念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冷汗顺着额角直流。
没辙,她扶着墙壁去敲江北渊的门。
大晚上的,她是真不愿意打扰他啊,尤其是这人今天心情貌似不太好。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四目而视,她先是勉强勾起嘴角,冲他笑了笑……
然后就捂着肚子,倒抽着冷气,“江北渊,我,我好痛……”
“念念!”
……
深夜。
现在是凌晨两点。
万籁俱寂,唯有江城中心医院手术室的红灯还亮着。
靠在手术室外面的男人,身上还穿着睡衣,藏蓝色的,衣袖半卷,映衬着他挺括的身材修长,脚上踢哒着一双男士拖鞋,慵懒的姿态,却是紧皱眉头,透露出他神色的凝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熄灭。
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三十岁刚出头的模样,摘下了脸上的口罩,瞄着靠在墙上的男人。
“阑尾炎。阑尾已经切除了,没什么事了。”
江北渊点点头,眉头舒展开来,“谢谢。”
“哎,咱俩老同学,你跟我道什么谢。”
给言念做阑尾切除手术的医生名叫张帆,是江北渊中学时期的同学,关系不错。
张帆随而进了休息室,脱掉了白大褂,江北渊紧随其后。
走到饮水机旁边,张帆倒了杯水,有些不解,“咋了呀,你还有什么事?”
江北渊:“注意事项。”
张帆一愣。
然后就笑开了。
“第一次见你这么在乎一个姑娘啊,这谁啊,你女朋友??”
第17章 “我老婆。”
江北渊多少年没交女朋友了,数来十多年了。
今晚上他抱着这姑娘冲到医院,给他打电话让他赶紧来做手术的时候,张帆明显地看到他脸上的着急和担忧。
起初,他还以为这人是他妹妹,不过张帆转念一想,江北渊没有妹妹,貌似只有个弟弟。
江北渊没说话。
走到饮水机旁,倒了杯水。
他修长的手指握着杯柄,脑海里浮现出言念那张苍白的小脸,忍不住皱了下眉。
“我老婆。”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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