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扶起长歌往外逃,可那些丫鬟并不是普通的丫鬟,却是鹞子楼精心训练出来的鹞女,瞬间已是拔剑在手,一个个施展轻功追了上来,瞬间就将两人团团围住,与初心交上了手。
初心一手扶着长歌,一手抽出腰间软剑,招式狠辣的攻出,对那些挡住去路的鹞女们咬牙道:“让开!”
话音一落,手中软剑在她内力的贯穿下,发出铮吟之声,下一息,就已有一名鹞女倒在了她的剑下。
见同伴被杀,其他鹞女纷纷色变,却越发的不肯放两人走,有人发出了危险信号,顿时,整个院子都被惊动,灯火都亮了起来。
长歌眸光里一片绝望,忍着腹部的绞痛对初心道:“不要恋战,逃为上策!”
初心听了她的话,手中软剑凌厉的朝着拦路的鹞女直直划去,剑芒大盛,瞬间将前面的两人逼退开。
她循着来路退回,刚退到来时的后院,正要提气施展轻功带长歌一跃而去,前路再次被挡下。
面前,明亮灯火下,一身墨色便服的玉面公子执剑冷冷挡在她们前面,声音轻缓,入耳清淳,却莫名的让人胆寒发憷。
“阁下是谁?为何深夜闯我禁地,杀我婢女?”
长歌躬着身子半趴在初心的肩上,闻言,眸光只是看到男子半边的墨色衣袍,已是让她彻骨生寒,再没有勇气去看他的脸,更怕对上他的眼睛,只得死死的闭上眼睛,将脸埋在初心的肩头。
初心感觉到她身子哆嗦得不成样子,再想到方才扶她起身时,手上沾到的血渍,顿时恨得眼睛也红了,手中软剑指着来人,恨声道:“若你再不放我们走,我就屠了你院子里的所有人!”
虽然初心蒙着面,但墨衣公子也看出初心年纪不大,手上还扶着一个同伴,这样的情况下,自己的六位鹞女却拦不下他,还被他杀了一个,却是让墨衣公子心里一寒,眸光也变得深沉起来。
他手中长剑同样指向初心,冷冷道:“杀人偿命,阁下想走却是不可能的。”
话音未落,手中的寒剑已是朝着初心攻来。
初心谨记着长歌的话,不愿恋战只想带着她赶紧走,看看她肚子的孩子是否还保得住,所以一上去就是最狠辣的招式,直逼得墨衣公子节节后退。
虽然如此,但墨衣公子毕竟不同手下的鹞女,初心想轻易摆脱却也不可能。
不远处,一身银丝绣云纹玄衣的魏千珩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切,眸光冰寒。
长歌所料不差,漏夜来皇陵的人正是他。
原来,这段日子以来,关于长歌活着的消息天天萦绕在魏千珩的心头,脑子里一直有两个声音在劝他,一个让他不要相信卫洪烈的话,长歌在他怀里咽的气,不可能还活着。
另一个声音却是一遍遍的告诉他,长歌还活着,让他去找她……
他被折磨得几近崩溃,终是决定亲赴皇陵。
得知他要来皇陵的那一刻,白夜担心不已:“殿下真的做好准备去见他?”
彼时,魏千珩的马车已出城,出了城他才告诉白夜要去的地方是皇陵,让白夜惊愕不已。
魏千珩冷凝着脸敛眸坐着,听到白夜的话,冷冷道:“卫洪烈的消息是从他那里得来的,所以本王却要亲口问问,他到底是如何得知长歌还活着的消息的?”
白夜拧紧了眉毛,心里隐隐不安:“殿下,属下担心是那皇陵之人,故意让卫大皇子撒播前王妃的消息,以此引你去皇陵――属下怀疑这中间有诈!”
白夜担心的魏千珩早已想到,只是,事关长歌,他无法理智的置身事外……
可是到了皇陵后,魏千珩尚未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甚至还未与皇陵之人正式会面,禁院里就出了事。
白夜一直担心着这里有诈,所以警惕的手握剑柄,寸步不离的守着魏千珩,担心道:“殿下,怎么好端端这个时候有人闯进来,属下觉得有诈,殿下请小心。”
他话音未落,魏千珩在看到初心抬手指剑的那一刻,神情一震,眸光骤然亮了。
跟在他身后的白夜也看到了,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激动得声音结巴了。
“殿下,那……那个不是……不是图样上的那个镯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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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章 九死一生
自从查到上次在玉川山上的箭针来自一个机关手镯后,魏千珩与白夜一直在找这个镯子,以此来找出神秘女人。
后来,他们在小黑奴的房间再次受到镯子的箭针暗算,还以为是同样在找手镯的无心楼,抢在他们之前找到神秘女人,拿走了手镯。
可后来,在归京的途中,神秘女人再次出现,并与他一夜欢好,却让魏千珩迷惑起来,分不清神秘女人与无心楼到底是何关系。
然而,自长公主府那晚后,神秘女人与无心楼的人都没有再出现,仿佛一夕间,所有的事情都化为云烟,全然找不到半点线索。
虽然这段时间,因着长歌的事,魏千珩已放松了对神秘女人的调查,但神秘女人一直是他心头的一个裹着香艳色彩的神秘迷团,让他欲罢不能,力誓一定要找到她。
如此,辛苦找寻的镯子就在眼前,魏千珩岂能再放过?
而且,那个靠在戴着镯子的黑衣人身上的人,或许就是之前连睡了他三次的神秘女人?!
一想到这个可能,魏千珩越发的激动兴奋,对白夜沉声吩咐道:“无论如何,今晚一定要擒住他们!”
白夜早已激动不已,追查这么久的人和物就在眼前,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这么好的机会肯定不会再放过。
如此,主仆二人皆是不由自主的朝前方打斗的双方靠拢。
恰在此时,初心凌厉一招逼退墨衣公子,趁机提气带着长歌要跃上高墙逃走。
魏千珩见此,不加思索就拦了上去,手中的寒龙剑如匹寒光闪闪的白练,拦住了初心的去路。
初心认出眼前的人是魏千珩,却没想到他今晚也在这里,更是明白过来为何自家姑娘突然如此恐慌,原来全是因为这货。
半靠在她身上的长歌,也发现了拦在前路上的魏千珩,更是被逼入绝境,最后一丝希望都没有了,身子抖得如风中的残叶。
初心心痛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咬牙低声道:“姑娘放心,奴婢一定会带你杀出去的。”
说完这句话时,初心脑子里轰的一下飞快闪过一丝亮光,这样的话,似乎曾经有人对她说过。
可现在却不是细想这个的时候,初心一手拽紧长歌,另一只执剑的手迎面朝着魏千珩攻了过去。
魏千珩不敢轻敌,白夜也早已看出这个黑衣人招式狠辣,武功奇高,所以不敢让魏千珩冒队,也拔剑冲了上去。
加上墨衣公子,却是三大高手围剿起初心一人来。
那怕三人都不约而同的不伤她性命,只为活擒她,却也逼得初心透不过气来。节节后退,竟是从墙边退回到后院去了。
长歌早已绝望,她没想到自己一时的冲动之举,竟会遭来如此杀戮,不光她自己今日逃不掉,还会害得初心也一起丧命。
想到这里,她咬牙对初心道:“你快放下我自行离去,你一个人,他们是拦不住你的。”
可初心那里会答应?她答应公子会一辈子好好照顾姑娘,更是答应姑娘会好好的带她从这里离开,她岂能独自逃命?!如此,让她回去云州如何跟公子交差。
这样,还不如与他们同归于尽的好。
心里顿时发起狠来,初心身上的煞气横生,一双逼红的眸子竟慢慢变了了妖冶诡异的红紫色。
而她手中的长剑竟生出了剑气,剑气凝神,瞬间,千万剑刃从她手中飞出,朝着魏千珩三人厮杀而去。
见此,魏千珩形色大变,这样的招式,却是当年被朝廷剿杀的无心楼楼主无心的绝招!
可无心明明已死,无心楼也被灭,面前这个黑衣人又是谁?
难道,无心没死,所以无心楼余孽又卷土重来了?
就在众人震惊中,初心已拼着最后一口气,带着长歌凭空飞起,消失了茫茫墓陵里……
魏千珩见人逃掉,立刻带着白夜追了出去,墨衣公子与手下的鹞女想追上去,可脚步到了高墙边,却无奈顿下。
他的自由,如今都困在这墙内,一墙之隔的墙外,可望却不可及!
墨衣公子眸色如墨,他看着魏千珩与白夜离去的身影,提气将声音送出去:“我知你前来的目的,她确实还活着――五年了,不如咱们再比一比,看谁先找到她!”
魏千珩身形一顿,回首冷冷看着早已看不真切的院落,冷冷道:“你将她当棋子,我将她当至宝――从头至未你都未赢过!”
说罢,他再不理会身后人,率着白夜循着黑衣女人消失的方向找去……
初心逼出了剑气后,内力几乎耗尽,她提着一口气带着长歌往山下急驰掠去。
“姑娘,你不要担心,我们已甩脱他们了……我现在就带你回京城去找沈太医……他一定会保住你的孩子的,一定会的……”
说到后面,初心已失控的哭了起来。
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多珍贵难得,她比谁都清楚,那却是救小公子性命的最后希望,若是没了孩子,小公子会死,姑娘也会活不下去……
长歌看着初心嘴角溢出的血丝,心痛如绞,失望无力道:“傻丫头,你不要伤心着急,我根本没有怀上孩子……是月事来了……”
小腹上的痛楚感觉长歌很熟悉,她失望又心痛,看到初心以为自己没了孩子痛苦的样子,心里更是内疚自责,抱着初心忍不住流下泪道:“煜大哥说得对,我这副身子想再怀上孩子太难太难……或许此生都不可能再怀上孩子,我终是救不了我的乐儿……”
“姑娘,你别这样说……我们再回京城去,我们不走了,奴婢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怀上孩子的……”
彼时,初心已带着她一口气奔回了山下藏马车的地方,初心扶着全身虚脱的长歌坐进马车里,一把抹了脸上的泪水,顾不得拼尽内力后自己身子的无力难受,咬牙驾起马车,要往京城赶去。
长歌连忙拦下她,将她一迸拉进马车里,道:“现在还不能离开,魏千珩他们必定会在四周寻找我们,一旦发现马车,就会追过来的……我们暂且在这里过一夜,等明天再悄悄离开……”
初心点头应下,主仆二人紧张的守在马车里,所幸她们的藏身之地十分隐秘,再加上魏千珩他们在失去她们的踪迹后,都往大道上追去了,倒是没有发现她们……
紧张忐忑的过了一晚,初心的身体也恢复了三成,悄悄出去打探了一番,确定四周已没人,这才驾了马车,带着长歌重回汴京城。
相比昨晚的兴奋激动,今日主仆二人从皇陵回来,却是心灰意冷,九死一生!
等长歌收拾好自己的身子出来时,初心已拆了包裹,将一切东西都放回了原地方。
“初心……”
长歌看着她抿着嘴唇一脸决绝的样子,心疼又欣慰,上前拉过她的手,感激道:“你真的要继续陪我在京城……不走了?”
经过昨晚,初心一向红润润的脸色也变得苍白难看,她抬起头朝着长歌勉强一笑,语气坚定:“姑娘,连公子都不再阻止你怀孩子救小公子,奴婢岂能让你半途而废?奴婢会一直陪着你呆在汴京,直到你怀上孩子为止。”
因着怀孕再次失败,长歌已是心灰绝望,几乎没有勇气再坚持下去,但如今初心坚决的态度,却是给了她不再退缩的勇气,让她重燃希望。
拉着初心的手,长歌感激的落下泪来,“初心,谢谢你,若是没有你陪着我,我早就走不下去了……”
初心知道她心里的苦楚,咧嘴朝她笑道:“姑娘别怕,大不了我下次再用箭针射晕那燕王,你与他多同房几次,一定会怀上孩子的。”
看着初心手腕上的机关手镯,长歌猛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恍悟了过来。
昨晚太过惊险,长歌脑子里一片混乱,却也隐隐感觉事情的反常。
按理,魏千珩与公子是生死仇敌,昨晚那样的情况,就算魏千珩在现场,他也不会出才帮公子的。
直到这一刻看到初心手上的镯子,长歌才明白过来。
魏千珩是认出了初心手上的镯子,将她们当成了神秘女人,才会突然出手阻拦她们的。
明白过来后,长歌对实心后怕道:“之前我在行宫用这个手镯里的箭针暗算过魏千珩,想必他昨晚是认出了你手上的镯子,才会对我们出手――所以以后,你要收好镯子,不要再将它露于人前,不然我们的身份就暴露了!”
闻言,初心连忙将手上的镯子脱下来,收进怀里放好,拍着胸膛道:“姑娘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人看到它了。”
奔波惊吓了整晚,主仆二人漱洗收拾干净后,都疲惫睡下……
而另一边,同样奔波忙碌了整夜的魏千珩却无半点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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