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点密密集集的落在众人的耳朵里,随着千回百转的调子急匆匆平地一个高拔,红衣丽人启朱唇,动玉齿,唱到:
“凡人都说神仙好,做了神仙无烦恼。”
“观一派天连水水又连天,尘世怎比得天上华严。”
“岁岁年年逢今日,年年岁岁集群仙。”
“仙家之酒仙家饮,共祝长生赴瑶台。”
……
果真是为长公主献寿之辞。
那嗓子,那身段,那舞动的水袖……
萧盈淡定的用筷子夹了菜放入口中,身姿挺拔,宛如在场每一位高贵有教养的淑女所做的那般,内心却几乎要破口大骂。
神经病妖孽,搞什么意思?他故意的是不是?什么意思,啊?
他给亲娘操办的宴席,左不请,右不请,请了冯灵儿萧玥萧钰萧珍郑老大郑老二赵恒一堆瘟神之外,还搞来了那个神神秘秘的梨园戏子——朱谓!
或者该叫他绑架未遂犯!
莫非妖孽打的主意是,自己从了他便携手美人归,自己不从他就跟放羊入狼群似的把自己丢进这帮恶人堆里?
变态啊!
萧盈丝毫没有反省有没有可能是自己人缘太恶劣,毫不犹豫把罪魁祸首的帽子扣到妖孽头上。
红衣丽人唱着唱着,款款步下碉楼,果真捧着酒,向长公主敬献。
长公主的心理素质也很强大,也说不定她早就知道有这出,或者都是她老人家玩剩下的也说不定,总之一饮而尽,看向红衣丽人的眼光中充满了欣赏,甚至还说笑了几句。
可惜隔得太远,萧盈完全听不清他们说得什么。
妖孽一脸宠溺的望着老妈,一副“老妈开心我就开心”的傻样。
啧啧,原来还是个妈宝男。
萧盈丝毫不记得半个时辰之间,“妈宝男”如何被自己残忍拒绝的事。
但不知道不觉间,她的心态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红衣丽人盈盈拜了长公主,又启玉齿,举金杯,且歌且行,但即使路过二皇子,五皇子的桌前,也没有再朝他们敬酒。
妖孽则从长公主回座开始,又摆出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情。
红衣丽人倒是欲朝他举杯,无奈微微伸手试探时妖孽没有回应的意思,怕是担心当众被拒坏了宴会的氛围,又收了回去。
“且,还挺装模做样。”
萧盈心想。
若妖孽知道,恐怕会觉得自己冤枉死了。左也不对,右也不对,坐也不对,站也不对,萧家娘子心深似海,难以揣摩啊。
宾客们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由红衣丽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牵引着。在场许多人明里暗里都听说过朱谓的名字,朱谓和太子之间的纠葛,八卦之心早就跃跃欲试。
如今见到本尊,虽说清楚知道那副美丽皮囊之下的是个如假包换的男子,也不得不惊为天人。难怪太子力排众议,非独宠这戏子不可。
萧盈也不例外,对朱谓的专业能力暗暗称赞。
果然哪行哪业出类拔萃的,都不光单单靠脸,还要有实力。
不过总感觉有道视线,似乎有意无意的窥视着她。
萧盈装作若无其事的举起杯子,慢慢啜饮的同时暗暗环视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