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从来没见过这样做生意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说什么?立刻掏银子?谁家会揣着两万两银子到处走?”
掌柜的依旧笑咪咪,似乎深谙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
“姑娘你没听错。本店概不赊账,只收现银。”
“银票也不行?”
“银票也不行。”
茯苓气鼓鼓正要反驳,店外一阵喧哗,闯进几个男子。
年龄大约在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人人身材精瘦,一看便是练家子,却披着颜色鲜艳得刺眼的缎袍。
说富贵,没有富贵人家的矜持。
说无赖,却又个个透着危险的气息,非寻常地痞流氓可以比。
茯苓的神经立刻紧张起来,她伸手拦在萧盈面前。
“你们不要过来呀!”
掌柜的连忙高叫道:
“姑娘别担心,别担心。几位大爷只是来寻找点乐子。”
领头的年青男人生着一双凤眼,斜着眼睛看人的时候,竟然流露出丝妩媚。
可惜他说出口的话,干出来的事却一点都不妩媚。
“掌柜的倒是识相。”
手一扬,架子上的玉碗便哐当一声跌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茯苓吓了一跳。
难怪这家店盘不出去,生意也不好。
掌柜的露出职业性微笑。
现在这笑容看在茯苓眼里刺眼极了。
“砸得好,砸得妙。朱爷听这玉的声音,可够清脆?”
“自从上次朱爷光顾,小的便吩咐人特地进货这种玉碗,做工好,玉料上等,摔起来尤其爽快。还请朱爷笑纳。”
朱爷盯着掌柜的,看了半晌,口中哼了一声,并未再闹,转身走了出去。
看起来倒是有点雷声大雨点小。
不过令人瞠目结舌的事发生了。
掌柜的前脚送走瘟神,后脚便掏出账本,皱起眉头计算半晌,自言自语道:
“这一摔,又摔掉了三百两。”
茯苓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莫非你……”
掌柜的摇头晃脑道:
“抱歉啊姑娘,现下这铺子,售价两万零三百两,如果你要回去考虑一晚,明儿就售价两万零三百又十两!”
茯苓噎了半天,终究还是把卡在嗓子里的最后半句吐了出来:
“你这是坐地起价!”
掌柜的露出惊讶的表情:
“姑娘,你愿意买,我才会卖。从来都是银货两讫,何来的坐地起价,强买强卖。”
这场戏演到这里,萧盈隐隐约约已经知道了些。她开口道:
“掌柜的说得有理,倒是个爽快人。既然掌柜的经商如此诚信,我便放心了。这铺子,我们确实是诚心想要,不知道掌柜的可否订立契约?我愿意先下五千两定金。”
茯苓看向小姐的眼神写满惊讶。
掌柜的露出歉意:
“抱歉,小姐如果想买,当下银货两讫即可。小店恕不预定。”
萧盈似乎还不死心:
“现银两万多两,即刻去银庄兑换,也需要些时间。万一被人抢先了,小女子可就亏大了。”
掌柜的似乎被她的诚心求购深深感动了。这没有生意,盘都盘不出去,还时不时有帮神秘人上门骚扰的铺子,她居然怕被人抢先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