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萧淳风下朝回府的时候,面色十分不快。
皇上难得选了日子上朝,他却未能好好表现。阻碍他发挥的并非他人,正是前岳父孟世贞孟大人。
“皇上如今十天半月才上朝一次,所垂询的必是大事。”
萧淳风在京城中亲朋并不多,一口气在喉咙里憋得难受,甚至罕有的对着萧盈发起了牢骚。
“前些日子所揭发云州袁家偷养私兵,意图谋反之事,令皇上震怒,要求整顿边境豪强,不能任由那帮豪族无法无天,割据为王。”
此事谈何容易。
至少萧盈知道,前世是因为她扶持赵恒的崛起,再迫于北晋大军压境的震慑,才终于令得豪强们臣服。
果不其然,萧淳风道:
“若禁止私兵协助守边,便需要征募更多人当兵,加上补给辎重,所需金钱不计其数。”
“本来去年青州水患,下游也有所欠收。今年又要征兵守边,皇上便要群臣商议方子,从哪里变出这么多银子来。”
一边是长公主新修了马场,要召开庆祝自己生日的寿宴,一边是国库没有银子。
萧盈冷笑。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故人诚不我欺。
萧淳风官位卑微,站在上司的背后听到皇上询问,满殿大臣鸦雀无声时,认定是自己露头的机会来了,当下迈出一步,恭恭敬敬对皇上道:
“陛下,臣有本奏。”
皇帝点点头。
萧淳风得了允许,便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想法。
“臣先前在青州治水,便注意到因为河道淤塞,年年水灾泛滥,百姓苦不堪言。不光因为辛辛苦苦种植的良田,一朝被毁。还因为种的茶,织的布,只能低价卖给马队。”
“马队收购的丝茶,运到西域,却能收获千金,此间利润极高。若能大量贩卖丝绸,官府从中抽税,想必筹措军费并非难事。”
萧淳风话音未落,便有人怒斥道:
“荒谬!从大梁去西域,多数都是荒无人烟的地方,全靠马队驼队。若要大量西运,哪里去寻那么多骆驼和马匹?”
萧淳风抬起头正想反驳,却差点哑火。
因为开口当着皇上的面训斥他的,可是他的前岳父孟大人。
孟大人早就看这个前女婿外加前弟子不顺眼。无奈两人身份有差距,他又不是萧淳风的直属上司,一时半会没有找到机会。
如今萧淳风想靠嘴皮在皇上面前出风头,在他眼中宛如主动送人头一般。
“再说,西域都是些小国寡民,突然多了许多货品,价格也会被压低。花了大代价,利润却不会有你花言巧语那样丰厚,到时候不足的军费,你是要自掏腰包来弥补吗!”
萧淳风不敢硬顶,小心翼翼道:
“此事下官自然有所考虑。故而下官……”
孟大人道:
“听说萧大人的爱女擅于经营。在青州的时候就将一间药铺经营得风生水起,甚至还买了一支马队运货贩药。”
孟大人毫不留情的话语刺得萧淳风背后一寒。
“萧大人,您莫非是有机会站在朝堂上,就忘了本?还没入阁呢,就想着徇私枉法!替自家人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