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玄从萧盈背后冒出头来,差点没吓张崖一跳。
“不然你以为呢,张公爷!”
萧盈瞪了阿玄一眼。
“公爷刚刚苏醒,必然还需要点时间来弄清楚状况。你不要乱吓人。”
阿玄做了个鬼脸。
先前张崖时不时来同福堂看病时,就知道阿玄是萧盈亲近的丫头,性子跳脱,所以并不如何生气,反倒是挣扎着就要道谢:
“多谢萧家娘子救命之恩。”
犹豫了片刻,又问道:
“萧家娘子说的对,在下眼下却是十分摸不着头脑。究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萧家娘子是为了救火灾中受伤的民众才遇到在下的吗?”
同福堂晚上会关门。虽然是医馆,但又跟官府没什么关系。萧盈一个女子行医,已属少见,加上好歹也是侍郎之女,怎可能夜半行医救人?
张崖有疑惑,却又觉得自己不该如此质问救命恩人。所以才如此询问。
没想到萧盈努了努嘴:
“并非因为火灾而来。我想救的,本来就是这位大叔。”
顺着她示意的方向望去,张崖又惊又喜。
“太好了,大叔他还活着!我看到客栈起火,担心大叔才过去,没想到先遭人暗算。大叔,大叔他没事吧!”
阿玄又插嘴道:
“有小姐的医治,自然不会有事。”
看着张崖满头问号,萧盈也在想该如何对他解释。
难道要告诉他,因为前世今日正好是他的死期,所以她才可以未卜先知,叫阿玄跟着他,然后注意到来自云州的匠人这件事。
靠着阿玄的警觉,才能在火起之后,迅速找到匠人。
不得不说,匠人不愧是杨镇的部下,警惕心同样超乎寻常。几乎是火起的瞬间便本能从窗口跳到马厩上,正印证了“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这句话。
可惜他运气不好,摔下来时候伤到脚,不然说不定阿玄都未必能追上他。
虽然匠人身上的伤口看起来又多又吓人,却没有受到什么致命的伤害。
好在身边有个嘴快的阿玄:
“我还想问问张公子呢。为何带着媒人上了门,却不曾跟老爷提亲!”
这句话便如一声惊雷,立刻敲得张崖七荤八素的。
“这……这说来话长……”
阿玄不满道:
“莫非你是故意要毁坏我家小姐的清名不成?”
张崖吓得一哆嗦。
“岂敢……”
阿玄步步紧逼:
“你还去河上跟别的女人寻欢作乐!难道惹上了什么风流债?”
张崖拼命摇头。
他觉得自己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那个。
阿玄丝毫不为他的否认所动摇:
“你好像还要被李希任的部下蛊惑?哼,你明明知道,他老婆和丈母娘因为谋夺同福堂不成,恨死了小姐。啊,对了,他那个小姨子尚且大龄在家,莫非你也起了攀龙附凤之心?”
大颗大颗的汗水从张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虽然确实很奇怪为何阿玄对此一清二楚,但他现在顾不得继续追问,而是一心只想为自己的清白辩护。
他,张崖,一个单纯清白的单身贵族男子,是个正经人!怎地忽然就成了言而无言玩弄名门女子攀龙附凤(虽然李家压根算不上什么龙凤)的无耻之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