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被揭了底,一时之间居然有点尴尬。
“小人是怎样,并不与世子的病相干。梁太医何必胡乱攀扯。”
眼见梁太医失了智般的怒斥萧盈,他只好转向郑夫人,但愿郑夫人是个头脑清醒的。
“郑夫人,长公主一片好意,萧娘子也是受了公主的旨意,好意前来替世子诊病。郑夫人,你就不说句公道话?”
郑夫人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梁太医抢先道:
“郑夫人,宫中常有合议病症,也是诸位太医之间合议。这等无名无分,虚张声势的游医,要来与老夫一道替世子诊病,简直就是视人命如儿戏!老夫万万不能容忍,跟此等人相提并论。”
他完全一门心思,认定萧盈是骗子。
“郑夫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请老夫诊病,就要相信老夫的判断。若郑夫人不相信老夫,反而轻信这等借病卖药的医女,老夫宁可自请让贤!”
他双手一拱:
“还请郑夫人另请高明!老夫就此告辞了!”
这股气势立刻压倒了郑夫人,一瞬间对郑贵妃发怒的恐惧甚至超过了她儿子的病。
“梁太医,梁太医,千万留步,有话好好说。您医者仁心,定不能就此离去。我儿的性命全指望您的。”
她飞快的看了萧盈一眼,知道梁太医自尊心甚高,又自恃身份,先前将萧盈与他相提并论,已经触怒了他。只得开口道:
“萧家娘子,您也看到了,我儿危在旦夕。两位虽说各有见解,但梁太医先到一步,又是前辈,不如您改日再来。诊金多少,我自会如数奉上,绝不会少萧娘子半分。”
这已经是她当着梁太医所能说出来的,最不强硬的话了。
梁太医故意清了清嗓子,道:
“哼,为了一点诊金,便如此张扬,哼哼,医者的本分都忘了!”
竟是得了便宜还要落井下石,见郑夫人选了自己看病,就要给萧盈扣一顶骗子的帽子。
郑夫人无奈的看着萧盈。
她出身小户人家,过过穷日子,倒没有那种嚣张跋扈的气焰。
但也并不妨碍她一声不发,容忍梁太医的无礼。
萧盈笑了。
她提起医箱起身,意味深长的道:
“既然梁太医有治好世子的把握,我乐见其成。”
管事以为她生气了,连忙道:
“郑夫人,您这就……”
萧盈打断他。
“我们走吧。”
管事的何曾吃过这种憋,无奈萧盈不许,他懂得不能僭越。只好恨恨道:
“梁太医医术高明,可敬可敬。世子金贵的性命可就交到您手上了。小的无能,能请动萧娘子一次,却也未必能请动第二次。”
他把自己的身段放得很低,便是为了替萧盈争面子。
萧盈的面子,本就是他主子的面子。
郑夫人一听隐隐不妙,她不想得罪长公主。本来方寸已乱,还要绞尽脑汁说些挽留的话时,管事的已引着萧盈往屋子外走。
郑夫人连忙招呼:
“萧娘子,招呼不周,万望赎罪。来人呀,快去取诊金,还有,叫车送萧娘子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