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陶初上课的时候,几乎都在走神。
“初初!”下课的时候,夏易蓝叫了她好几声,见她还是没反应,就戳了一下她的腿。
陶初回过神,慌忙看向身边的夏易蓝。
“初初你今天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啊?”夏易蓝往陶初的嘴里塞了一块小饼干。
她觉得今天的陶初实在是有点奇怪。
平时上课认认真真的学霸初今天就没认真听过讲,上一节课被老师抽到,她连是哪一题都不知道,还是夏易蓝小声跟她说的。
陶初吃着饼干,听见夏易蓝这么问,她就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昨晚我没睡好,有点困。”
“我看你这样子不像是没睡好。”前桌的连臻臻转过来,趴在陶初的课桌上,笑嘻嘻地小声说了一句,“你是想你男朋友了吧?”
说完也不待陶初说话,她就又自顾自地点了点头,“理解理解,毕竟你男朋友那盛世美颜,能不时时刻刻放在心上吗?”
她说完还冲陶初眨了眨眼睛。
“……他真的不是我男朋友,我说过很多次,你们误会了。”陶初皱着眉,认认真真地解释了一句。
夏易蓝听惯了陶初的反驳,本来她是没放在心上的,只当陶初是害羞,但是见她这样认认真真地解释了好几次,夏易蓝就有点迟疑了,“真不是?”
连臻臻也望着她。
陶初点点头,“真的不是。”
她下意识地揪着自己的校服衣摆,垂下了眼帘。
夏易蓝眯了眯眼睛,把陶初所有的神情尽收眼底,她沉默了片刻,又问,“既然不是男朋友,那……总是你喜欢的人吧?”
一句“你喜欢的人”让陶初脊背一僵。
喜欢……的人?她愣住了。
反应过来之后,陶初连忙摇头,小声否认,“不,不是……”
“不是?”连臻臻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陶初,“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他总不能是你哥,你是叔,是你远方亲戚吧?”
陶初刚想点头,就听见夏易蓝哼笑了一声,“你家里什么状况我可是清楚的哦,初初。”
“……”陶初语塞。
这时,夏易蓝直接从陶初的课本下抽出那个翻开的草稿本,又重新放到她的眼前,“如果你不喜欢他,那你没事儿写他的名字干什么?”
在那一页翻开的草稿本上,一整页,都是“沈玉致”这三个字。
低眼看着那一整页的名字,陶初瞳孔微缩,一时心乱如麻,她的手指紧紧蜷缩起来,睫毛微颤。
那天夜里,夏易蓝曾清晰地听见陶初叫那个男生“阿致”,那会儿上课的时候,她随意地一偏头,就看见陶初在草稿本上似乎是在反复地写着什么,像是失了神。
夏易蓝觉得好奇,所以在看见陶初仍然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什么反应时,她悄悄地凑近了一点,终于看清了她的草稿纸上,赫然写着“沈玉致”这三个字。
满满一篇,都是这个名字。
这很不像陶初。
如果说,刚刚夏易蓝只是怀疑那天晚上的那个少年就叫做沈玉致。
现在看见陶初的反应后,她几乎已经十分确定了。
这一天,陶初都在混沌恍惚中度过,到放学的时候,她草草地收拾了一下,然后就被夏易蓝和连臻臻拉着往校园外走。
“他们干嘛呢?”连臻臻看着校门口那些滞留的人群,有点疑惑。
直到她们三个人走出大门,在周围走过的女孩儿小声的讨论声中,陶初抬眼,就看见了站在学校对面的人行道上的那一抹修长的身影。
他就穿着那件立领衬衣,阳光下,他雪白的衣衫上还隐隐泛着银色的光泽,衣摆被他整齐地收进深色的裤子里,他半垂着眼,双眼皮的褶皱漂亮,侧脸的线条流畅分明,看起来没有什么表情,气息冷淡又疏离,生人勿近。
彼时,周遭所有的一切在他面前,都已经失了颜色。
陶初能够听见身边路过的女生一遍又一遍激动地说“天啊好帅啊……”这之类的话。
所有的溢美之词,全都用在了他那张盛世美颜上。
手指紧紧扣着书包带子,陶初盯着街对面的那个少年,一颗心再次失了分寸,疾跳不止。
夏易蓝上午扯过她的草稿本,将那一页写满了他的名字的草稿纸摊在她眼前时,说过的话,此刻仿佛又在她的耳畔响起。
“初初,你别不承认,你就是喜欢他。”
那样笃定的语气,像是一根细密的针,扎破了她心里的那颗气球。
“初初,快去啊!”身旁是夏易蓝推着她的胳膊,让她往前的声音。
还有连臻臻推着她往前走,让她过去的声音,“初初快快快!妈呀那长得也太帅了呜呜呜……初初你好幸福哦!”
可她们越推,陶初却越退却。
她甚至往后退了两步。
“初初?”夏易蓝和连臻臻惊异的声音同时响起。
陶初紧紧地拽着书包带子,满心犹疑,满心不安,她无法让自己彻底平静下来。
可当对面的那人抬眼,隔着时有时无的车流,隔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的目光就那样,穿越所有的一切,直直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