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倩音结婚的半年后,陶绍云和郑春月在外出旅游登山的时候,在山里捡到了陶初。
那个时候的陶初还是个襁褓中的小婴儿,除却她脖颈间挂着的那枚冰蓝色的项坠之外,陶绍云和郑春月就再也找不到其它什么了。
他们报过警,也登过启示,但就是没有人来认领这个小孩。
最终,陶绍云和郑春月办了领养手续,把陶初留在了身边。
陶倩音对于陶初这个忽然出现的侄女有很大的敌意,她不止一次反对过陶绍云和郑春月收养陶初。
家庭矛盾日益剧增,陶倩音的丈夫挣的钱并不算多,而她结婚后也一直不太愿意出去工作,但花销却并不小。
后来她的丈夫欠了一笔外债,人家找上门来,她就回来逼着陶绍云和郑春月卖了宽敞的五居室,然后把钱一分不剩地拿走。
陶绍云和郑春月带着陶初搬进了三室一厅的小公寓里住,期间陶倩音过得稍不如意,就还是回来要钱。
到后来,甚至开始偷拿郑春月的首饰和压箱底的钱。
两位老人对这个女儿失望之极。
于是郑春月终于拿出了当年的领养证明,说出了尘封的真相。
陶倩音闹过,哭过,折腾过,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不是这对父母的亲生女儿。
那个时候,她离婚了。
原因是她的丈夫出轨了。
他们结婚的时候就没什么钱,离婚了就更是一分不剩,就连婚房,她也是离了婚才知道,那房子是那个男人瞒着她租的,根本不是买的。
从那时候起,陶绍云和郑春月就只剩下陶初这一个孙女。
陶初一直都知道自己和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也知道自己生来,就只有项坠这么一个和身世有关的东西。
她从前一直觉得那是一枚水晶片,虽然上面隐隐显露着神秘的银色纹路,看起来也比普通的水晶要更加剔透动人。
但现在,当她见过这个人首龙身的神秘少年,当她看过他寸寸冰蓝的龙尾鳞片时,她忽然意识到,她手里的这枚水晶片,似乎就是他龙尾上缺失的那一片龙鳞。
那么她呢?她为什么会有他的鳞片?
好不容易从浴桶里出来,陶初浑身湿透,还打了个喷嚏,最后她吸了吸鼻子,从旁边拿来之前准备好的干毛巾,递到他眼前。
“擦一擦吧。”她说。
可是他却偏头望着她,那双茶色的眼瞳里雾蒙蒙的,看起来无辜又迷茫。
“……”
这可真是会心一击啊。
陶初讪讪地收回手,然后去找了大一点的浴巾,披在他的身上。
因为他没有腿,整个人看起来也病恹恹的,软趴趴的样子,陶初把他扶进浴室就费了好大的力气,这会儿扶他出来,也让她使出了全部的力气。
把他扶到沙发上的一瞬间,陶初就累得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一边喘气一边抹后脖颈上的汗珠。
而少年懒懒地依靠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累得脸颊发红,鬓发微湿的模样。
在陶初抬眼看他的时候,才见他原本不着寸缕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穿上了一身雪白的衣袍。
遮得严严实实的。
陶初眨了眨眼睛,除了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之外,还有那么一点羡慕。
这多方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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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在咫尺
在陶家村待了有十多天的时间,陶初觉得自己每天都是身心俱疲。
在这段时间里,她发现她捡来的这个不会说话的神秘少年如果缺水,他的龙尾鳞片就会失去光泽,开始隐隐泛黑。
于是陶初每天都要帮他“洗澡”。
有时候他在浴桶里待得无聊了,尾巴尖儿有一搭没一搭地晃几下,就又会弄得小小的浴室里一片狼藉。
陶初就又得去收拾,然后在他面前碎碎念,让他不要再乱晃自己的尾巴。
但她也不知道,他究竟听明白了没有。
最近天气又炎热了许多,阳光将村里的石板路炙烤得发烫,陶初给放置在小窗台上的绿植浇了水,然后就去看锅里煮着的面条。
今天上午她被隔壁的林老太太叫着一起去领了一些其他地方送过来的救灾物资,除了一些日用品之外,最多的就是米面油这些东西了。
救济站的一个大叔见陶初长得瘦弱,就帮着她把东西扛了回来。
陶初给了那位大叔一瓶水,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笑着跟她说了两句话,就急急忙忙走了。
把东西整理好,陶初才去了洗手间里,把浴桶里的少年扶出来。
他仍然乖乖巧巧的,一只手揽着她的脖子,靠在她的身上,看着她费力的样子,那双琉璃般的眸子看起来无比专注,直到她的脸上浮现出浅淡的红晕,蔓延至白皙的脖颈,他纤长微浓的睫毛颤了一下,似是带着几分好奇,又或是什么其他的意味,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抚上了她脖颈间稍微显露的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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