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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反派戏精[重生] 卷卷猫 7043 2024-06-30 07:41

  “为什么?”少年惊讶。

  “江家有一条门规:不满十六岁初犯者,赦免死罪。”宋麒深吸一口气:“好险,差七十一天,我就满十六了。”一脸幸灾乐祸地看向少年:“你呢?以才智估算,你应该还不满四岁吧?”

  十八岁的碰瓷少年:“……”

  头一次看到如此欠揍的小鬼,长相果然都是骗人的。

  走到半山腰,一群人被两名江家接引弟子拦住了去路,吓得碰瓷少年噗通跪地,直呼:“二位道长饶命!小人今年刚满十五岁!”

  接引弟子一脸茫然,向一群樵夫问清来意后,便细细打量宋麒和那少年,一个弟子蹙眉问:“谁说他们是月炎派弟子?”

  “他!”碰瓷少年毫不犹豫甩锅宋麒。

  几个樵夫却老实指向碰瓷少年:“是这小子说他二弟是月炎派弟子。”

  宋麒补充:“我们都不认识他二弟。”

  碰瓷少年顿时狗急跳墙:“你就是我二弟!”他一把拽过宋麒胳膊,挡在面前,恐吓那两名月炎派弟子:“我二弟你们都不认识?去找你们掌门人打听打听!”

  宋麒:“……”

  两个小道士被唬住了,看看宋麒长相,确实是仙风道骨的好苗子,连忙谨慎的询问:“阁下是?”

  “他是你们少主的拜把子兄弟!”碰瓷少年豁出去了,本打算说是掌门的兄弟,但想到年纪差太大,脑筋一转,就换成了少主的兄弟。

  两个小道士眼珠子快掉出来了,惊愕至极地看向宋麒。

  早晓得撒谎的雪球,最终会撞在江辞风那个变态身上,宋麒宁可跟这群樵夫同归于尽,也不会上山的。

  一阵沉默。

  “江少主的拜把子兄弟”宋麒吞咽一口,严正声明:“我才十五岁,二位道长有话好说,想想门规。”

  第3章

  两个小道长走去一旁耳语商议。

  不多时便走回来,取出些银子送给为首的樵夫:“这二两银子,请诸位乡亲赏收。”

  樵夫们本不抱太大希望,却没想到收到了数倍的赔偿,赶忙将半罐钱还给宋麒,匆匆致谢下山。

  两个道长非但没有质疑宋麒身份,还恭恭敬敬请他二人上山奉茶。

  毕竟他们的江家少主性情古怪,行止难测,若真结拜过此人,又岂能怠慢?

  只管带上山去,等少主自行辨认,若是这二人打诳语,自有重刑等着骗子好受。

  宋麒和碰瓷少年便被两为月炎派门人送上山去。

  南方的山岭与宋麒老家严寒冰封的龙隐山截然相反,月炎山巅不似山下炎酷,空气中微凉的水气如细雨薄暮,入目是蔽日遮天的草木、各色花果。

  再往远处便被雾气笼盖,只听得水声叮铃,走进了才瞧见山石耸立处,一缕泉水如银练涌出,顺着溪流像浓雾伸出流去。

  再行不远,连绵巍峨的楼阁,渐渐从雾气中显现出来。

  碰瓷少年被眼前的仙境震撼,轻呼一声,打破了这片山岭的宁静。

  山岭被吵醒,一阵细微的风摇晃草木,一只蓝雀展翅飞起,倾斜着翅膀略过塔楼半圆的宝鼎,冲散了云雾,显出塔楼顶端巡逻的门人。

  转过亭台水榭,来到门派后的庄园,两个道长将宋麒二人交给庄园管家,说明缘由,便行礼离去。

  宋麒被管家领入偏院一间客房,说少主远游未归,请他二人在庄中留住几日,随后便给二人叫了一桌客馔。

  “既然江兄不在庄中,小弟下回再来拜会。”宋麒打算开溜。

  碰瓷少年一把抓住宋麒:“别急啊!二弟,人家一桌菜都准备好了,咱们可不能辜负人家一番心意。”

  宋麒回头小声恐吓:“你这么急着吃断头饭?假冒江少主结义兄弟是什么后果,要我告诉你么?”

  管家上前恭敬劝道:“听阁下口音,应是北方来客,千里迢迢到访敝庄,着实不易,咱们少主最多半月就该回来了,阁下若无急事缠身,不妨留住几日。”

  宋麒当然不答应,见碰瓷少年赖着不走,也不再管他,自顾自出门要下山。

  管家见状,面色渐冷,猜到宋麒是个骗子,便不如方才恭敬,漠然道:“恕小人多嘴,公子若不能证实身份,便拿不到月炎山的通行令牌,万难孤身下山。”他话锋一转,又道:“但公子是江少主的义兄弟,想必学识比肩少主,月炎岛的奇门阵法,自然难不倒您,小人便不远送了。”

  这话显然暗含嘲讽,宋麒心中冷笑:“恐怕你们的江少主目前的学识,还真及不上我。”

  重生回到了自己十五岁这年,那么江辞风应该还不到十七岁,就算是个奇才,也历练有限,比才学理论,是比不过宋麒的。

  只可惜宋麒如今这副身体……

  真是被当年任性胡为的自己害死了,身为龙隐山宋氏嫡长子,十五岁了居然一丝修为也无。

  宋麒恨不得飞回九岁,让那时的自己别意气用事。

  不过老天也算待他不薄,重回十五岁,只要能避开段家的追杀,从现在起踏实修炼,以他如今掌握的诀窍,根基上的缺陷很快能被填补。

  他横渡大洋跑来月炎岛,因为月炎山江氏跟风回谷段氏素来不睦,段家的眼线没法安插在这片海岛上,他可以安心修炼。

  然而,他一没想到自己会被这座岛上的物价逼得跟包子店撒泼,二没想到那俩包子间接让他惊动了江家,这简直是跨洋送人头。

  “在下怎敢与江兄比肩。”宋麒昂首对那管家道:“月炎山的九宫八卦阵威震天下,当年魔尊入侵都反被围困,区区在下又何敢冒闯?若没看错,此地应该位于九宫局的虎翼阵之中,如若贸然冲出阵眼,就得跟贵派的虎翼阵七子动手,那可太也冒犯了。”

  管家闻言一栗,慌忙恭敬抱拳:“公子好眼力!”

  他方才猜想宋麒不过是市井骗子,为了逃避仇家,才假借江氏威名,此刻入了庄园,心生畏惧,饭都不敢吃就想逃跑,更是原形毕露。

  然而,宋麒竟然一语道破月炎派奇门阵法,还识得出这偏院的虎翼阵局,又知道阵眼的守卫乃是虎翼七子,可见这少年绝非等闲之辈。

  小小年纪,又相貌非凡,恐怕还真是远方来的仙门贵客。

  管家不敢怠慢,安排了伺候的丫鬟婆子,又将此事禀报了江家夫人。

  宋麒从被监管的嫌犯,摇身变成了座上宾,院子里的看守也都被撤去,但这不代表他能顺利逃下山,还得想其他办法,避开虎翼七子。

  “哎呦……这可真是神仙过的日子。”碰瓷少年酒足饭饱,躺在院子里的竹椅上,问宋麒:“我说,玄瑞老弟,你怎么知道那什么九宫什么虎翼阵的?”

  宋麒正在查看院子四周布局,没空搭理他。

  “玄瑞”是宋麒的表字,那天江家夫人接见他的时候,宋麒自称宋玄瑞,原本他这年纪还没取表字,江湖上也没人知道宋玄瑞就是宋麒,自可隐藏宋家长子身份。

  他重生一世,未必会跟江家结仇,万一以后能攀上关系,自己一开始以假名结交,就显得没有诚意,出于这些考量,宋麒干脆给出了真实的姓氏表字,只不过在江夫人委婉询问家世的时候,含糊蒙混了过去。

  江夫人那日看他的目光有些怀疑,好在宋麒长得并不像父亲,而是像早逝的母亲,江夫人没见过宋麒的生母,自然也没猜到宋麒就是龙隐山宋氏长子。

  “你在看什么呢?”碰瓷少年跳下竹椅,走到宋麒身旁,顺着他的目光朝篱笆外张望,问道:“这院子外有什么好看的?你想看就出去看嘛,这里的仆妇都把你当主子伺候,他们一定肯放你出去。”

  宋麒低声道:“我就是想趁他们还把我当主子的时候伺机逃出去。”

  “宋大才子,你可别装了!”碰瓷少年走到他身边:“我都看出来了,你那天跟江夫人谈话,那文采学问,比咱们村私塾里的夫子话说得还好听呢!”

  宋麒冷笑一声:“口才好若是有用,举国的腐儒早来跟江少主义结金兰了。”

  碰瓷少年急道:“就算江家少爷不是你义兄,至少江夫人挺喜欢你啊。”

  宋麒斜眼看他:“江夫人喜欢的是他儿子的义弟,不是巧舌如簧混吃骗喝的我,只要江家少爷一回来,揭穿我们的身份,”宋麒抬手指向北方:“听说过五雷台么?就在那个山头上,你会被绑在五雷台的柱子上,被雷轰成灰烬。”

  碰瓷少年脸吓白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为什么就轰我一个?你呢?”

  宋麒礼貌微笑:“我还没满十六岁,依照他们门规,我就不能陪你共赴黄泉了,抱歉。”

  碰瓷少年五雷轰顶:“……”

  “那怎么办……”少年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要不咱们还是下山吧?”

  “这间院子唯一的出口,有七人把守,他们每个人都能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你。”

  “那……那我们不是死定了!”

  “是你死定了,我十五岁。”

  “别……我不想死啊!我死了娟妹就得嫁给王家那个肺痨鬼!我还差三两银子就攒够彩礼钱了,我不能……我不能死!”

  “不想死,就听我的话。”

  “我听我听!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别让他们轰死我!”

  宋麒伸手一指面前一片小花圃:“你去找把铲子,从这里挖下去。”

  碰瓷少年目瞪口呆:“大哥,你该不会让我挖洞挖下山吧?这山几千尺,我就是穿山甲成精,也挖不完啊!”

  “你就是穿山甲,也没那时间给你挖下山。”宋麒道:“往下挖一丈,再往西挖,你往这里看,那片空地上一棵树都没有,看见没?”

  碰瓷少年:“你要我挖到墙外面那块空地?我们直接翻墙出去不就成了?”

  “那片空地下,一定有地下储藏室。”宋麒解释道:“地下储藏室可以通向外院的储藏室,只要能进储藏室,我就能找到安全的出路。”

  碰瓷少年看看面前的花圃,又看看院外那片空地,转头一脸崇拜地看向宋麒:“你可真他娘的聪明!”

  宋麒扬了扬下巴:“快动手吧祖传陶瓷,等出去了再夸不迟。”

  碰瓷少年皱眉:“你别再喊我祖传陶瓷了!都说了我叫张万金!”

  宋麒点点头,示意他快去找工具。

  “你真的不认识江家少爷?”张万金还是贼心不死:“那你在江家夫人面前怎么说出那么多江少爷的私事?”

  宋麒站起身,掸了掸衣摆,淡淡道:“小时候见过。”

  张万金眼睛一亮:“那他现在还记得你吗!”

  宋麒哼笑一声:“你最好祈祷他别记得我,不然死得更惨。”

  张万金一头雾水:“为什么?”

  宋麒没回答。

  这种事实在难以启齿。

  他第一次跟江辞风见面时,才五岁。

  江辞风六岁半,跟着父亲一起来到龙隐山,给宋老太爷贺寿。

  要知道,常年活在南方的人对真正的寒冷没有充足的心理准备。

  当宋氏族人身披狐裘,一个个把自己包得像个球一样,来到山脚下迎接客人的时候,江家那帮落拓不羁的君子一个个轻袍缓带,在冰风中衣袂飘逸。

  带着这帮飘逸南方人上雪山的时候,小孩子都坐在最前面一辆马车里。

  具体的说,就是宋麒当时跟江辞风坐在同一张小板凳上,跟随山路颠簸。

  宋麒对天发誓,自己绝对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五岁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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