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说完,也没等男人应答什么,便匆忙果断的将手机给挂了。
“雪落,阿朗他……会来吗?”河屯期待的问。
“放心吧,有我们娘三个在,你宝贝儿子肯定会来的!”
雪落抚了抚自己已经微出怀的肚子,自信满满的说道。
“雪落,没哪里不舒服吧?”河屯关心的问。
“没有啦!我是哄你儿子的!”雪落憨憨一笑,“这招儿对你儿子最管用了!屡试不爽的!”
“雪落,你这么急着阿朗,也不太好吧?”河屯轻声埋怨。
“……”雪落一噎:唉,这老头子的子弹真是白挨了!
“爸,不是我说您,您就是操心太多!我跟你儿子明明只是夫妻间的小调一情,你非要说我急着你儿子?爸爸闲不闲呢!”
被儿媳妇这么一说,河屯便默了,算是接受了儿媳妇的批评。“还有啊……您老觉得丛刚对我们一家,对阿朗有危险……可你想想怎么可能呢?丛刚可是你儿子值得用生命相依托的人,他又怎么可能伤害行朗呢?!至于你说丛刚跟严
邦合谋对付行朗的事,我到是觉得丛刚是在暗地里帮着行朗!因为失忆的严邦是不可控的,丛大哥只是想用另类的方式保护行朗!”雪落缓上一口气,又接着说道:“退一万步说:即便丛大哥真想伤害行朗,那就由他伤害好了!毕竟行朗的命,还有我跟诺诺和虫虫的命,都是丛大哥给救的!还给他也是
应该的!”
“……”儿媳妇的这番话,着实让河屯语塞。
丛刚究竟做过什么,又是怎样一个人,竟然能使儿子一家对他如此的信任和依赖?!
而且这样的信任和依赖还是发自内心的!根本就没有强迫和威逼!
“雪落,没想到你也会这么说……或许是我真的想太多,也管太多了!”
河屯长长的叹息一声,“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人都是会变的!想必那个丛刚……”
“爸,有些东西的确会变,但有些东西却不会!我相信丛刚!我们一家都信任他!包括才两岁的虫虫!”
妈咪的话刚说完,小家伙便应声的喃嚷一句:“大虫虫……大虫虫!”
河屯默了……久久的沉默!
……
原本以为自己进来浅水湾别墅的步伐会很艰难,但在听到客厅里传出妻子的欢笑声时,封行朗的脚步变得轻快很多。
妻子雪落就像指引他的那缕温暖的阳光:温暖而美好;仁善又平和。
在进去客厅之前,封行朗看到了一晃而过的柯本。那诡异的身影依旧呈现着飘浮的状态,应该是受伤痊愈了。
看来这家伙的命够大的!
还是受伤的丛刚眼神不好使,连开了两枪都没打中柯本的要害?!
又或者这家伙天生就精通于躲避子弹?
封行朗懒得去仔细琢磨。想必柯本再想去伏击丛刚,也不是容易的事儿。卫康他们也不是吃素的。
只是……只是封行朗总觉得自己好像是陷入了某个圈套之中!
“晚晚,快看,谁来了啊?是你帅帅的亲爹!”
雪落担心丈夫会尴尬,便以腹中孩子的名义撒娇的叫唤着门口的丈夫。
封行朗看到了妻子,亦看到了妻子身边的河屯。
河屯左侧半个肩膀都包扎着,加上残缺的右臂,看起来着实的让人怜悯。
即便只是一个陌生的老者遭遇如此境地,封行朗也会同情和怜悯的。更何况河屯还是他生物学上的父亲呢!
“阿朗,你来了……”河屯起身唤了一声。
一声‘阿朗’,便能听出河屯对他这个弑父的儿子并没有记恨。
封行朗想叫出久藏于心的那声‘爸’,可酝酿了好一会儿,还是如鲠在喉。
“……来了!”
封行朗的声音泛着沙哑,“真的很抱歉……把你弄伤了!”
河屯的脸上顿时绽放出慈爱的笑容,“不打紧!只要你好,我就好!”
雪落本以来父子俩见面会尴尬又局促的,一直还在帮他们想着圆场的台词;却没想到他们父子俩刚见面,就自行打开了心结。
“行朗,你把咱爸伤成这样,道个歉也是应该的!快给咱爸倒杯茶赔罪!”
雪落本是一番好意。可话刚出口就懊恼了:自己还真是一孕傻三年呢!河屯一条手臂残了,另一条手臂伤了,怎么拿茶盏喝水啊?
总不能让丈夫喂他吧?!那得多尴尬呢!河屯自己也会难堪的吧!
正当雪落惆怅着要不要收回自己的话时,丈夫封行朗却已经走到了河屯的身边。
沙发前摆放着一套功夫茶具,封行朗拿起茶壶往杯盏里倒了三分之二的茶水,然后缓缓的端在手里,朝河屯躬身过去。
“……爸……”
这声爸叫得着实艰难,像是哑在了喉咙里,封行朗随之跟声快言:“这杯茶……就算儿子给您赔罪了!”
河屯激动得脸部肌肉都在打颤;感动更多于内心的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