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爹被噎住,“可…可别人家不都这样么。”
街坊四邻谁家娃少了,不都这么过来的么。
沈母哼了声,“所以越过越穷,到时候买不起房,大勇结婚,让新媳妇和弟弟睡一炕?”
沈爹摸摸额头的汗,“那不能。”
小叔子再咋地也不能和嫂子睡一炕啊。
那成啥玩意了。
“我是心疼我爹,因为我和我姐都是闺女,他断了根,可是我更疼咱娃,为啥大勇非得跟着咱受穷,以后媳妇都娶不上,要是改了姓,我爹会把祖传手艺都交给他,他自己就能挣钱了。再说小丽,如果搁咱家,以后能找个啥对象,可是我爹会给她准备嫁妆,想想金溜子、金镯子。”沈母是想要筒子楼,但是作为娃儿娘,她更想娃们能好。“而且娃们改了姓,还是和咱们一起待着,还管咱们叫爹娘,和平时没两样。”
沈爹咬咬牙,瞅着跟猴屁股似的小儿子,“要不把五娃给爹。”
不管在哪家,长子的地位都是不一样的,当年他爹没了,她娘为啥做主把房子都给大哥,还不是因为他是长子。
沈母瞪了眼沈爹,“你以为谁都能学我爹的手艺呢,要不是大勇有天赋,爹还指不定要不要呢。再说我爹多大岁数了,他还能等小五长大啊。”
沈爹心里已经答应了,可嘴上却说,“让我再想想。”
多年夫妻,谁不知道谁,沈母就笑了,“那可得快点,爹说了,只要把大勇、小丽改了姓,他就把筒子楼名额给咱们。”
沈爹又鸡儿动了,“啥?!”
“我说大兄弟,能不一惊一乍的不,我媳妇刚生完孩子想睡觉呢。”同病房的有不乐意的了。
小五也被他爹吓哭了。
沈爹一边抱孩子一边道歉,“对不住,对不住了。”
另外两床的娃也跟着哭,两方父母没少瞪沈爹。
沈爹只能再道歉。
不过心里还是激动兴奋的,“孩他娘,你说真的?咱爹真能同意?”
沈母笑了,“以后咱住上了筒子楼,周边还有学前班、小学,孩子们上学更方便了。”
沈爹搓手,“那感情好。”
“等我回家就和爹说,定下来就赶紧去改名额,年后可不让再改动了。”沈母拍拍小五,得回生了儿子,才能一切照她想的来。
沈爹这回更没有怨言了,本来被媳妇说的心里都愿意了,结果还有个这么大的惊喜。
不过,“孩她大姨那儿…”
想都不用想,肯定得闹啊,哎呀妈啊,脑壳疼。
沈母翻了个白眼,“不用管她,再说是爹看上大勇了,和咱们有啥关系。”
还有就是,她大姐想学她也是学不来的,她公婆都在,她敢给儿子改姓。
就是贪房子,她公婆动了小心思,改谁呢,她家老大药罐子,她爹能要才怪,那就只能是她家老小了,可付家不能同意啊,就这么个健康的男娃给出去,做梦呢吧。
沈爹想想离家不远那一排排漂亮的筒子楼,忍不住搓搓手。“孩他娘,我听说筒子楼有电灯呢。”
这个沈母也听说了,厂子里简直是每天更新有关筒子楼的信息。
谁要是有新信息分享,别人都高看一眼呢。
“可是电费不便宜呢。”沈母知道电是好东西,她们厂里有几间办公室就有,有个绳子,一拉就有亮,可神了。
可是东西虽好却不白用啊。
不过这都属于甜蜜的烦恼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啦~
第32章 智硬
家里娃们能撑得起来,沈爹娘没啥不放心的,就在医院住了一晚,沈爹打了晚地铺,转天雇了一辆马车,把沈母和小儿子用棉被卷回了家。
沈梦是看过小婴儿的,八过上手摸还是第一次。
emmm……摸自己不算啊。
“好小只,好嫩啊,他在抖。”沈梦小心翼翼的戳戳再戳戳。
沈母迷瞪了一小觉,“你别把小五闹醒了,回头哭了没人哄。”
沈梦捂着小心肝,有了最小的,她地位果然开始下降了。
小家伙也不知道是尿了还是饿了,反正开始吭叽,吓得沈梦噌的一下跑一边,“我可没碰他。”不管她事。
沈母侧身拍拍小五,“帮我拿块尿布,估计是尿了,你们小孩子都是直肠子。”
沈梦挑了块比较规整的尿布递给她娘,“我是大孩子了。”
小时候的黑历史求不提。
沈母给小儿子换了尿布,这小家伙脾气不小,还有些不顺心,哭哭唧唧的,沈母感叹,“这五娃可没你小时候好带。”
沈梦挑着眉毛,那当然了,她又是真的小婴儿,“我乖嘛。”
“你最乖了。”知子莫若母,沈母知道小闺女一大爱好,就是稀罕别人夸她。
“叮…表扬值+1…”
沈梦嘴角翘着,虽然和个刚出生两天的小娃娃争宠有点丢人,但是爹娘有个更小的孩子,她心里其实有点微妙的。
沈母将尿湿的褯子晃悠了一下,“眼熟不?”
沈梦迷惑不解,摇头。
“这是你小时候用过的啊,还是把你爹的一个破秋裤给裁了呢。”
沈梦翻白眼,她以为家里条件好了呢,没想到她娘给泼了盆冷水,褯子还能继承的呢。
她又伸手摸摸弟弟的小嫩脸,在心里念叨,“弟弟啊,你得记得你用的是姐姐的褯子,以后要对姐姐好点啊。”
吭叽的有些累的小五已经睡过去了。
在外头疯玩的沈伟跑回来了,“娘,我看小弟弟。”
沈母瞪了他一眼,“小点声,你刚从外头进来,手凉。”
沈梦冲他二哥挤挤眼。
沈梦从出生就有记忆,所以小弟出生和她那时候差不多,亲戚们都带着东西下奶。
她大姨还是那么不会说话,她出生的时候,送了块巴掌大红布,这回带了两颗白菜。
沈梦有些拿不准是不是红布涨价了。
她觉得她大姨有些嫉妒她娘的,话里话外说生那么多有啥用,可是看着小五的眼神分明带着艳羡。
好在她没多待,要不然沈梦都怕她娘开口撵人。
杜老头是当晚过来的,拎着一串冻鲫鱼。
交代沈爹每天给沈母炖一条喝汤,鱼汤下奶。
北方天气冷,一到冬天河里的冰一层一层的冻上,用不了多长时间,人就能在上面走路,甚至在上面开车都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冬天的时候,很多人会到冰上砸冰眼捞鱼、钓鱼,有时候鱼甚至自己往上蹦。
而且冬天鱼一脱离水不久就会冻冰,更好保存。
挨着河流的县城甚至出动牛车、马车拉鱼。
所以沈阳到了冬天,在市场上还是能见到冻鱼的。
这也不代表好买,基本是一出现就被买没了。
杜老头这些鱼估计是和厂里采购部打了招呼了。
沈梦被支了出来,不光她,还有她哥姐都被撵出来了。
她直觉有事。
想用老办法——听墙角,可是大勇他们都在,太影响她发挥了。
瞅着东屋,恨不得有个顺风耳,简直心痒痒。
东屋那头其实正尴尬着呢。
杜老头看了两眼小外孙,就问沈母,“你们说好了?”
沈爹以为早就下定决心的事儿,现在却张不开嘴了,一时三人僵在那了。
沈母皱着眉头瞅着孩他爹,以为事到临头他后悔了。
沈爹张张嘴,还是没出声,好一会,他居然和沈母说了句,“孩他娘,咱还没和大勇、小丽说呢。”
沈母眉头皱的死紧,“你这是干啥,她们还是小孩牙,知道啥。”
这种大事哪有娃们参和的道理。
杜老头却摆摆手,说出的话却是赞成女婿,“那就把大勇、小丽教过来,我们亲自问问。”
西屋的沈勇和小丽正在算题。
“妹,你觉得我这道题算的对不对?”沈勇一脸希翼的看着他妹。
沈梦深呼吸一口才敢去看,然后差点气炸了。
朽木!大朽木!朽木疙瘩!
11+12=21
这道题算错了,她忍了!反正他经常错。
为啥12+11=22?
这是什么算法,如此优秀!
“呵呵…”先用这个表达一下她的感情,是多么的澎湃。
沈勇激灵一下,立马捂着本子趴下了,可怜兮兮的,“是不是错了,不可能啊,我算了好久呢。”
再次开始数小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