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也没多大的事儿,现在你不知道,全是你们这帮资本家闹的,什么阿猫阿狗家也会买台电脑玩,摆在家里一通胡搞,十回有八回急三火四的把电脑送来了,结果就是重启一下就能解决的小事,他们还非要重做系统,你不给做他们就去找别家,别家直接就忽悠人,说你这个硬件坏了,那个系统不行了,给你换硬件做系统,狠斩他一刀,他还觉得别家好。这种傻x我都不乐意理他们。”
“你不乐意做这一行,不如来我公司做啊。”龙泉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不提这话,咱俩还是朋友啊!”胖子瞪了他一眼。
薛琳笑了起来,发自内心的那种,有多久了?没有跟别人全无功利之心的坐在一起吃一顿饭?喝一次酒,聊天扯皮说些没有营养的事,而不是句句打机锋,碰杯的时候一个个的恨不得杯子低到桌子底下去,连一个眼神都透着故事。
她有些理解为什么龙泉跟朋友之间的关系是现在这样了。
三个人散了之后,龙泉亲自开车送胖子回他的破店面,里面果然没有人在等,胖子拍拍肚皮窝到自己小窝里睡去了,把外面留给“徒弟”守摊子。
“您劝劝我师傅吧,就算是自己家的房子没人收房租也不能像他这样做生意啊。”徒弟跟龙泉抱怨着。
“人各有志,你师傅这么活挺好的。”龙泉拍了拍徒弟的肩膀,“看着点儿你师傅,他没少喝酒,等会儿胃难受吐出来,呛着了。”
“我知道了。”徒弟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送龙泉和薛琳出去。
“胖子这样的朋友确实挺好的。”薛琳开车,让喝了不少的龙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别人说,看一个人怎么样,得看他交什么样的朋友,你觉得我的朋友怎么样?除了那九个人之外,都挺靠谱的吧?”
“那九个人也不是完全不靠谱。”说到底当时只是一些没见过钱的孩子,被家人摆布了也正常,更不用说初始资金确实是家长提供的,他们都没经济自主权。
“你又来了,别理解,说真话,你当初对他们什么感受?”
“一群傻x?不过我当时确实没想到九个人全都倒戈,我以为至少会有一半的人愿意跟随你,从那九个人我也看出来了,你当初其实没有那么有领导气质,否则至少他们九个人中会有一两个给你提前打个电话,传个信儿,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而不是被打了伏击。这个不是年龄能解释的了,你到现在还有一半像个技术干部,不是领导干部。”领导是什么样的呢?不一定完全懂技术,甚至可以像她一样就是个技术盲,但要懂人,懂社会。
龙泉摇摇头,“别说是你,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当初我真没打算继续创业,谁想到你一直拽着我。但我感受到了一点,你觉得我是可造之材,未来能替你创造巨大的利润。”
“是的。”薛琳撇了撇嘴,“是的,我跟人交往一直是这样功利。”
“你就没有过很简单的朋友吗?”
“过去有,后来没有了。”什么时候没有的呢?从她嫁给沈樾,亲戚朋友借遍了钱开始的吧,两世消磨,很多人她已经记不起名字了或者说不想记起来。
“这就是有钱的代价啊。过去还有人跟我讨论技术细节,为了一个问题讨论得面红耳赤,现在都是龙总好,龙总您说得对,您太有眼光了。要不是有胖子这样的朋友,我真容易迷失自己。”
为什么历史上和现实中有许多成功人士最后犯了许多别人看起来非常低级的错误,葬送掉自己的一世英名甚至是江山,就是因为成功之后,没有人跟他们讲真话了,人在吹捧之中,真是容易飘,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薛琳握着龙泉的手,她过去太不了解他了,两人交身的时候多,交心的时候太少。
“你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龙泉回握她的手,借着窗外的霓虹看着薛琳的脸。
“我?我真正想过的生活吗?一夫一妻,每月有不多的固定收入,虽然攒不下什么钱,但足够生活,平平淡淡,养条狗,养两个傻孩子,有一个大院子。”可惜她从没过过这样的生活。
“你现在还能过那样的生活吗?”
不能,光是家务一项她就已经不会做了,更不用说那种时刻围绕着她的不安全感了,那种生活让她向望也让她害怕,害怕一个大浪过来就被击碎。“所以说是梦想吧。”
“过去我觉得我一辈子不会结婚。会搞一辈子技术,每天宅在家里,做一些零活,赚一点钱就升级一下电脑。现在我最怕那样的人,因为那样的人太无聊了,随时有可能攻击我们的系统。”
车子停在薛琳的别墅前,两人看见门边路灯的影子下站着一个男人。
薛琳下了车,那个男人,那怕只是个影子,薛琳也能认出来,“沈樾。”
沈樾眼睛通红地看着薛琳,“琳琳,朱丽亚就是个大骗子!她偷走了我的钱,我的东西,还把间谍安插在我的公司!白玉莉就是个白眼狼,她现在连门都不肯让我进!更不用说是看儿子了!琳琳!还是你……”
“滚。”薛琳冷淡地说道。
“你说什么?”
“滚。我这里不是垃圾回收站,请你滚远点。”两辈子,整整两辈子,薛琳一直想说的就只有这一个字!“滚!”
龙泉站在她的身后,“她叫你滚,你听见了没有?”
沈樾像是第一次看见龙泉,“他是谁?”
“他是我男人!快滚!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作者有话要说
闲人又不争气的感冒了,黑龙江的空气质量再次全国倒数你们懂的。
第159章 第 159 章
一个人, 一间很大的房子,华丽冰冷在灯光下闪着刺目光芒的家俱, 除了空旷还是空旷, 除了安静还是安静,甚至连呼吸声太大都会吓到自己。
忽然, 房间里充满了声音,充满了人,一个个的带着笑容围绕着她,每个人的眼神里都满是同情, 嘴角却上扬着带着某种嘲讽的笑。
女人扭过头看见了一面镜子, 镜子里的女人身材走样,穿着肥肥大大的家居服,烫过的头发乱糟糟的, 皮肤发黄,脸上满是干干的细纹。
她尖叫了起来。
一个人抱住了她,她像是抱住救命稻草一样的抱着那个人,“龙泉, 是你吗?是你吗?”
“是我。”龙泉拍着她的背,薛琳直到听见他的声音这才慢慢睁开眼睛, 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蒙蒙亮了, 光透过窗帘照进室内, 龙泉的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光, 她紧紧抱住他。
“我做了个噩梦。”
“什么样的梦?”
“梦见我变老了,只有一个人。”余下的, 她并不想回忆。什么燕窝、阿胶,什么超高价美容,什么线雕,什么拉皮,什么玻尿酸,一个被男人,被全社会忽视,被所有知晓她存在的人嫌弃的女人,就像没有水的花朵,只会慢慢枯萎。生病,反而是她的救赎,第一次她睁开眼审视自己的人生,意识到自己一切的坚持都毫无价值,后悔自己不应该将命运交给别人来掌握。
“我们都会变老。”龙泉轻声说道,“但你不会是一个人。”薛琳很害怕,怕得像是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动物,在他的怀里抖个不停,他亲吻着她的发顶,安抚着她的情绪。沈樾对薛琳的影响太深了,尽管今天最后沈樾像只丧家犬一样被赶走,薛琳的心情还是不可避免的变坏了。想到沈樾,龙泉竟然笑了一声。
“笑什么?”
“想到了沈樾。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会指着咱们俩个说咱们是狗男女,乱搞男女关系?说你不安于室不守妇道?”薛琳和他已经离婚好多年了吧,他已经再婚了,难道他认为薛琳会等着他一辈子?这也太好笑了。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说自己是有情有义,照顾好每一个自己的女人,实际上最是无情无义,包括邓云蕾在内,都被后来者抢占了位置。薛琳自嘲地笑了笑,许多事,事后回想起来也够好笑的了,上辈子她怎么那么看不开,那么傻呢,最后那些女人不都是想方设法捞钱了吗?瞒着他养小白脸的也不是一两个。
“出去走走?”
“嗯。”薛琳点了点头。
她和龙泉两个人穿了两套普通舒服的休闲服,平底鞋,在小区里面慢慢的溜达,晨雾未曾完全散去,植物被晨光镶上了一层金边,偶尔有早起锻练的老年人从两人的身边走过。
她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冷洌的空气让她的精神一震,她现在有另外一段精彩的人生,拥有上辈子从来没有幻想过的一切。
两人走出小区,在外面的路上走了十几分钟,找到了一处早市,早市上摊贩已经出来了,一个个的低头摆货,早餐摊前已经有人在排队买早餐了。
对于他们而言是很早,对于那些要讨生活的人而言,是平常一天的开始。
在路边买了两份鸡蛋灌饼,两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下吃了起来。
“还是这种路边摊的鸡蛋灌饼好吃。”龙泉赞叹道。
“我从来没吃过。”两辈子都没吃过。这东西有点烫,吃起来需要一点技巧。
“这也算是替你补了一课。”龙泉笑了起来。
街边的广告牌闪了一下,换成最新的电子屏广告,“重新启航。”一条龙在云中盘旋最后化成龙标,这是赶工做出来的龙牌电脑新广告。
当然了,对于对经济新闻不敏感的普通大众而言,他们可能都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拿着一大摞报纸的人将一份报纸扔在两人身边,龙泉弯腰捡起来,“招聘报。他估计以为咱们俩个是出来找工作的。”
“看看有什么好职位。”薛琳接过报纸看了起来,最醒目的广告是张氏地产的广告,地点是很偏远的地方,价格很便宜,什么时候开始,张少彬的房地产开发生意已经做到帝京了?
之前他还说――薛琳回忆了一下,地方包围中央,农村包围城市?
他积攒了多长时间?有多大的力量?她是不是太轻敌大意了?说起来她有多久没有开拓新领域了。
“物流那边在招库管和快递员吗?”龙泉发现了一个亮点。
薛琳扫了一眼,“上次例会他们说要铺开业务,现在阿里妈妈的生意越来越好,不光是一线城市,二、三线城市也越来越多人网购了。我们原来只做物流园,现在要做最后一百米。”有时候真是种下一颗种子,按时浇水施肥,就会有丰硕成果。
“你说过的那个孩子怎么样?”
“评估结果很好,我跟他妈妈谈过,他妈妈同意让他先转到这边的体校,一边做一下系统的训练,一边学语言,六月送去德国留学,同时考那边的青训营。现在他已经签我们的经纪公司了,十年的合同。同时我也和他妈妈保证了,踢不出来回国我保证让他有书读,能拿到文凭。”说到底是薛氏这块金子招牌起作用了,王博那孩子又确实真喜欢足球。
两人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谈,吃完了鸡蛋灌饼,龙泉又带她喝了豆汁,那酸爽的滋味薛琳实在没办法接受。
回到家里的时候,保姆很惊讶这两人是从外面进来的,“你们俩个出去了?”
“出去了。”
“难怪刚才翰文来电话没有人接呢。后来是我接的。”家里的保姆,按薛家的规矩在薛琳在家的情况下是不接电话的。
“他来电话了?”这个时间――搞不好是一直等到这边天亮才打过来的。
“我接起来之后他知道是我,就挂断了。”
“我给他打个电话。”薛琳坐下拨打薛翰文的电话,响了几声之后,薛翰文接了起来。“翰文,出什么事了?”
“姑姑,你别着急是好事。”电话那头的薛翰文声音里带着兴奋。
“什么好事?”
“我科学竞赛拿到了第一名,得到去美国麻省理工参观的邀请。只是邀请……但我很想去看看,老师鼓励我考那边。”
“好啊,可是你现在不是年龄不够吗?”
“老师说我的成绩够了,他说我是天才。实际是这边的课程太简单……”
“你先去看看吧,mit的学业很繁重,去参观一下感受一下气氛也好,最好问一下老师考那边需要准备什么。你给你爸爸打电话了吗?”
“我只给你打了。老师说那边很欢迎我们学校的学生。”
毕竟是私立贵族男校,mit这类藤校,最喜欢的就是聪明又能付得高额学费的学生。“我知道了。”薛翰文确实很聪明,整个初中都忙着叛逆,没怎么认真读书,几个老师集中突击补习就能达到帝京最好的高中的水准。在国外读书也读得很好,成绩单从来都是a或a+。
“姑姑,对不起。”一个人在外面会让一个人快速成长,薛翰文懂事了,也明白了姑姑当初的用意。如果是十岁那年,知道了妈妈是为了保住他给的钱出了事,他是没办法接受的。
“是姑姑错了,姑姑不应该掌控你的人生,剥夺你做为儿子的权利,让你没办法送你妈妈最后一程,你要记住她很爱你。你爸爸也很爱你。”
“我知道。”薛翰文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弟弟很可爱。”
“嗯。”
“姑姑,你放心,我长大了。”
薛琳挂断电话,薛翰文这孩子到底是成长了,这孩子两辈子都是个聪明又独立的孩子,只不过上辈子选择了从军,这辈子选择学业,都能做到业界顶尖。说起来,沈飞是远不如他的。再多的金钱,再好的师资,也没办法把他救回来。
她最近似乎总是常自觉不自觉的想起沈飞。“我去一下卫生间。”
十分钟后,她坐到马桶上,瞧着验孕棒上的一条红线笑了起来,怎么会怀孕啊,她到底在犯什么糊涂,龙泉一直在戴套,她一直不间断的在吃药,双重保险之下怀孕的机率也太低了,连怀疑都是很奇怪的事。
把验孕棒丢到了马桶里,她站在洗手台前洗手,还不是时候,今天开始投入战场,继续开疆拓土,继续积累财富,第一步就从完善沈樾没能完成的国产芯片开始。
她默念兑换,兑换界面出现,她的积分出现,不意外的,非常天文的数字,而兑换这一技术需要的也是天文数字。
“沈樾手里的资料是技术全解析1,你的积分可以兑换1―3,足够掀起一场革命。是否兑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