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一沛掉进颍河后，张露瞬间就失了神。
她家就在颍河的边上，这里处于橡皮坝的下游，水流湍急，前几年总会有小孩子在这里溺亡的消息传出。
再看看河面，已经找不到杨一沛的踪影了。
紧张、惶恐、害怕、伤心、恐惧……
无数情绪涌上心头，感性瞬间吞没理智。
“噗通——”
在河里潜泳了十几秒的杨一沛刚刚钻出水面，就看到一抹窈窕身影跳进了河里。
……
这姑娘怎么傻得让人有点心疼呢……
看到张露在水里胡乱扑腾的样子，应该是真不会游泳，杨一沛再也不敢大意，连忙游过去，从水中半抱半拖把张露给推出了水面。
“我在呢，没事没事，我这就带你上去。”
跳进河里之前，张露完全没了理智可言，可当冰冷的河水淹没全身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了危险。
在水里这么一折腾，张露是真的害怕了，双手死死环着杨一沛的脖子。
“你别抱太紧，我都没办法游过去。”杨一沛开口提醒道，很多溺水救援事故就是因为这样才发生的。
“你没事儿吧？”张露带着哭腔说道，“你吓死我了……”
……
两人离岸边并不远，只是身上挂着这么个活人，行动确实有所不便。
快到岸边的时候，身边的水草也多了起来，张露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衣领，甚至还在慢慢蠕动。
“啊——”
张露尖叫了一声，下意识地伸手朝水下胡乱抓了起来。
“淦……”
杨一沛脸色一沉。
张露一脸梨花带雨，哭着喊了起来：“有泥鳅！有泥鳅！”
一听这话，杨一沛连忙抱着张露把她从水中推到了岸上，顺便把她不安分的小手从自己短裤里拽出去，没好气地说道：“你别胡说八道啊，不许诬陷人！什么泥鳅啊！”
终于有了安全感的张露坐在岸边，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爬上岸的杨一沛，小声嘀咕道：“刚刚明明就摸到了，还有水草，毛茸茸的。”
“……”
杨一沛真想一头就撞死在栏杆上，或者直接跳进河里去。
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再次澄清一下，绝对不是泥鳅。
尺寸不对——
“我说你是不是傻啊？不会游泳还去跳河？”杨一沛将自己的短袖脱下来，拧着里面的水分，精瘦的身材瞬间就暴露在了空气中。
现在的他过于消瘦，有机会还是要多锻炼，更加壮实一点儿。
桥下虽然没有路灯，但借着月色微弱的光线，张露还是隐约能看清此时赤裸着上身的杨一沛。
“好了，搞成现在这个样子，还钓个锤子的鱼，我送你回家吧。”杨一沛将短袖套在身上，迅速收拾起了东西。
张露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的她十分狼狈，不仅浑身湿透，而且刚刚系好的领口也再次破开了。
“怎么上去啊？”张露有些难堪地说道，“我现在这个样子……”
杨一沛抬头看了一眼，要是按原路返回的话，他们需要绕行到河岸东边，然后走阶梯回到马路上。只是从那边走的话，路灯很亮，行人众多，他自己倒没关系，不过……
虽然自己不是什么好男人，但也不至于渣到这种地步。再者说了，他才不乐意让别人占了张露便宜呢。
“要不然这样，我先驮你上去，然后我再自己翻上去。”杨一沛指了指两人头顶的石栏杆，说道：“从这上去的话，有条小路直接能到你家，路上也不会有人。”
张露点了点头，两人立即开始行动起来。
一开始杨一沛弯着腰让张露踩自己背爬上去，无奈差点高度，最后只好让张露踩着自己肩膀上去了。
“往前一点……”
杨一沛艰难地往前移动着。
“马上好了，再稍微往左一点。”
杨一沛忍不住抬起脑袋，好让自己可以把握方向和距离，可这一抬头……
裙摆之下，风景尽现。
“你不许偷看！”
被逮了个正着的杨一沛丝毫没有歉意，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谁看了啊，黑灯瞎火的，我能看见嘛我？你别诬陷人啊。”
自己这哪儿是偷看，这是光明正大地看好嘛——
张露好不容易攀上栏杆，在杨一沛的帮助下艰难地爬了上去。
至于杨一沛，他往后退了几步，随后一个箭步冲刺，加上跳跃，轻轻松松便爬了上来。
“你能不能把你衣服给我穿——”张露盯着杨一沛小声问道。
“你别太过分啊……”杨一沛嘴上说着拒绝，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脱下了短袖。
张露接过短袖穿在了身上，她的裙子是薄纱材质的，湿透后里面的风景便若隐若现，好在杨一沛的短袖够大，正好遮住胸口和屁股。
“喂——”
杨一沛抽了几支烟出来，发现都湿透之后，顿时兴趣大减。
“怎么了？”张露问道。
杨一沛靠在栏杆上看着张露，这是两个人时隔多年后第一次深情对视。
半晌。
某人终于憋出了一句不当人的话。
“以后除了见我外，记得穿安全裤。”
张露从耳根到粉颈瞬间红透完，有点恼怒，有点娇羞，又有点开心。
可能是长时间习惯了杨一沛的冷漠，现在他突然这样对待自己，张露反而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流氓。”张露咬了咬嘴唇。
杨一沛嘿嘿一笑，说道：“逗你呢，我就是瞎猜的。”
张露这下就更生气了，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风情无限。
谁知道杨一沛凑近耳边，仅仅说了两个字，就让张露羞得当场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黑色——”
……
吃着冰棍儿扇着扇子走回来的潘震，看着眼前难民一样的两个人，迟疑了一声开口说道：“好家伙……我差点儿都没能认出来，你们俩这是刚从叙利亚前线打完仗回来啊？”
“……”
“沛哥，以后可要怜香惜玉啊，你看你都给人衣服扯坏了。”
“……”
“对了，刚刚我听到一小孩说这大晚上的有人在游泳，沛哥你看到那人没？大晚上的在这游泳，多危险啊，又脏又臭的，这不是大傻逼吗这不是——”
“……”
“那要不你们继续？就当我没看见？”
……
杨一沛现在只想杀了这个吃着冰棍儿说着风凉话的狗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