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的时辰快到了,子濯让我来喊你!”
“哦,是哦!”萧子清仿佛才想起这事,一时急的跳脚,吩咐周围候着的婢女,“快,快给本小姐梳洗打扮,今儿本小姐一定要把秦非儿迷得不要不要!”
王玉在她背后噗呲一笑,萧子清喜欢秦太傅家的小儿,路人皆知,可每次都被迷得不要不要的是她自己吧。
可就算有小神算之称的镇国公府小郡主王玉,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完全在状况外。
秦非儿非但没瞧上萧子清一眼,还整个宴会上都将视线胶着在定远侯身上,这下将她气的,差点就当场喷出一口老血。
于是,在杨乐夭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她与萧子清的梁子又多结了一笔。
当然这已是后话,就目前宴会的整体氛围来看,还是相当喜人的。
杨乐夭一看安排的位置,就知道女皇的心思。
在场的皆是些人精,又何以看不出,女皇心中属意太女。
不过今日各家儿女打扮精细,也不是独独冲着两位皇女而来,不过是想着借此次由头,找个匹配的良配而已。
酒过三巡,气氛高涨,女皇见时机成熟,身子前倾,一副慈爱的表情看向孟和,“小公子,今儿宴上的这些女儿皆是朕替你精挑细选的,全是我琼国的栋梁之才,小公子若是心喜谁,直接跟朕说,朕来替你做主!”
琼国男儿皆谦顺,女皇原想着孟和怎么着也该礼貌谦和一下,任她做主。
谁知那孟和满脸惊喜的站起,语气急迫,“多谢陛下替和儿着想!”
孟和行了个标准的琼国礼,道,“和儿对四殿一见钟情,此生若能得她相伴,余生足以!”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众人脸色各异!
第70章 心态转变
晚上回去,杨乐夭将此事说与辛玉郎听,满脸惆怅。
“他可以忘了那木尔,可以另嫁她人,可这个人却独独不能是龙蔓,他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杨乐夭语气哽咽。
那木尔的死她至今不能释怀,若说龙蔓是直接凶手,那她就是间接的。
她与龙蔓的恩怨本只是她俩之间的事,却因龙蔓的私心,将恩怨带进家国大事。
若不是药材物资的缺乏,那木尔又何以去冒险,以至丢了性命。
辛玉郎将她揽入怀中,素手轻抚她的后背。
他多少有些理解她的,龙蔓与那木尔的死有莫大关系,若那游牧族的小公子对他的爱人真如夭夭当初说的那般,恨不得相随而去,心中该是恨死了四殿才是。
除非......
辛玉郎心中隐隐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若是夭夭出了事,他只怕会找那人拼命。
“夭夭,小公子非要嫁给四殿下,会不会就是因为那木尔?”辛玉郎有丝不确定的问道。
“什么意思?”一直沉寂在痛苦中的杨乐夭此时脑袋有些短路。
她冷静下来,慢慢琢磨辛玉郎的话。
“你是想说他来琼国和亲的目标原本就是龙蔓?”杨乐夭柳眉紧蹙,“若真是如此,我明日怕是要去趟驿馆!”
辛玉郎点点头,赞同她的做法。
夜已深,辛玉郎的身体还未康复,杨乐夭有些愧疚,拉着他吐了如此久的槽。
“早点睡!”杨乐夭拿起扇子替他扇了扇。
辛玉郎摇了摇头,舍不得她如此辛苦,“我不热,你若热我帮你扇!”
“我也不热!”话虽如此,杨乐夭却并未停下扇风,“我看着你睡!”
他最近伤口结疤,刚刚面色难看,怕是奇痒难耐,不忍她担心,所以一直憋着。
微风不停袭来,痒意确实有所缓解,就连因痒意而燥热不安的神经也变得轻松起来。
辛玉郎舒服的眯了眯眼睛,不再拒绝她的好意。
杨乐夭扇着扇着,都快要睡着时,辛玉郎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夭夭!”辛玉郎表情犹豫,“那个,你明日回趟侯府吧,你看,我在这大理寺一切都好,你无需天天都陪着我的!”
“怎么了,嫌我烦了!”杨乐夭嘴角弯弯,眼睛努力睁开朝他看。
“不是,我怎么会嫌你烦!”他恨不得她时时刻刻都留在他身边,“只是,杨管家毕竟是将你带大的,你不能总跟她这般置气!”
杨乐夭眼睛突地睁大,“千红说的?”
见他眼神闪烁,杨乐夭便知自己猜对了,咬牙切齿道,“要她多事!”
不过,以千红那个个性,能求到辛玉郎面前,怕背后不知道多少人推波助澜。
“我明日会回去一趟的!”杨乐夭也不想他担心,安慰道,“你不要担心,我心中有数。”
杨青那边,她不会松口,若再依着她,自己只怕这辈子都别想娶玉儿。
此时不立主威,更待何时。
・・・・・・
杨乐夭一下朝就往驿馆跑,还是让龙蔓那厮捷足先登了,恨得牙都痒痒。
“侯爷,四殿一早就派人递了名帖过来,半个时辰前刚派了马车过来将小公子接走的!”路严小心观察她的脸色,将事情的全部一字不漏的报了上去。
难怪,杨乐夭心中嘀咕,这是早有准备呢。
昨日孟和的选择,这龙蔓怕是笑的一夜没合的拢嘴吧。
“哲布将军呢?”杨乐夭问。
“也跟着去了!”路严想想,又补了句,“怕是不放心吧!”
“那你怎么没跟着?”
送亲队伍离开前,路严都会留在驿馆护卫他们的安全,杨乐夭有此一问也不稀奇。
“四殿下的人说,她们会把人安全送回的!”路严说的委屈,自己虽倾向她这边,可也没那个胆儿去得罪皇女啊。
杨乐夭撇了撇嘴,龙蔓这厮,对她还真是严防死守,杜绝一丁点被窥探的可能。
“行了,我也不等了!”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杨乐夭压低音量,“哲布将军回来了,你告诉她一声,让她今晚去趟我府中!”
哲布能力非凡,一人不声不响的去趟侯府定没问题,有些事她还是得提前跟她确认一下。
“是,侯爷!”
“此事你私下与哲布说,注意点!”
龙蔓早有娶和亲公子的打算,此驿馆里必然有她的暗桩。
路严点了点头,陪着笑将她送上马车。
来了一趟,摸了个空,杨乐夭心中也没多气馁,在驿馆这里见孟和,不是个好场地。
・・・・・・
杨英见她要回侯府,猜测是辛公子做了工作,心中喜不自禁,不觉将马车赶的比平日更为平稳。
然杨乐夭回府是回府了,不过在千紫的服侍下用完餐便回了房,至晚未出。
在主院溜达了一下午的管家,连她一面都没瞧着,心思郁结的回了自己的小院。
今儿一早就回到药堂捣鼓新药的庆娘听到此事,不觉叹了口气,看来她势必要找这个老顽固谈谈了。
果然,待庆娘提着私藏的药酒过去,杨青已一脸忧郁在月下独酌。
“你来了!”杨青招了招手,“快来陪我喝酒!”
“你那酒有啥好喝的?”庆娘晃了晃手中的瓶子,“还是喝我这个吧,强身健体,劲儿还足!”
一想到她那个酒里不知道泡了多少毒草虫子,杨青就打了个冷噤,“别,别,别......我还是喝自己的吧!”
这一吓,脑子也清醒了许多,“你怎么还在府里,不去照顾那个,那个......”寡夫两字她实在说不出口。
庆娘看她还算清醒,叹了口气道,“时至今日,你怎么还这般顽固!”
“你还没认清吗?”庆娘目不转睛,“辛公子被娶进来是早晚的事!”
“我也不是不同意那位公子进来!”杨青急迫解释,“可是,可是,小姐想将他当正夫老爷娶进来,我不同意!”
“杨青!”庆娘怒吼一声,“当年老爷嫁进来,你就极力阻止,如今小姐好不容易遇上良人,你又来此一招,你带了几年小姐,真当自己是这侯府的主子了!”
“我,我......”
杨青哑口无言,被庆娘的气势唬住,这才想起,眼前这个人当初是跟着老爷进府的,自己初时因瞧不上身为平民的老爷,得罪了她,没少被恐吓,以至她现在都不敢进那间药堂。
庆娘顺了顺气,看她一脸哀伤模样,知她也是全心替主子着想,只是有些根深蒂固的观念难以扭转。
“小姐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懦弱无知,需要躲在你背后才能安稳长大的侯府小世女了!”庆娘露出一脸姨母笑,“现在的小姐,光芒四射,就算老侯爷在世时,侯府也没这份光耀......”
话未说全,声音中又带着些哽咽,“若是主子还在多好!”
当年她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遭人眼红陷害,若不是得了主子一饭之恩,将她藏于侯府之内,如今怕早已化为白骨。
无论如何,她必尽自己的力量,护他孩儿周全。
杨青见她如此,也不免伤感。
“主子若是知道,你将他孩儿逼迫至此,怕是要气的活过来打你!”庆娘忽地眼神一狠,“你莫要再执着,小姐如今事务繁琐,你就莫要再给她添麻烦了!”
“可是,可是......”杨青内心依旧有些挣扎。
“我知你心中合适司马府的二公子,当今陛下只怕更合适!”庆娘表情冷漠的看着她,“小姐将来的富贵不可言喻,只怕是越发由不得自己,若届时身边伴着的人还不能如意,她该有多苦!”
“行了,行了,你莫要再说了!”杨青鼻头一酸,她何尝不会心疼小姐,“小姐的事,我何时说要做主了,我能做的了主吗!”
“喝酒,喝酒!”杨青直接端起酒坛,猛灌了一大口。
“那个,那个公子怎样了?”良久,杨青问道。
她声音低微,若不是庆娘耳力甚好,怕就要听差了。
“不怎么样!”庆娘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