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凑过去非要看傅从夜脸上的表情,傅从夜却撑起了伞,紧紧抱住她肩膀,跟她一起冲进了雨里。
阮之南赶紧把书包背在前面紧紧抱住,毕竟书包里装了游戏机。
一把小花伞确实遮挡不住风雨,雨水不住往他俩脸上吹,走出去没几步,脸上都是水,傅从夜有点抱歉,却听着阮之南大笑起来:“咱俩打着这么一把娘炮小伞,看起来真的太他妈傻了。”
傅从夜忍不住也想笑。
她真的是那种家里炸了都会带着一脸灰笑着录个快手视频,求老铁双击666的人啊。
阮之南一只手箍住了他的腰,俩人在雨里走成了二人三足竞走比赛冠军。
她一直仰着头看着傅从夜。
看着他现在还没消红的耳朵,还有他紧抿的唇角和清瘦的下巴。
衣服湿了,她心里想起刚才教室里发生的事,觉得雨水淋在她身上就像掉进烧红的平底锅里,她皮肤就能把水蒸的冒泡。
傅从夜低头狠狠看了她一眼:“别再看我了!”
阮之南看他不好意思的时候,反而有点大胆了,她没皮没脸的笑起来:“再看你就亲我?”
傅从夜瞪了她一下,又气笑了。
阮之南抓着他腰的手收了收:“你刚刚是不是不好意思了!你说,你是不是羞涩了!”
傅从夜不回答,就夹着她冲出校门一路闷头往前走。
阮之南嘿嘿一笑:“你也吓了我一跳呢,我这叫还礼啊。”
傅从夜顶着伞往前走的时候,在伞下说道:“那看来你梦里的事儿,更进一步啊。否则为什么你一提那个梦就那么不好意思。”
阮之南的气焰一下子没了:“呃……差不多差不多。我这是梦里演习了,所以现在就没什么不好意思了。”
傅从夜的轻笑从头顶传来。
他俩一阵冲,冲进小区,傅从夜问:“去谁家吃火锅!”
阮之南:“我家!你家里都是书,熏得都是火锅味,书也要废了。来来来,给我打伞,我拿钥匙。”
俩人收了伞进家门,都成了落汤鸡,阮之南早上给自己梳过的发型都塌了,傅从夜也难得有点狼狈,眼镜上都是水,额前头发也都成一缕一缕的了。
阮之南大笑:“你这样看起来真的好糗,去洗澡,走走走,哎呀两间浴室呢!”
他俩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叫好外卖,傅从夜刚洗完澡下来,海底捞外卖的人就来了。
他们布置完了之后,阮之南也下来了,她走到玄关去拿钱包:“哦对我还有会员卡呢,我之前搞不好手机版的会员卡,现在出示还能不能有折扣啊。”
就这等大小姐,还要打折。
阮之南平时都不带钱包,毕竟也用不着现金,她包里装了一大堆各种积分卡,翻了半天才找到海底捞的会员卡,递给那送餐员。
傅从夜却看着她钱包里掉出了东西,落在地毯上。
他低头帮她去捡,拿起来一看,动作却僵住了。
阮之南没在意,等她说了几句“感谢”把送餐员送走之后,才看到傅从夜表情有点微妙的站在玄关旁边,他捏着手里那个银色的小片片,轻声道:“阮之南,你包里……放这个干嘛?”
第89章 小青春
阮之南沉默震惊的瞪大眼睛, 尴尬从脚底上涌, 几乎要把她淹没。
阮之南半天只说出了一个字:“呃……”
傅从夜皱了皱眉头,没打算递还给她:“你不解释, 火锅也不用吃了。这是你的习惯呢?还是说你是打算……”
阮之南就怕他发散, 她连忙喊道:“我妈给的!”
傅从夜一愣:“什么?”他慢慢沁出几分尴尬和不好意思来:“你妈妈……知道咱俩的事之后,就给了你这个?”
阮之南真想抱头从门缝里挤出去, 她哀嚎一声:“哎哟真说不清楚。我没拿啊!她给我放床头,我周一的时候就扔那儿了, 不过书包是她给我收拾的……我猜是她给我塞进钱包里的。”
傅从夜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边锅底煮开了, 屋里荡漾着湿热和火锅味,他脸上有点火辣辣的烫, 清了清嗓子,递还给了阮之南:“哦。”
阮之南有点不想接, 对于这俩小朋友来说, 这玩意儿像个烫手山药似的,她咕哝道:“你要不扔了吧。”
傅从夜:“那倒没必要扔, 你按着你妈妈的意思收好就行。她作为当妈的,倒也是挺尽职尽责的。”
阮之南只好接过来,捏着角, 把它塞进钱包最深处,然后将钱包仍在玄关上。
傅从夜往桌子边走, 阮之南挠着脸颊:“哦……我妈还要给我讲一大堆知识, 哎哟, 烦死了。谁不知道嘛, 我又不是傻子,小黄漫这么多年白看的么?”
傅从夜把锅盖打开,雾气一下子腾起来,他声音在对面:“你看的小黄漫,有异性恋么?”
阮之南:“啊、呃……反正,差不多吧。”
傅从夜气笑了:“差不多个屁。”
阮之南脸被热气蒸热,两个人都跟熟蟹子似的坐着,望着咕嘟的鸳鸯锅发呆,谁都忘了下菜下肉。
傅从夜觉得一直都很尴尬,他忍不住又清了清嗓子,道:“你妈妈也是为了让你能够自我保护才教你的,也不用太抗拒。很多国外的学校都教这些的。”
阮之南死盯着白汤上的枸杞:“哦。你说话跟个当爹的似的。再说、我……我可不打算那啥啥……绝对不行,我还是个宝宝呢。”
傅从夜笑起来:“你确实还是个宝宝。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傅从夜又有点无所适从,他拿起筷子又放下,半天才咳了两声,道:“也没人打算跟你那啥啥……我从来没想过。嗯,反正我们也还在上学啊……年纪还小,年纪还小……”
他是怕阮之南比较惶恐,所以想安慰她。
却没想到阮之南瞪眼道:“是因为我身材不好么!”
傅从夜:“啊?”
阮之南气鼓鼓的拿起旁边羊肉卷:“我懂了,就是我身材不好。”
傅从夜:“……南姐,你腿长一米七八再说自己身材不好,别人怎么活。哎别动你自己胸口的衣服了,没用,除非吃胖,否则其他任何行为都在理论上做不到丰胸。”
阮之南恼羞成怒,稀里哗啦的把羊肉卷全扔进去:“我没有!”
傅从夜摆手:“行行行,你没有,你就会误解我这个人特肤浅。要只找发育的好的人谈恋爱,我不如去找母猪,母猪还长了三对儿呢。”
阮之南被他的话气笑了:“你怎么有时候说话嘴这么毒。”
傅从夜:“你总在乎自己身材,还来问我,本来就是瞧不起我。也瞧不起我为人和喜欢你的程度。”
阮之南抿住嘴,被训的又忍不住咧嘴笑:“偶尔嘴毒,偶尔也很会说话嘛。”
傅从夜看了她一眼:“偷着乐呢?我只是觉得你爸妈对你很上心,真的是捧在掌心里小心翼翼养大的。”
阮之南托着腮,点头:“确实。有时候虽然气他们,但也觉得,他们也努力对我了。毕竟这样常年努力爱我的人,他们是第一个,也是最长久的。”
她又看了傅从夜一眼:“对不起,我这么说是不是像在跟你显摆似的……”
傅从夜摇了摇头:“不会,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教育方式。宠爱也伴随着控制,冷淡也带着独立自由,只是说我们是两个家庭出来的,等你父母每天打电话轰炸你管束你的时候,你可能会羡慕我,但当我爸我妈留我一个人在家生活的时候,我可能也会羡慕你。”
阮之南摇头晃脑:“你要是想,我也可以宠你呀。”
傅从夜看了她一眼,有点想笑,也有点暖心,他说:”行啊,我现在要吃冻酸奶,你去买吧。“
阮之南:“行那我这就去。”
傅从夜从桌子底下轻轻踢了她一下:“行了,一个靠撒娇耍滑在我这儿混一日三餐的人,就别提宠我了。真想宠,嘴上宠宠吧。”
阮之南隔着火锅炉子,对他撅起嘴,天赋异禀的像是凭空吹了个大泡泡糖,啵出一声巨响,再来几个发音不甚准确的muamuamua。
傅从夜手中筷子停顿:“……”
傅从夜:“……我是让你夸夸我,不是让你在哪儿用五官夹蚊子。”
阮之南笑着又是比心又是飞吻,再来个wink:“我这样的美颜暴击,你难道没有被宠到么?”
傅从夜用勺给她捞出两个鹌鹑蛋:“吃吧。你还是少说点话比较可爱。”
阮之南却端着香油碟:“不我要坐在你旁边,不跟你坐对桌了。”
傅从夜给她让了点地儿,笑道:“我打赌你是觉得在我旁边让我给你捞菜比较方便。”
阮之南笑嘻嘻的:“对啊。我口头宠你,你可以实际行动宠回来啊。”
傅从夜无奈又好笑,俩人挨着紧紧的,阮之南吃了一会儿,忽然蹦出一句话:“我今天发现一件事。”
傅从夜正在给她涮毛肚,阮之南说道:“我发现,我比自己想象中更喜欢你。”
傅从夜手一滑,毛肚进锅,筷子拿起的时候空无一物。
他手僵了半天,才筷子再度下红油找那毛肚。
阮之南不满:“哎,你听到了么?也不回一句。”
傅从夜:“哦。”
她偏过头去,傅从夜嘴角不自主的勾起来,阮之南用筷子后头戳了一下他脸颊:“牙都乐出来了。”
傅从夜斜看了她一眼:“会说话就多说点。”
阮之南笑起来。火锅味浓郁,俩人难免都顶了一张油嘴,吃的到处掉汤,但阮之南好喜欢他在旁边的肩膀,好喜欢这样的人间真实。
周五晚上阮之南回了趟家里,这一周内,对她来说不过是运动会半个月之前躁动且无聊的上课时间,但对阮翎和江枝北他们这些大人来说却不是。
千答被国税局调查,一下成为了企业偷税漏税个案中被杀的鸡,如今税改大潮,国家想要整顿偷税漏税问题,千答绝不可能被轻拿轻放。
而在这个很巧妙的时间点,一个多月之前他们在堀哥姐姐生日晚宴上遇见的孔樊,被查出了在某会所聚众吸毒,而且会所内也有大量藏毒。而聚众吸毒中,有不少是名人明星,其中就有一位是当年诬陷傅鹭的导演。
阮之南早就把孔樊吸毒这事与他住宅地址,告诉了阮翎和江枝北。
她还在好奇为什么阮翎之前跟孔樊家的药企有过矛盾,却一直不处理这事儿。原来摸清了,想等这时候,搂一个聚众吸毒的大局,把绳串上的人都提溜起来。
网络上一时群情激奋,毕竟这位又吸毒又涉案的导演,也是代表我国的知名导演之一。
千答市值一夜之间蒸发近半,而在此时怀北娱乐却宣布收购海外某坐拥大量ip的影视集团。
形势已然逆转。
傅鹭一跃成为网络上受不少所谓追求正义的人士追捧的义士,傅鹭却在网上出言嘲讽这些人,不过是仇富罢了――他也不是什么义士,只不过想还了当年的一口气。
傅鹭平日那谁都敢喷的语言风格,在成功通过大v认证之后,在网上让不少人又爱又恨。
有多少新旧死粉,就有多少人觉得他是傻叉。
傅鹭当然也不在乎。
他戏快拍完了,但后头的活动却紧跟着一大串,各种出席作家会议,各种出手ip的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