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从夜:“问什么?”她不都已经知道了么?
阮之南还拉着他往人少的地方走了两步,小声说:“那胡小青不是长得挺好的么?孔樊又不是搞什么恋老,干嘛说他口味重还变态啊。”
傅从夜瞧了她一眼:“所以,黄姐也没跟你说什么是吧。”
阮之南捂着嘴,小小声说:“主要是我不好意思问她。”
傅从夜:“你对我就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阮之南:“哎咱俩可是同桌!你要不说就算了。”
傅从夜扶了一下额头。同桌怎么就能说了。
傅从夜:“你不是经常看bl么?那bl里也有口味重的吧,你就往那方面想想。”
阮之南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男男生子?兽人?”
傅从夜拍了一下她脑袋:“你!你平时都看些什么玩意儿?怎么他妈男的和男的还能生子了?我真服了――没那么重。”
傅从夜觉得自己耳朵都快红了,他也有点无语。
阮之南真是了解的不少,但就是不往男女之间想。
这他妈到底算纯洁,还算不纯洁啊!
阮之南:“那什么――群p?”
傅从夜直接捂嘴,真想把她脑袋摁进盆栽里:“我甘拜下风,您口味才是真的重。”
阮之南呜哇乱叫一阵子,扒开他的手:“那你快说!”
傅从夜:“……听说,孔樊会虐待女朋友。也可以说是暴力倾向,只是他会用某些喜好来包装自己的暴力。故意用锐器划伤一些女孩,还会特意往女孩身上留各种疤。而伤害之后,他还会各种甜言蜜语,送礼物买东西,甚至哭啊下跪啊之类的,然后就再一次……”
阮之南倒吸一口冷气:“那胡小青本来身上不就有疤――”
傅从夜说起这个也冷了脸,显然很厌恶他,可就因为孔樊的爹必定会出钱帮他解决所有麻烦,报警估计也没用。
而最重要的是,孔樊并不掩饰这一爱好,但有些女孩仍然离不开他。
傅从夜低声说:“所以我怀疑,孔樊就是觉得她本来身上就有疤,所以才会找她,而且可能以此为借口更变本加厉。”
阮之南瞪大眼睛:“那胡小青为什么不离开。”
傅从夜冷漠的勾了下嘴角:“有的人就是自己作践吧。”
阮之南看向傅从夜。
他虽然厌恶胡小青,但上次肯帮她一回,虽说有胡叔叔的求助在,但或许也是有他本性的良善在起作用。可他帮了的女孩却为了虚荣或“圈子”,再一次投身进火坑里,傅从夜怕是心里都想自嘲多管闲事了吧。
阮之南忽然伸出手去,抚了抚他后背:“你帮过她一回了。她爱怎样就怎样。”
傅从夜确实不想提,他挑眉看向阮之南:“你还觉得这口味重?”
阮之南:“卧槽当然――这他妈就是个死变态啊!”
傅从夜:“嗯哼,你看的那些小漫画……”
阮之南立马反驳:“那不一样!漫画都是假的!再说纸片人也没有法庭啊,看得人都分得清真假的!”
傅从夜笑:“我的意思是说,你口味倒是挺重的啊。”
阮之南往后缩了一下,后悔自己暴露太多:“呃、其实我就是一提,我没看过的。”
傅从夜弹了她眉心一下:“现在装纯,已经晚了。”
第63章 她是光
阮之南:“好吧, 我不装了。我可黄了, 懂得特多,颤抖吧男人!”
傅从夜点头:“我好害怕啊。”
阮之南笑:“你这演的也太假了。我这个演艺世家接班人第一个看不过眼。”
傅从夜往后退了半步抬起手来抱着自己, 台词还是半死不活爱咋咋地:“啊。不要靠过来。我害怕。”
阮之南笑疯了:“你他妈, 就你这演技,我都没法兽性大发了哈哈哈哈。”
傅从夜打量了她一下:“你还兽性?”
阮之南:“说来, 我很快也要当寿星了。”
傅从夜都快鼓掌了:“我真佩服你这思维发散能力。什么时候?”
阮之南当这话是夸奖,一仰头:“下个月, 我就十八了。”
傅从夜笑:“你比我大正好半岁。”
阮之南推了他一下:“就这个?不说送什么礼物?”
傅从夜只给左麦过过生日, 他想了想:“要不带你去迪士尼玩一趟?”
阮之南拍拍他胳膊:“迪士尼可不是我童年,我也没有公主梦, 我倒是有成为唐老鸭他叔的梦。别,什么气球冰淇淋烟花和公主装, 一点都感动不了我。要是找一群东北花臂大哥让我演一段扫黑除恶的专项斗争, 我还能激动的来个少女尖叫。”
傅从夜想到那场面,觉得实在符合阮之南的形象:“真想看你什么时候穿上警服。”
阮之南鄙视:“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刑警哪有穿制服的,都是穿牛仔裤夹克t恤,怎么简单怎么来。”
他俩的话题, 总是聊着聊着莫名其妙就岔开。
傅从夜:“有什么表彰活动的时候总要穿吧。”
阮之南刚想点头,却又想了想, 笑道:“那我也没机会了, 说不定以后能演个警察吧。”
傅从夜看她, 想说什么, 却又只是笑:“你现在才多大,就说什么再没机会了这种话。”
说着,就听见脚步声,堀哥一手端一个盘子进了屋,看见他俩就摇头:“刚刚一个个都喊着饿,这会儿倒不吃了,我是不是要伺候着。来来来,阮丫头,你的加了芥末,厨师刚磨的。”
阮之南笑着接过来,她都有点不好意思。
怎么说呢。
跟他俩在偷偷摸摸干啥似的。
堀哥把另一边盘子也递给傅从夜,摆了摆手:“你俩要不爱热闹就在这儿吃吧。我真怕再晚一点要下雨。真下雨了就在屋里玩桌游了,晚一点去喝酒,你俩去么?”
堀哥好像默认她俩绑定了。
傅从夜直接也替她拒绝了:“堀哥你也敢啊,我俩未成年,带去你也玩不开。”
堀哥笑的促狭,点点头:“倒也是,我姐肯定今天要浪。你俩早点回去补作业吧。”
他说完转身就走。
傅从夜心想,堀哥还是挺有眼力劲的。
他靠在沙发上,问她:“你一会儿回哪儿?”
阮之南有点小不满:“回家呗。切,我马上就成年了,怎么就玩不开了。”
傅从夜挑眉:“你愿意跟他们玩么?要不你去。”
阮之南哼了一声:“我不愿意,跟他们玩没意思。我估计晚上要去鲁淡那儿蹭饭,顺便帮他抄点作业。我自己也还有篇作文没写呢。”
傅从夜:“顺路?”
阮之南挑眉看他:“怎么,还要蹭我的车?”
傅从夜:“蹭你的也行。”
阮之南:“你家要有人来接,我就跟你一块儿。主要是今天送我来的是刀姐家的孙叔,路上估计又跟我一嘴天津话的教育嘟囔,而且说不定接我爸一个电话,就把我捎回自家去。”
傅从夜其实想问的是她今天到底回哪儿住,迂回一大圈,终于可以接上这话题:“你今天不回去跟你爸妈住么?”
阮之南摇头:“俩人都没回来,我一个人就跟阿姨住,第二天还要迟到,何必呢。”
傅从夜:“那行,一会儿一块走吧。”
阮之南吃着吃着,傅从夜又端了个烤乳酪面包和洋葱金枪鱼出来,他俩干脆坐在屋里吃。
阮之南吃饱喝足了,看着外头好多人欢声笑语的闹腾,好像几个妹子还下泳池了,隐隐能看到泳池水面上飘着火烈鸟的游泳圈:“我们躲在这儿,是不是不太好。”
傅从夜常年都是当这种角色,跟他们玩的好不好也从未影响过他,他说:“没必要凑。她们也不是你朋友。”
阮之南想了想,除了黄平菱未必有几个女孩跟她能玩到一起去,就腿翘上来,跟上炕似的坐在沙发上,趴在抱枕上。
傅从夜以为她是郁闷了,他又觉得或许不让她去玩也不太好。
他安静孤独习惯了,但阮之南确实挺爱认识新朋友的,他就像是拽着她,不让她去在成为别人的社交圈焦点似的。
傅从夜清清嗓子,刚要说些什么,阮之南忽然转脸过来:“你爸妈离婚的时候,是有什么征兆么?”
傅从夜一愣。
他想起阮之南之前跟他们一起喝酒的时候,说起过她父母的事儿。
她是因为觉得自己父母要离婚了才问这事儿?
阮之南确实是想问。因为显然父母不是因为刀姐。
那到底是他俩就没问题?还是说没有刀姐,他俩也不愿走下去了?
傅从夜:“我那时候太小了,记不得了。”
阮之南也只是想问问他:“那他们为什么要离婚呢?”
傅从夜想了想:“原因好像挺复杂的,我也是从姑姑外婆之类很多人嘴里听来的。方笙……她以前是个挺冷心的人,她当演员前看过很多我爸的小说,很喜欢他的文字也很崇拜他。我爸追她的时候,她知道我爸的很多事,也挣扎了很久。但我爸觉得她对他小说的理解,她对他的避让,其实都是因为了解他是个混蛋,了解他的不安,是懂他的那个人,所以就想跟她过一辈子。但……其实我妈最后跟他结婚的原因,是因为我外婆治病缺钱。”
阮之南朝他靠过来些,在别人都疯玩的生日趴上,他俩就安静坐在没人的室内这样聊天。
傅从夜:“方笙跟他结婚后,对他很配合,我不知道她是因为我爸的钱或地位,或者是为了她的野心,她的配合让我爸觉得――用我姑姑的话说,就是找到真爱陷入爱河的狂喜和幸福。我姑姑说,虽然家里很瞧不上方笙,但我爸本来是个为非作歹的圈内混蛋,方笙却把我爸一路往正道上领,所以家里对她还算满意,甚至希望她能把我爸带回西樵的家里来。但是,后来我爸渐渐发现,方笙不是她的――怎么说,灵魂伴侣。”
阮之南有点惊讶:“那年头的人,会信这个?”
傅从夜笑:“你可别觉得那时候的人都随便结婚的。九十年代恋爱的人,很多都追求真爱,也追求人生知己的。其实有些位高权重男的都会因为另一半顺着他,而误以为自己被深爱着,但我爸却发现,方笙只是崇拜他,而不是爱他。她内心里能接受桀骜不驯、混蛋反叛的那个傅鹭,却不太能接受脆弱想哭,自卑逃避的他。你懂么,崇拜是不容许对方脱离某个形象,但爱是哪方面都觉得可爱的。而我爸却以为他浪了几十年,找到了真爱,可真爱却是假的――”
阮之南愣了好半天:“其实也不算是假的吧,你妈妈既没有伤害他,也没有背叛他,什么都做的很完美啊。”
傅从夜摇头:“我爸其实也挺可怜的。他不太在乎钱和地位,傅家他都能翻脸,但他看重爱,看重理解,看重精神世界。他觉得,活着,不遮不掩还能被人爱,才算存在过。他觉得他父母没爱过他,以前认识的姑娘也不是爱他,就他选中的这个结婚的女人,才是仅有的最珍贵的真爱。方笙只是稍稍对他另一面表现出了不耐,他就敏感的意识到了,其实可能这个真爱也没有,然后他就接着试探,就越试探越发现,方笙跟他的恩爱是壳子,是配合,而不是真的懂他。你想想,方笙那个性格的人,做完美的妻子完美的贤内助,听到我爸会突然因为这个理由要跟她离婚,她才觉得无理取闹。”
阮之南觉得有些理解傅鹭天真又炽烈的想法:“可我猜,你妈妈越觉得他要离婚的原因没道理,他就越明白,你妈妈根本从来就没理解过他。”
傅从夜叹了口气:“就是这样。我大了之后又查了很多报纸,才知道我爸离婚之后,大受打击,都觉得活着无望了。我那时候挺恨方笙的,觉得她其实就是欺骗背叛了我爸,但等我大了才理解……她只是跟我爸不是一类人。他俩离婚后,我爸给了她好多钱。就有点赌气那种,‘你不是爱钱么,我的钱都给你’那种。但方笙写了欠条,写了利息,说一定会还他。她不明白傅鹭把感情给了她之后的痛苦,但她却觉得他把钱给了她帮了她,那她就一定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