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其他 我养的崽都变成巨佬了[娱乐圈]

  国内音乐圈惯常的套路是这样的,综艺出道,卖几张专辑之后开始代言广告、给综艺当评委,出道的时候谁不是口口声声说的要追求梦想,过两年说不定连五线谱都认不得了。

  现在很流行什么百万调音师,大家无论水平如何,处理完之后都不会太差,专辑的销量有时候更多的是跟人气、颜值挂钩。

  大家都要生活的,为爱发电年轻的时候说说就算了,谁也别瞧不起谁。

  “你是哪里不满意?”负责人问,“我们可以商量。”

  方怀想了想,摸着鼻子说:

  “都不太满意。”

  他走到电子琴边随手弹了一段,很快又弹了一段——弹的就是方案上呈现给他的旋律,他自己又随便现场写了几个,这个东西并不难写,简直都有规律了,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比起曲子,更像是大同小异的‘产品’。

  负责人:“……”

  “那你想怎么样?”

  “我刚刚想好了,”方怀放在电子琴上的手指滞了滞,说,“这张专辑的名字应该叫……”

  “《深渊月光》。”

  “跳舞吗?有电音吗?”负责人问,“mv怎么拍有想法吗?”

  “不跳舞,没有电音,拍mv,但是不拍……不拍那样的mv。”方怀一个个回答道,“我不想靠脸来卖专辑。”

  负责人:“……”

  不是他说,这张专辑从头到尾都明晃晃的写着两个字。

  ——扑街!

  方怀这种人他见得太多了,有一点成绩就飘了,想着什么追求梦想、证明自己,以为没了那张脸、没了那些人气,还真的有人会只冲着音乐喜欢他?

  异想天开。

  最后还不是乖乖回来营销炒作,负责人想道。

  .

  从公司里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方怀轻轻吐出一口气,呼吸里都是秋天微凉的味道,天亮的时间变早了,金红的夕阳给整片天地都染上颜色。

  叶于渊站在门外,安静地等他。今天不是工作日,他并没有穿西服,穿了一件风衣,显出了几分不同以往的味道。夕阳安静地落在他肩上,漆黑墨色的眉眼一瞬间就被晕染开些温柔的颜色。

  方怀加快了脚步,走向他。

  “抱歉,等了很久吗?”方怀问。

  “不,”叶于渊微一摇头,“刚来。”

  叶于渊的家在离这里很近的地方,于是干脆没有开车,一起散步回去。今天是中秋节,晚上就要看月亮了,此时街上人烟熙攘,有人玉兔模样的玩偶服和路人合影。

  方怀今天穿了一件偏街头风的连帽卫衣,叶于渊沉默了片刻,帮他戴上帽子。

  而方怀又戴着口罩,这下是彻底认不出来了——可能也不太准确,他那双浅色的眼睛形状很好看,从口罩上方露出来,依稀能窥见俊秀的模样,整个人的气质还是很惹眼的。

  叶于渊虽然是社会知名人士,但抛头露面的少,大部分平民老百姓其实并不认识,走在街上不至于引起轰动。但两个人的相貌过于惹眼,这个搭配又有些奇妙,还是引起了不少注目。

  好在他们很快就从闹市区拐出去,进入了小巷子,落在身上的视线少了。

  天边的余晖一点点收敛,夕阳划过了最炽烈的时候,开始一点点褪去,将要入夜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

  方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而叶于渊安静地等待他,并不出声打扰。

  天黑的很快,当他们走到离叶于渊家里只隔一条小巷的时候,夕阳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很浅的月光。是中秋节,圆月还没有升起,清辉却已经洒向了大地,晚风轻抚过。

  “我不想跳舞。”方怀想了很久,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

  叶于渊安静地看他,片刻后,低声问:“嗯?不喜欢?”

  方怀说完之后,自己也有点困惑:

  “并不是不喜欢,就是——”

  他没有看不起舞蹈的意思,舞蹈是一门艺术,与音乐不相上下。

  他在参加《恒星之光》的时候还苦练过舞蹈,如果没有那段时间的练习,他最后也不可能拿冠军。

  就是……

  等到后来开始为《霜冻》作曲,等待他进剧组认识了更多人、接触了更多事情,林升云、封朗、董如澜……他渐渐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是舞蹈的错,”方怀有点困难地比划着,说,“但它似乎变成了一种附属品,嗯,因为歌曲并不足够好、并不能让大家满意,所以才需要舞蹈、相貌乃至各种各样的东西。”

  “……”

  “我想要做到最好的,”方怀认真的说,“不需要任何附属的最好,差一点点的,我都不想要。”

  “我是不是有点,”少年有点赧然地摸了摸鼻子,“任性?”

  或者说狂妄自大。

  刚刚在那里,他几乎能看见负责人脸上很清晰的几个字,狂妄自大。

  两人不知道何时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条有点老旧的街道,此时没有行人,再往后是叶于渊家所在的社区。那一片房价高的吓人,闹中取静,连带着周边的氛围都安静极了。

  街道保留着上世纪的原貌,一直没有整改,有一点点老香港的味道,路边是修收音机的店。月光在街道上安静的铺开,店铺收摊里,店主忙着回家和亲人赏月。

  这么一个晚上,几乎全国的人都在与所爱的人团聚,有家亦或是无家可归,都抬头望着同一轮月亮。

  叶于渊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淡声问:

  “任性有什么错?”

  方怀:“……?”

  男人沉默片刻,眸色微微一软,刚要说些什么,忽然方怀身后一辆车呼啸而过,叶于渊下意识伸手将他拥到怀里。

  他低声道:

  “如果能更任性一点,就好了。”

  “嗯?”方怀微微一怔,“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没有。”叶于渊拇指磨挲了一下袖扣,轻咳一声。

  “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叶于渊定定地看着他,说,“跳舞或者唱歌,只要你喜欢。”

  叶于渊想,自己有很多钱,也有足够的能力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护方怀安然无恙。

  这么多年努力工作和经营,不过是为了给他一个任性的权利。

  可惜这个小孩子太懂事了。

  他恨不得方怀更任性一点。

  ……也更,依赖他一点。

  第64章 喵喵喵喵

  这是中秋的晚上, 明月的清辉洒向大地, 秋日的夜晚,整个世界都染上暖融融的色泽。

  南市靠江,每到这样的晚上,江边人多的不得了。但月光如银鳞般在江面上浮跃的景象也的确非常好看,气氛安静平和,前几年偶尔还会放烟花。

  方怀和叶于渊回到家里吃完饭, 大约八点半的时候就出门了,去江边赏月。

  方怀显得很期待。

  从昨前天起,他就在问叶于渊:“你们赏月一般会做什么?是大家都聚在一起吗?”

  他从记事起跟着方建国过, 方建国这人又没什么仪式感,中秋节还喜欢一个人呆着喝酒,方怀从小到大每一个中秋节都是普普通通的过去, 八九点就上床睡觉了。

  然而这实在是叶于渊的知识盲区。

  “是的,”他沉默了许久,道,“他们……会去江边赏月,还有,吃月饼。”

  这是他知道的所有了。

  于是, 中秋节这天晚上,他们随大流、也去江边赏月。

  钱权的便利就在这里,叶于渊如果想要去江边赏月, 并不需要和大多数市民一样在江边挤来挤去、摩肩接踵, 先不说他自己名下的游轮, 只要开一声口,上赶着帮这个小忙的人多的是。

  晚上九点,方怀在甲板上像远处眺望,夜风撩起少年的额发,浅色的眸子印着暖色的月光。

  江面落着月光、倒映着无垠的夜空,岸边人烟熙攘,小孩子提着灯笼大呼小叫,有不知名的歌声远远传来,这种场景会让人的心不自觉安静下来。

  “在想什么?”

  叶于渊端着一个盘子放在方怀身侧,也同他一起向远处望去。

  方怀微微垂着眼睛,模样无端显得疲倦又温柔,像是陷在了很久以前的回忆里。他过了很久才笑一笑,回答道:

  “在想方建国……我爷爷。”

  ‘爷爷’这个词对他来说很陌生,他从来都是直呼其名的,这是方建国自己要求的。

  方建国的死亡,是方怀人生的一个巨大转折点。他的生活从那一天起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份痛楚均摊到他后来的所有人生里,他有一段时间甚至故意克制着自己不去想他。

  他的人生失去了主心骨,他被熟悉的环境驱逐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境地里,磕磕碰碰,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到现在,他终于能够回过头,看一看自己从那一天开始到现在的人生。

  ——还不算太坏。

  他在做自己想做的事,他遇见了很好的朋友,每一段以苦涩开头的经历,到最后竟然都是甜味的。

  今天的月亮很圆,没有一丝乌云遮蔽,清辉洒向人间。在那种光亮里,仿佛所有失去的都一一回归。

  叶于渊就站在他身边,安静地等待。

  叶于渊似乎很擅长等待,他沉默地立在夜色里,灯火与月光在江面上融融交织,而他没有显得任何不耐烦。印象里,他总是这样沉默地等待,一声不吭,等待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到来的结果。

  “叶于渊。”

  方怀看向他的时候,心脏忽然有一阵很轻微的钝痛,一闪即过,他甚至没来得及细想。

  “嗯?”那个几乎要融进夜色里的男人抬了抬眼睑,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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