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双双胡乱点点头,也没在意他说了什么,只问,“肖凛呢?肖总他怎么样了?我昨天晚上记得他头上受了伤!他.....”
话没说完,立即有人嘴快的抢答,“肖总现在在医院!”
“昨天回来的时候真的把人吓到,头上都是血啊我滴乖乖,还好情况不严重.....!”
“回来的路上他好像也摔过,据说脚扭了韧带拉伤啊.....”
聂双双听着,脑子嗡了一下,明明听起来不是很严重的伤势,却让她一整颗心开始七上八下不得安宁起来。
食不知味的吃过吐司热狗加烤土豆块的午餐,午后,聂双双便与人一同去了市区的医院。
去医院前,她先去路边店里买了些水果慰问品,等到了医院病房楼层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手里头拎着的那袋橘子,简直寒酸到不忍直视。
她脚步就有些犹豫踌躇,结果很快又听说肖凛去了医生那边检查。
一堆人呼啦啦拥去了诊室那边,聂双双留在病房区,照着指示顺着走廊摸去了肖凛病房。
病房门半掩着,她推门而入,不期然见到向晚正坐在病房外间的会客沙发上,弓着背,脸埋在双手间,低低地啜泣。
听到门开,她从手掌抬起脸,转过来看向门口,满脸泪痕。
“聂,小姐……!”见到来人是聂双双,向晚呼吸一抽,浑身像是激灵了一下,然后慌里慌张站起来,差点碰翻了茶几上的玻璃水杯。
聂双双也未料到会在这里碰到向晚,“向晚老师?!”顿了顿脚步,她走进病房,“我,我听他们说你没事,昨天从那么高的缆车上落下来,你现在...不要紧吧?”
昨天摔下去时,积雪很厚,缆车距地面的高度也只有十米不到,聂双双只受了些磕磕碰碰的皮外伤,算不得要紧。
向晚很快整理好自己的表情仪容,恢复成了平日里人们所见到的优雅演奏家,只有一双眼睛还肿着,“我没事的。昨天谢谢你帮我解开安全带,不然我也许也没法像现在这样,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向晚抿唇吸了吸鼻子,对聂双双诚恳地点了点头,
“谢谢你,聂小姐。真的很谢谢你。”
她眼中闪过复杂情绪,然而没等聂双双探究清楚,向晚便对她示意了下,匆匆离开了病房。
又只剩下聂双双一人。
聂双双摸摸鼻子,平复了两秒心情,然后走向沙发,把她那袋有些拿不出手的橘子悄悄放在茶几。
橘子碰上玻璃桌面,病房门又开了,肖凛随身的那个助理一边讲着电话一边进门,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在讲哪国外语,表情看起来还挺严肃。
挂了电话,助理柯信才注意到沙发边上杵着的聂双双。
大约是刚打过电话,情绪还没缓过来,柯信跟聂双双简短的打过招呼寒暄,当聂双双问起肖凛情况后,他终于还是没忍住,对她感叹了两句。
“聂小姐,我知道你也是这次事故的受害者,但对肖总那边也有很大的损失。他今早原本要回德国那边去给项目签字,结果因为这次事故,不得不暂时搁置――”
这个“暂时搁置”,很大程度上意味着,项目十有八九要出变数。
“错过了项目最好时机,未来肖总就需要跟对方重新谈判。而且这个项目公司里本来就有一小部分高管一直不看好...”
助理说着说着,语气听起来竟有那么几分幽怨。
聂双双就被说得心里冒出罪恶感,“嗯...哦。对不起。”
助理忽然察觉失言,立刻住了口,只看着聂双双又叹了口气。
――肖家和ts内部高层那些弯弯绕绕,说给她听估计她也听不明白。
他把视线从聂双双身上移开,眼睛一瞟,便扫到桌上忽然多出来的那袋橘子。橘子......?助理诡异地看看聂双双,又诡异地看看橘子,就在此时,肖凛做完检查回来了。
室内略有尴尬诡异的气氛此时被打破。
聂双双望向肖凛。
他刚拆了绕着头部的纱带,只在额角固定着两块白色纱布,面庞依旧是冷峭的,但看起来比聂双双想象中要精神得多,深邃的目光直往她这边看过来。
“肖先生……!”聂双双不着痕迹地从橘子边上挪出来。
肖凛盯着她沉默地看了好几秒,直看得她觉得自己浑身要被看透,才把视线转向助理,朝着大门偏了偏下巴。
助理会意,立刻识相地离开。
门被带上,房间里便安静下来。
聂双双却依旧没觉得放松,她有无数话相对肖凛说,可临到嘴边,想说的太多,又反而不知道该先说什么才好。
她下意识捏了捏手指,深吸口气,把目光从肖凛身上撇开,走回茶几。
“肖先生,你的伤还好吗?医生怎么说?”然后把语气重新放回平常的位置。
她转头俯身去打开水果袋的塑料袋口,“昨天谢谢你,我路上带了点橘子过来,你要不要――――!!”
可手指才刚碰到塑料袋,左臂便被大力拽起,随后肖凛揽住她的肩膀,凶狠地吻下来,直接吞没了她的后半句话。
那是个又深又长的热吻,男人肆意地掠夺,她的唇齿一遍又一遍感受着灼烫的气息。聂双双被亲吻得重心有些支持不住,身躯一偏,就歪在了皮质沙发宽阔的扶手上。
肖凛如影随形地覆上来,一手抓着她纤细的肩膀,一手捧着她一侧的脸颊,深而沉地用力吮着娇软的唇瓣舌尖,像是要把过去十年间,他缺席的那些时间,一点一滴,全部填补回来。
全部。
“双双……”
直到聂双双被吻得呼吸困难,肖凛才把她稍作松开,沉叹着她的名字。
聂双双脸蛋嫣红,像熟透了的蜜桃,耳朵尖也红通通的,“肖总,你你你好好说话,君子动口不动手……”泛着亮泽的红润嘴唇随着话语一张一合,白色小巧的牙齿隐约显露,于是很快她又被吻住。
肖凛亲着也不安分,随意的就把玩着毛衣,粗糙的衣料一下一下刺得人皮肤都起了颤栗。聂双双就差点发出惊叫了,手掌用力拍着他的肩,待到有了说话机会,红着脸急急匆匆道,
“不行不行不行!君子动口不动手!!”
肖凛这折腾她的劲,哪里像个昨晚脑门才受过伤的人……
听到聂双双的话,肖凛凑到她耳边,牙齿咬了下细嫩的耳垂,暗哑着嗓音,“你这话的意思是,想让我对你下边也全都动口?”一边说着,一边手里对着她肩膀又是轻轻一捏。
“不要!不想!!狗男人!滚开!!”聂双双眼睛红了一圈。
他又曲解她的意思!
肖凛却轻浅地笑了,嗓音沙沙的磨着她耳朵,“昨天晚上背你回去的时候,你不还哭哭啼啼问我要是我不在了你怎么办?还把我送你的东西当宝贝一样藏着。”
聂双双脸红的要滴血,咬着唇扭过头,完全不回答他的问题。
肖凛仍贴着她的耳朵,以极低的声音问,“你就没想想,要是我一辈子都恢复不了记忆,你该怎么办?”
“.........”
泪水终于再一次,盈满聂双双的眼眶。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作者太懒所以每天作话几乎都空着但是这样好像有点显得我是个冷漠无情的码字狗所以我决定今天要把这里填上!啊,顺口气!
第79章
还能怎么办,凑合凑合就那么扛下去呗。
聂双双动了动唇。
可声音像是被卡住了似的,对着近在咫尺的肖凛一个字也说不出。
肖凛就等她。
她把眼泪从眼眶逼回去,却还是说不出口。
“嗯?说啊。”他手指揉上她被亲得略有红肿的唇,铁了心似的要问出答案一般追问,“你怎么办?”
聂双双被问的恼了,脸越发有些红,“什么怎么办?”她反身向上,攀着他的肩膀一口咬向他耳朵,学着他过去的恶劣声线回道,“你猜啊!”
这一口的力道跟刚长牙的小奶狗似的,咬在肖凛耳廓,又濡又软,只勾得男人呼吸粗重起来。
他单手捏住她皓白的双手细腕,将她双臂举过头顶,低声威胁,“你不说,我真的要对你下面动口了。”
聂双双受惊般的抖了抖,侧过脸弓起背急急匆匆去护着自己的身躯,“就不告诉你偏不告诉你你猜吧!”
结果动作幅度过大,肖凛按住她时又没用大力气,一下子,两个人便从宽阔的沙发扶手滚到了长条的沙发座上。男人沉甸甸的重量压在纤瘦的身体,腰部正好挤在她穿着牛仔裤的两腿间。
空气忽然就静了。
胸口紧贴着胸口,呼吸交缠着呼吸,心脏间的跳动清晰可闻。
却无人说话。
就这么过了良久。
“聂双双。我猜不到。”
肖凛终于沉叹,嗓音低哑。
他撑起身,顺势绕过聂双双的肩膀腰肢,把她揽进怀中,然后,紧紧收拢双臂,越收越紧。
他想他这半生从不服输,却总是败给这个名为聂双双的女人。无论是久远的十年前的过去,还是纷乱复杂的如今,年少的青涩与成人后的成熟相互碰撞,最后殊途同归。
而他其实从未改变。
某些东西早就刻入骨髓了。
至死,灵魂上都烙印着对某个女人的感情。
可此时的聂双双却全然不知肖凛的那些悄然变化。
男人把她搂的太紧,她被抱的不舒服,就拍着他胸口从他怀中挣出来。
仰头透了口气,目光不经心地顺着男人的喉结下巴,看到了他的脸庞眉眼。
一双漆黑的眼瞳幽深专注,倒映着某个人的影子,是两轮小小的她。
“.....”她凝住视线,忽的就被这目光戳到了心。
那些别扭的心情便也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她张了张口,望着他眼中的倒影,像被这目光打败了似的,闭眼,“肖凛。谢谢你能来我身边。”
整整十年的时间在肖凛身上汹涌流逝了。可是直到不久之前,她才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无论是少年的小七,还是成年的肖凛,都是永远住在她心里的,同一个人。
即使她与他之间横亘着未婚妻,向晚,外人的眼光,眼界的差距,身份的鸿沟,记忆的空白......这个事实也不会改变。
聂双双睁开眼睫,仰起脖子吻了吻肖凛的眉眼。
她的吻很浅,蜻蜓点水一样就退下,然而这一吻却仿佛对肖凛宣告了某种讯息――他敛下越发幽深的眸光,嘴唇吻住她,手指拨开毛衣领口触上光洁肌肤下的琵琶骨,再顺着往旁移下肩带――
“咚,咚”,
“吱呀――”,就在此时,随着一阵敲门声,病房门被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