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忻:“……”
要不是尤忻还在,谢予安都想给钱灿比个大拇指了,不过他顾忌着尤忻还在,想给尤忻点面子,所以抿着唇没有露出笑,只是用手捏着下巴努力维持着微笑。
“那你就睡得着了吗?”而尤忻已经被钱灿逼得差点崩了平时安静温和的人设,咬牙切齿道道,“我找谢予安看看剧本怎么了?这个点该睡觉了,那你怎么会从沈宵红房间里出来?你们也在讨论夜光剧本吗?”
“我们没有讨论剧本。”钱灿理所当然道,就好像他手里拿着的东西不是剧本似的,“我们在斗地主。”
尤忻问他:“呵呵,那你怎么又不打了?”
钱灿说:“我钱输光了,现在要去喊苗小思过来接我的班,怎么,你也想玩斗地主吗?要是你来,我们刚好四个人,干脆打麻将算了。”
尤忻:“……”
谢予安:“……咳咳。”
谢予安这次再也忍不住,笑了两声,随后连忙用咳嗽掩饰过去。
钱灿又赶紧指谢予安眼底的黑眼圈说:“你看谢予安都咳成这样了,他那两个黑眼圈基本可以拿来研磨,我看他再不睡觉就要猝死了,我们还是别打扰他睡觉续命了,走,你睡不着的话我们打麻将去。”
“你们自己玩吧!”尤忻算是看明白了,只要钱灿在这,他今晚就别想再找谢予安说上话,于是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回到744房间狠狠地把门摔上。
“他都没输钱怎么脾气比我还大。”钱灿小声嘀咕着。
谢予安心想,他要是尤忻这会肯定也离气死不远了。
不过钱灿从沈宵红房间里出来还是让他有些惊讶,谢予安想起钱灿之前和他提到过说沈宵红是他的女神的事,难道钱灿和沈宵红真的……于是谢予安就有些含蓄地问他:“灿儿,你怎么会在小红老师房间里?”
钱灿疑惑地看向谢予安,说:“我不是说了吗?我们在斗地主。”
谢予安沉默几秒,缓缓道:“你们真的……在斗地主?”
钱灿回答他:“是啊,不过我钱输完了,现在他们想玩拱猪,让我去问问苗小思想不想玩。”
钱灿话音刚落,沈宵红的房门再一次被人打开了,缪柏轩、夏叙和她都站在门口:“钱灿,你喊到人了吗?”
沈宵红看见谢予安后眼睛一亮,“诶,予安,来玩拱猪吗?”
谢予安:“……”
“来嘛,来玩拱猪。”沈宵红兴致勃勃地来拉谢予安,“刚好《真实的剧组》在播了,我们一边玩一边看看摄影组都拍了我们什么啊。”
“今天就不来了。”谢予安摆摆手,婉拒道,“我得睡觉了。”
“现在才八点,你就睡觉了?”沈宵红挑眉,随后凑到谢予安耳边问他,“是不是沈重城他不准你和我们深夜相处?他又不在,你不说我们不说,没人知道的。”
你弟弟现在就在我衣柜里躲着呢。
谢予安不好给沈宵红解释,正在想其他拒绝理由,钱灿就对沈宵红说:“沈老师,予安他昨晚没睡好,就让他去睡觉吧,我看尤忻就挺有空的,我们去问问他玩不玩吧。”
“昨晚没睡好……”沈宵红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目光在谢予安整齐的衣物和白皙的脖颈上停顿了一会,忽然笑了起来,说,“我就说钱镇川今天为什么忽然来送红鸡蛋,啧啧,行行行,那你睡觉吧。”
谢予安终于把沈宵红和钱灿都送走了,他关上门后两边脸颊的绯色已经掩饰不住了,沈重城从衣柜里出来,脸色不太好看。
谢予安抬手想关灯,让屋子重回黑暗,沈重城却过来拦住他说:“别关灯了。”
“不行。”谢予安现在还没到能和沈重城开着灯做的地步。
沈重城见他拒绝得这样坚定,勾了勾唇角说:“不关灯的话,我控制不好力道,一会又把你舔得……”
“好好好,开灯,开灯!”谢予安现在怕极了沈重城张嘴说话,担心他说出更多没羞没臊的话,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来,“你想开就开,但是不许乱说话。”
结果沈重城沉思几秒后,忽地又改口了,他说:“不开灯也行。”
谢予安将信将疑:“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沈重城走到谢予安身边,双手撑在他的身侧,将谢予安整个人拢在自己怀里,“关灯吧。”
话音一落,沈重城就握着谢予安的手压上开关,把屋里的灯全部摁灭。
整间屋子重回黑暗,视觉的孱弱伴随而来是触感的敏锐,因此沈重城在他颈侧的亲吻就变得格外滚烫和缠绵。
谢予安被沈重城带到床上,他不知道沈重城又想玩什么新花样,蹙着眉半推半就地问他:“你、你到底又想干什么?”
说完这句话谢予安就有些后悔了,生怕沈重城说出那句“干你”的经典对白。
然而沈重城什么没说,只是用实际行动在践行着他的回答,因为才刚开始,倒也不累,只是觉得舒服,谢予安抱着沈重城脖颈哼哼的时候还在心里想:唔,今晚这家伙还挺乖嘛。
但这个念头刚刚划过他的脑海,沈重城就忽地低下头在谢予安耳畔说:“宝贝,翻个身吧。”
哦,这是他今晚想要玩的新花样?
谢予安接受力还是很好的,虽然有些人觉得这个姿势可能带着些屈辱的意味,不过他觉得沈重城估计就是想试试新的姿势尝新鲜,他自己也乐于和沈重城尝试不是太过分的花样,于是就翻了个身,双膝跪在床面上,手肘撑着柔软的枕头等着沈重城接下来的动作。
“嗯?这么乖?”沈重城见谢予安这样听话低笑一声,俯身和他脊背相贴,亲昵的吻落在他耳廓上,“老公爱你。”
谢予安闭着眼睛侧过头,和沈重城交换了一个湿吻,结果下一瞬他就感觉面前有刺目的光线出现,谢予安赶紧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面前放了个手机。
手机屏幕上正在播放《真实的剧组》,沈重城一边动,一边用手指调高了外放音量,沙哑着嗓子道:“来,我们接着看这个。”
谢予安:“……”
《真实的剧组》并不是同步播放今天剧组里发生的事,而是播放前一天的事,现在《真实的剧组》播放的是任文骥和钱镇川在说话的背影,任文骥和钱镇川滔滔不绝谈论自己伟大抱负的声音也被录到了,弹幕刷刷刷地飞过——
【软糯糯的小四子:看不出任老板除了会玩嫩模以外还有这样的伟大抱负啊,不过我很奇怪,这些大老板们都这么闲的吗?几乎可以天天来探班。】
【羽州:所以说任皇子心怀不轨啊,你别把他想的太高尚了,摆拍痕迹严重,一看就是演的。】
【风来吴山:那他到底是对谁心怀不轨,小百合吗?任皇子可是直男。】
【潇潇复萧萧:当然是谢公子啦!我站一秒皇公子邪教!】
【此去经年:住口!我公子扎揪揪才是正统教主,啊啊啊啊啊快看!沈先生在喝公子喝过的青木汽水啊!!!】
谢予安咬着下唇低低闷哼,面无表情地看着弹幕上瞬间飘过大量尖叫——有没有搞错,沈重城这才是摆拍痕迹明显啊!
这两个镜头剪辑得十分微妙,仿佛谢予安真的和沈重城含情脉脉地在喝同一杯汽水似的,要说里面沈重城没动一丝手脚谢予安能立马改姓。
而一些观众也发现了不对,已经开始小撕谢予安是不是和沈重城早有一腿,靠着他才进了《相遇过》剧组,不过还没撕起来,镜头下一秒就转到了其他人也在拿着青木汽水喝的画面上,还把路人的声音都录了进去:“钱老板人很好,请剧组里大家都汽水。”
于是撕也撕不起来了,这汽水剧组每个人都有,谁也不能确定沈重城喝的到底是不是就是谢予安喝过的那杯,沈重城这一招黑锅转移玩得极其之顺手,成功让钱镇川出来顶锅。
但是也有一些谢予安和沈重城的cp粉不甘心,四处寻找着蛛丝马迹——
【傻白甜:我敢打赌,沈先生喝的汽水就是公子喝过的那杯!明明杯子里的汽水容量都是一样的!】
【故城长安何在:cp粉你们醒醒好吗?不要随便拉郎配,sb腐女真的是看到两个男人就要说他们有一腿,没看到沈先生刚刚在一直和在沈宵红说话吗?】
【叶络:右上那个,照你这么说刚刚陈医生也在和沈宵红说话啊。】
【夜朝:都是剪辑的问题,五分钟之前陈医生还在和他家予安儿说话呢,难道你们又要说这是贵圈真乱?就算一起喝了杯青木汽水又怎么样?间接接吻而已。】
【谢公子的相公:是的,间接接吻而已,说不定私下里他们嘴都亲过了。】
【愿来世我是一条海参:佛了,楼上又一个sb腐。】
“看看。”沈重城用手指点了点“谢公子的相公”发送的弹幕,开口道,“终于有个明事理的人来说话了。”
“我刚刚在衣柜里就在看这个,没拿耳机只能看字幕,不过前面都是你和你的陈医生在说话,我也不想听你们在说什么。”沈重城的语气里还带着点宽容大度的意味,咬了口谢予安的耳垂道,“现在网上关于你们两个的cp可是炒得火热呢,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你们还一起看过夜光剧本?”
“我们没看……”谢予安攥着床单,努力想要自己说话的语气凶狠一点,好不容易提起一口气就会被沈重城撞散,出口的声音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威慑力。
难怪沈重城刚刚那么乖!在衣柜里没发出一点声音!敢情他一直躲在衣柜里看综艺节目呢,甚至来了床上还要看!
沈重城还津津有味评价道:“这个综艺还挺好看的,我第一次这样追一部综艺。”
谢予安觉得自己也是服了,他抬手想要让手机黑屏,可是他刚抬手就被沈重城压住,被男人咬着耳朵问:“嗯?不乖了?想干嘛呢?”
“关、了它!”谢予安咬牙道,“我不想看到它了!”
“等看完再关。”沈重城不容置喙地说道,随后自认为贴心地对谢予安说,“你累了?那你坐我身上,帮我拿着手机给我看?”
谢予安闻言不敢置信顿了半秒,没想到沈重城居然可以不要脸到说出这样的话,他被羞耻心激得迸发了一些力气,猛地挣开了沈重城的桎梏,伸手乱点着手机屏幕想要退出视频播放器,可是他连连点了几下,屏幕也没任何反应,还是好好地放着。
“别点了。”沈重城重新把他的手捉回去,“我是锁屏播放的,就知道你不老实。”
谢予安快被沈重城气哭了,低头就往沈重城的手臂上咬去,刚准备使力沈重城就威胁他:“你咬了我明天就穿短袖。”
谢予安只得住口,委屈得浑身直颤。
沈重城又俯身来问他:“下次开不开灯了?”
“不开。”谢予安吸了吸鼻子,嘴硬道,“我要去找尤忻看夜光剧本,关着灯看!”
沈重城嗤笑一声,啧啧道:“好好好,都依你。”
就在沈重城说完这句话后,没过几分钟,谢予安和他都听到门外传来阵阵嘈杂的喧哗,似乎有很多人聚集在外面。
谢予安竖起耳朵仔细辨认着外面的声音,对沈重城说:“停、停一下。”
沈重城道:“别管他们。”
“予安儿~”结果沈宵红却突然来敲他们的门了,还拍得特别响亮,“出大事了!你没事吧——”
沈重城顿了下动作,随后咬牙切齿低骂道:“沈晓红!操!”
谢予安得了解脱,把沈重城推到一边,软着腿下地,抓了自己的衣服穿,沈重城又来抓他的手腕:“别走。”
“你没听到小红姐说出事了吗?”谢予安手指都还是抖着的,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被沈重城弄的。
“她就是故意的,你理她做什么?”沈重城皱眉道,“要是出事了你家陈医生不会来救你吗?”
完了,陈医生这个梗在沈重城这里也是过不去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钱灿的声音也在门外响起了:“沈老师,予安儿他睡觉呢,也没什么事,别喊他了。”
沈重城挑了挑眉梢,对钱灿的印象好点了,但嘴上却还是故意逗着谢予安说:“你家陈医生来救你了。”
“就你话多。”谢予安又羞又怒,扭开床头灯把被子盖到沈重城头上,穿上之前沈重城穿的那件睡袍走到门口,没有开门,隔着门问钱灿和沈宵红发生什么事了。
“就是尤忻房间里的烟雾报警器响了,现在他屋子正在下雨呢。”沈宵红笑了一声,意有所指道,“唉,看到尤忻我就想到我那命苦的弟弟,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钱灿不知道沈重城就是沈宵红的弟弟,听见她这么说还问了句:“沈老师,你弟弟怎么了吗?”
“我好久没见他了,有点想他。”沈宵红说,“我想死他了,真希望下一秒就能见到他。”
“想他的话,可以给他打电话。”钱灿弄不懂沈宵红的弟弟和尤忻有什么关系,他只是觉得沈宵红如果想亲人了的话,可以打个电话联络感情。
沈宵红:“不用,我弟弟知道我在想他,说不定我下一秒就能见到他了。”
钱灿耿直道:“这不太可能吧?”
沈宵红勾唇道:“陈医生,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其实是猩红女巫,而我弟弟是快银,这世界上没有谁比他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