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根基浅的,一来到这儿就惊了。他们本来以为就是个新企业入驻,没想到脸面这么大,能请来市里这么多大佬,一瞬间对秦氏拍卖行的印象深了不少。
张望寻着秦昊的身影,想套个近乎了解一下,却没找到正主,只能摇摇头先互相应酬了。
秦昊刚把苏妙给接来,接的时候她还在教室,秦昊本来看到高三应考条幅略微心有愧疚,怕耽搁了苏妙学习,瞧见年级榜单上的名次,又心安理得了。
次次年级第一,哪儿能被这点小事儿轻易耽误啊。
趁着赶去品鉴会的路上,秦昊简单给她介绍了这次来的人,“……主要还是本市的地头蛇,要是长久在青市住下去,你多认识点人也方便。苗家继承人也来了,叫苗英杰的,是顺带来我这儿。”
说到这儿语气似乎有些不忿,唇角浅浅地撇了下去,“来我这儿也不是诚心诚意的,还带个不知身份的外人,连个介绍都没有。说是从深山老林里出来的,哪能让他这么重视。”
苏妙听他发着牢骚,又听他讲到古董,说秦家有不少几百上千年的老物件,忽然开口问了一句:“你说若是一个人生在一千多年前,他现在还会活着吗?”
“当然不会。”秦昊失笑,“风水术士本就命短,若专心修道,据天门派记载,寿命最长一位师叔不过活了三百年。一千多年……怕是残存世间的鬼魂吧。”
苏妙唔了一声,觉得也是自己傻了。
“说起来我们天门派最有天赋,修为也最高的,还当属那位天纵奇才的祖师奶奶,可她才活一百多年就作古,令人费解。”
秦昊不知道,那位祖师奶奶此时正坐在他身边。
目的地很快就到了,两人下车,迎着大门走进去。
秦昊一进去就引起了注意,许多人簇拥过来,同他打招呼,眼神也没少往苏妙身上扫。亲自接进来,秦昊看起来对她还挺重视的,两人之间的动作又算不上亲密,这关系就让人觉得耐人寻味了。
不就是个普通的女学生吗?
自然也有些知情的认出了苏妙,擎着酒杯就围上来,满面红光苏大师苏大师叫着,活像传销现场。
不知情的围看着,发现叫苏大师的那些还都挺有名望,不由更加疑惑了。可到底连名字都不知道,不好意思上去搭讪,只好在一边听着,静观其变,又找相熟的人打探。
没多会儿,苏妙的名头就传开了。包括上次唐朝大墓的事,被传得神乎其神。
国人虽然很少宗教信仰,对这方面还是有些敬畏的,特别是他们这些有钱有势的人,基本需求满足了,吃穿不愁了,就开始想点有的没的。
风水师,那可是奇人啊。
一旦涉及到诡异奇谈,都容易被夸大,再加上是一群大佬吹捧的,不一会儿在场众人都对苏妙敬畏起来。
苏妙微笑着喝完两杯酒,才终于从人群中脱身。
秦昊帮她把剩下来打招呼的人应付开了,才苦笑着道:“这样也好,他们都认识你了,以后办事儿方便。”
苏妙点点头,知道他是好意。
又听他说:“我再带你去见个人。”
“我虽然在秦家权力大点,但并不算嫡系。小时候秦老爷子看我天赋好,就把我带到身边养,让我叫他一声爷爷。但那个苗英杰,是正经嫡系出身,以后要继承家里产业的。”
话说着,角落一处沙发就到了,垂着水晶帘子,隐约能看见外面,却隔了开来,让人知道这儿坐的不是一般人。
苏妙在秦昊身后掀帘进去,还能听见外面的嘈杂人声,沙发上坐着两个人,她目光掠过去,唇角的微笑几不可见地僵了片刻,又恢复。
秦昊指着其中一个人给她介绍:“这就是苗英杰,人不算着调,勉强能做个朋友。”
苗英杰把手机上运行的游戏关了,冲他呵呵一声,转向苏妙,诧异地瞪了瞪眼珠子,便笑开了:“您就是苏大师?听过大名,久仰久仰。”
要介绍另一个时,秦昊却犹豫了,他连这个人名字都不知道呢。
男人气质清隽,身材修长,穿一件黑衬衫,清清冷冷的眸子一瞥,便跟外面的嘈杂细碎声隔开了。
苗英杰介绍完自己,气氛稍微胶着了两秒,因为苏妙压根儿没搭理他。
她的目光停留在男人身上,疏忽笑了,向他伸出手。
秦昊惊了,在他印象里,苏妙还是第一次对人这么主动。打量一眼男人的脸,他心情复杂,想自己长得也不差啊,怎么就不能让人特殊对待呢?
或是这人的长相又比不差高出一个等级,凤眼尾挑着,透出一种高贵清冷的疏远,唇也是薄的,更添些距离感,偏五官都长在最该长的位置,眸子黑白分明,唇是粉的,脸是白嫩的,模具般捏出来,最能欺骗小女孩儿的长相。
小白脸。
秦昊抿了抿唇。
苏妙微笑着伸出手,开口:“你好,我是苏妙。”
那张脸冲击力太大,像是做了一场大梦忽然苏醒,又陷进梦里营造的虚境,苏妙终究没控制住自己,哑着声嘴巴一颤,又换了个称呼,“司辰?”
气氛开始有些不对了。
司辰扬起头,一向淡漠的眸光似乎被什么触动,隐忍着,注视着她。
他认出来了。换了个壳子,还是能认出来。
苏妙的微笑愈发深了,眸子却更凉。因为苏妙这个名字,是他起的啊。
千年前的一个小乞丐哪有什么名字,他收她为徒的时候,讲这两个字合她命数,名字就定下了。可他离开后,她就再没以苏妙自居过,世人只知道灵玉真人,重活在这身体里,也是命数。
秦昊差点没反应过来,“司辰,什么司辰?”
见苏妙紧盯着沙发上的男人,他几乎是没过脑子地指着问了一句:“他叫司辰?”
又恍悟过来,似乎是终于意识到,“你们认识啊。”
苗英杰收起了手机,瞧着苏妙,脸上神色凝重起来。司辰在山上呆了十八年,可他没记错的话,秦昊说这女孩儿还没成年吧?
这段时间司辰一直在他这儿,没独自出去过,总不可能是刚认识的。再看看司辰神色,表情多少年没变过冷着一张脸,偏听见她说话有了变化,没什么深层的关系,他才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