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菱一时也没什么更好的计策,索性趁着夜色出门去,还能避开一些耳目些,只要他小心些。他目光沉沉,终是沉沉叹出一口气去。
夏瑾渊和陆萦沁伪装成一对西域的父女组合之后,便在那个客栈一住几日,偶尔表演个杂技,说个故事,也能招揽客人。老板高兴也还来不及,也便不赶着他们。夏侯菱坐在角落里,一边喝酒,一边将一锭碎银子放入托盘中。
小二躬身一礼,夏侯菱便折了一枝花,放入托盘中,又笑指着陆萦沁的位置道:“这是我送那位姑娘的,劳烦了。”
这本是他们约定好的暗号,因此陆萦沁见了,眼前一亮,暗道一句终于来了,便有意一笑,用磕磕绊绊的话道:“这位小哥,可否请那位客官一见。”
夏瑾渊放下拍的铃鼓,学着她的模样,磕磕绊绊道:“父亲,不准。”
小二哑然失笑,不再理会这一对活宝‘父女’,而是小跑请夏侯菱来了。三人虽是坐中堂,却隔着一层厚厚的帘子,只能看见身形罢了。
加上这地方嘈杂非常,倒是掩人耳目的好地方。陆萦沁反手一拨琵琶,以唇语道:“今日来的有些迟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夏侯菱以扇掩面,同样以唇语回道:“我的眼线回报,皇后和夏修轩可能要按捺不住了届时他们极有可能花招百出,也许我会无法顾及到你们。”
夏瑾渊刚唱完一句,即刻以唇语接到:“我和沁儿哪里需要你顾及,倒是你,别到时候阴沟里翻了船,要沁儿和我相救才是。”
夏侯菱苦笑回道:“你这人怎么一点脸皮都不知道给我留,让人怪难为情的。我虽算不得友,好歹也有几分色吧。”
夏瑾渊闻言,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又道:“男色误人,这麽晚了,快快回家去吧,否则到时候大祸临头,可难救呢。”
夏侯菱确定夏瑾渊确实是满嘴都是炮了,若有所思地看了那易容而成的四十来岁面容,忽而轻笑一声道:“我年轻,偶尔熬熬夜不在乎,不过我还是回去了,您啊,就在这儿呆着吧。”
陆萦沁听两人压低了声音的言语交锋,几乎要捧腹大笑,半晌才抑制住这种冲动,又道:“好了好了,你自己也小心些,快走吧。”
夏侯菱闻言,点了点头,当真不再逗留,飘然而去。回到府上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他推门之际,门口酸枣树微微摇晃了一下。
夏侯菱一时感觉颇为奇异,皱着眉头回望而去,空空如也,并没有什么人,这才压下浮动的心思,认为自己仅仅是恍神了,这便大踏步走入庭院之内。他忧心忡忡,实在没有什么看书作画的心思,喝了两杯助眠的酒,便睡下了。
夜间风凉,将窗棱吹出一个小小的漏洞来。夏侯菱本就浅眠,此刻更是不舒服了,翻了个身还要再睡,却感觉到了一股沁凉的意味,霎时清醒过来。
他不会辨错这感觉,是……杀气。夏侯菱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