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宋子言,格格多多少少有点不好意思,自从那唯一一次亲密行为进行到他脱裤子之后,格格就没有再联系过他,两人心照不宣,维持了体面。
如今再见,他还是那么风度翩翩,但格格看着他的时候心里却只剩下尴尬,从前的火花真的熄灭殆尽了。
宋子言先跟她打招呼,两人交换了一下近况就分开了,格格去找铁铁她们吃饭。
叁个女孩话题自然绕不开宋子言,楚怡不明内情,格格小声告诉她,“performanceissue……”
楚怡懂了。
格格其实挺感慨的,她在想如果宋子言没有这个缺点,他会不会是她的季回呢?
晚些时候,格格刷到宋子言朋友圈,他发了好多照片,不知道哪里的森林,宋子言乘着木筏飘荡在湖面,四周青翠环绕,还有晨起的雾气,真有点仙境的飘逸感,看着照片都很让人放松。
吃饱饭,叁个女孩去室外酒吧坐着聊天,又遇到了宋子言,宋子言在剪辑视频,他现在在油管上做视频,旅游主题,订阅不低。
他主动邀请格格叁人一起坐,格格没好意思拒绝。
点了喝的,格格问起他朋友圈的照片坐标,竟然就在距离此处15公里的地方。
“那边马上要开发建疗养院了,可惜了。”宋子言说,“你们有空可以去玩一下,天然氧吧,适合放空。”
“听上去很不错的样子,给个定位吧。”
宋子言从电脑上翻出视频给她们看,他早上去的。
他问格格,“你的微博怎么都没运营了?”
“密码不记得了。”格格回答,那还是大学时候热衷分享自拍吸引了一波粉丝。
宋子言邀请格格,“要不要帮我录一期播客?最近正好在做容貌焦虑的主题。”
听到这话,铁铁倒吸一口气,来了来了,报复来了,好家伙,找陈格格谈容貌焦虑,明天醒来格格就会被八百万网友骂成筛子吧,这男的够狠的啊!
她阻拦,“别了吧,你不认识陈格格啊,她就是焦虑制造者,你让她播,就是跟世界为敌啊。”
格格很无语,她问楚怡,“这是在关心我吗?”
“是关心。”
“听着不像呢……”
宋子言说,“漂亮的人说外表不重要的陈词滥调已经没人愿意听了,换个新鲜观点也不错。”
格格这人就是激将不得,她跟铁铁说,“你太不了解我了,除了完美的容貌,本人还有深刻的内涵。”
她陈述自己的观点,现在所谓的容貌焦虑其实并不是对美丽的过度追求,而是对一种美的病态追求,不管多高都想要90斤,不管什么脸型都想要尖下巴大眼睛双眼皮,美颜相机上八百个滤镜拍出来都一样,你的朋友圈照片放到别人朋友圈都不会觉得有问题,因为无法发自内心认可美有各种各样,所以逮着一张脸型死磕,这种人怎么都会焦虑,如果明天流行胖美人,她也会焦虑自己胖得不够份量,跟风罢了,没有自我。
楚怡很赞同,但她心底会觉得容貌是把双刃剑,比如她和陈格格都算很漂亮的人,就因为性格不同成长环境不同,人生截然相反,一个天堂一个地狱,所以平庸也没什么不好。
几个女孩热烈地讨论这个话题,格格建议采访铁铁,“作为看着我一天美过一天的见证人,你问问她焦虑不焦虑?”
铁铁说,“因为你的存在,谁也给不了我焦虑。”
“不客气。”
“不是在夸你。”
“我不听!”
宋子言一直在记录,他觉得这期节目一定有不错的反响,所以真诚恳请叁位女性帮忙录制,节目内容光容貌焦虑不够丰满,当然还要谈谈两性关系爱恨情仇,这一点楚怡就退却了,爱恨情仇她一个字都不想提。
因为要整理提纲,四人约好明天白天录,正好早上宋子言带她们仨去森林浴。
晨起露重,格格加了件外套,他们一行人来到森林,管理处的工作人员给开了叁个竹筏,宋子言和楚怡单独乘坐,格格和铁铁同一个。
格格很少这么平静过,恍惚间有种遁入空门的错觉,什么爱啊情啊勃起障碍啊,在这种环境之下想一想都觉得浪费脑细胞。
她感触良多,摸到铁铁的手握住,轻声说,“铁铁,我觉得在这可以忘却一切深仇大恨。”
铁铁呼呼呵呵睡着了。
“妈的……”
回到酒店吃过饭,四人来到格格她们的房间录节目,楚怡因为不参与,收拾了一下下楼去闲逛,钟轶陪着一起录,聊到感情话题她撤退了,回卧室去戴着耳机打游戏。
宋子言很好奇格格的爱情观念,一般人会下意识认为美女的爱情会顺利一些,也应该是郎才女貌的搭配才符合理想,但实际不是这样,如果长相普通的人连帅哥的眼都入不了,美女主动放弃算不算拉仇恨呢?
格格不理解这个问题,所谓郎才女貌不还是他人对容貌的看法吗?爱情也不仅仅是容貌吸引,这一点她最近深有体会,当然了,好皮相很重要,否则她和季回就不会开始了。
节目素材还要剪辑,所以谈话就随意了些,聊到后来涉及约炮话题,格格倒不介意谈论性,但在前失败炮友面前不合适,气氛容易暧昧,于是换了话题。
宋子言关了录音,对她说,“我其实一直有个疑问,你当时到底是想跟我谈恋爱还是单纯发展炮友关系。”
“额……后者。”格格回答,“其实也不是这样。”
“哦?”
格格抓了抓头发,手掌撑着沙发说,“我一直以为我以前没有恋爱想法,没打开爱情开关,所以很适合单纯肉体交流,但其实我对你是不是也一直要求很多情感交流?”
“是,像恋爱。”
“对吧,后来我也意识到了,但也不是这样,我不是以恋爱标准在约,我就是没遇到合适的,一定是有那么一个人,他会悄无声息打破你所有的原则,你甚至不知道爱情什么时候发生的,但已经爱上了。”
她想到季回,心中很是甜美,脸上也带上了羞涩的笑容。
那是她的想念,季回在干嘛呢?
宋子言沉默良久,说,“被你带跑了,我以为你要恋爱所以徐徐推进,但你要的是性,早知如此……”
格格尴尬起来,这位大哥怎么主动提起隐疾?她跟他结束之后上网看了不少帖子,绝大多数男人在发生这种情况之后都有各种理由借口,格格还一直觉得宋子言特别呢。
原来不是?
“你现在找到了吗?”他问。
“什么?”
“理想炮友。”
“不找了。”格格又笑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格格不想跟他聊了,她觉得不舒服。
站起身要走,宋子言突然抓住她手腕,格格顺势跌坐回去。
宋子言靠近她,格格身体向另一侧倾斜,“干嘛?”
宋子言不知什么时候眼神都变了,他目光灼灼望着她,问,“重新开始,只要性如何?”
格格反感,从昨天到今天产生的还可以做朋友的正面情绪全没了,“你不行。”
宋子言笑了笑,说,“我的确不是18岁,太累了状态不好也是有的,除非你每天都要好几次,否则我还可以满足。”
格格彻底冷脸,一阵恶心涌上来,她看着眼前的人,满眼陌生,什么风度绅士都不复存在,他是一个浑身散发着臭气的市井流氓,下一句就要脱口而出“陈格格你这个骚婊子不要再装清高。”
格格不允许,她不允许这个人侮辱她,一个字也不行。
他继续靠近。
格格一把抓起桌上水果盘里的刀,“放手。”
“小心,刀不能乱玩。”他大概觉得自己语气很宠溺。”
他伸手去夺,格格用力一挥,下手又快又狠。
随着一声痛呼,拉着格格手腕的手松开了,格格看到自己握着刀子的手背上全是血,滚烫的,仿佛还在冒热气。
格格握着刀子站起来,宋子言捂着伤口身子弓成了虾仁,地毯上很快晕染开血迹。
“干嘛呢!录鬼片呢?”房内被吵醒的铁铁穿着鞋走出来就看到格格满手血拿着刀。
“啊!”下一秒看到受伤的宋子言。
铁铁抱住陈格格,“他怎么你了!说话!”
格格牙齿打颤说不出话,神情也是呆滞的。
“妈的!”铁铁冲过去,刚好宋子言松开手拿纸巾,左手虎口切开了好长一道,血肉翻滚,铁铁哪里见过这种血肉模糊的场面,顿时吓得直哆嗦。
宋子言拿起电话,铁铁下意识一脚踢开,报警还得了。
怎么办怎么办……
铁铁有点手抖,她把格格手机拿出来塞给她,“季回,给季回打电话,快!”
“去医院吧,先去医院吧……”格格说。
铁铁也没主意了,宋子言吼着要她们打120,铁铁准备打,格格拦住,“医院太远了,还是我们开车吧。”她看似淡定,但浑身抖似筛糠。
“嗯,去洗手间拿毛巾。”
叫楚怡回来收拾东西走人,楚怡却说她再住一天,铁铁没功夫管她,收拾了自己和格格的包,一起扶着宋子言离开。
宋子言失血过多路上差点昏过去,一路飙车还闯了个红灯再被交警护送到医院。好在没伤到神经动脉,大拇指还能正常活动,急诊立刻清创缝合了十针,给了药就能出院了。
格格支付了医药费,宋子言的东西还在酒店,她们得送他,但格格不想跟他多待,她在等季回。
不过几分钟,季回来了。
车还没彻底停稳他就下来了,格格看到他的瞬间就崩溃了,身子一软就要晕倒,幸好铁铁抱住她。
“哥哥……”
季回抱住她检查,“你受伤没?”
格格摇头,“他……我……”
季回把她抱紧,“你不用管。”
他亲了亲格格,眼神凶狠地盯着宋子言说,“你先跟钟轶回去等我”
“不要,哥哥陪我。”
季回放心不下,但他得去处理宋子言,“听话。”
他把格格交给钟轶,又跟款冬说送回他那。
季回手下的人开车送宋子言,季回单独开车跟着,上了车他才注意到刚才格格抓着他衬衫的地方留下的血迹。
钟轶把格格送回家,她带她去卫生间帮她洗手,洗完了,格格抱着她哭了一会儿,让她回去。
“我陪你,等季回回来我再走。”
“没事,你们先走吧,我不出去了。”
见她坚持,铁铁准备走,走之前她还是不放心,开了瓶酒给格格灌了两杯把她哄睡了才离开。
格格一直做梦,梦到自己是一面破碎的镜子。
她从前坚信的准则都是笑话是自欺欺人,她珍惜过的每一段都披着美好的外衣,撕开来全是丑陋,他们骂她轻视她想践踏她。
格格惊醒,家里还是只有她,她抱着被子哭起来,好想念季回。
好想被他抱着亲一亲哄一哄,还想告诉他,她好像走了好长一段路才遇到他。
她觉得累了,她什么也不想要了,只想永永远远在他睫毛下安然入睡。
*
另一边,季回把宋子言送回了酒店。
宋子言大概猜到季回是格格男朋友了,他不屑解释,只谈赔偿,手受伤无法剪视频,误工费按照他的自媒体收入,不菲。
季回一言不发,要多少给多少,还加了很多。
赔偿完了,该进入正题了。
宋子言警惕起来,“你想干嘛?”
季回问,“你对她做什么了?”
宋子言轻蔑一笑,说,“没做什么,一起录视频,难免靠得近了点。”
季回掐了烟站起来解开袖口,他走向宋子言,一手握住他受伤的虎口轻轻松松扭送他往卫生间走,宋子言疼得撕心裂肺,还没骂出口被季回手下拿毛巾塞住了嘴巴,一左一右两个人按着他跪下。
水龙头打开,洗脸池内水面上升,一旁,宋子言早起用过的吹风机还通着电,季回撤下来,毫无耐心地翻箱倒柜找到电熨斗,通电,升温。
宋子言眼睛都瞪大了,呜呜叫着,恐惧不已。
等待升温的时间,季回居高临下看着他,说,“都是男人,你那点龌龊心思还不难猜。”
季回冲手下招招手,两人架着宋子言来到盥洗台前,口塞抽掉,脑袋被按进去的同时季回把高温电熨斗放进去,宋子言只觉得自己整个脑袋被雷劈了一样,他挣扎着,水不停钻进口腔,已经感受不到面部了,窒息感席卷而来,伴随着不间断的电流,下一秒,脑袋被扯出来,他大口呼吸。
“能说了吗?”
宋子言怕极了,“我不知道……她有男朋友,以前我们约过,这两天她也一直……跟我玩,她不主动……我不会,啊!”
季回一脚踹上他裤裆。
再度接受酷刑。
来回叁次,宋子言被放开,禁锢他的人早就松了手,宋子言瘫软在地上,下身已经失禁。
他晕了过去。
季回擦干净手上的水,吩咐手下把宋子言所有的通讯设备包括相机全部带走。
“老板,有摄像头。”
季回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看来还不能这么轻松绕过了。
“叫醒带走,查清楚拍到的东西传哪去了。”
“明白。”
季回还没到家,手下人已经叫醒宋子言逼问清楚了,是明康。
季回出离愤怒。明康自是没法算得他会如何修理宋子言,甚至不能确定他会来酒店房间,那在这按摄像头是想拍什么就不言而喻了。不管他出于什么计划,如今手里切实拿着季回施暴的视频了,这东西放出去对他的个人形象和公司发展会产生什么影响就不必多说了。
把车停在路边,季回把宋子言的所有设备扔去路边荒地中间,车后备箱有汽油,倒上去,点燃,熊熊火光在夜空中狰狞地摆动,季回走向自己的车。
他需要做个决定。
他可以现在就去弄死明康,但他得回家,他必须回家问问陈格格,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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