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做不了别的。
回京的路上,沈沛只想每日这般陪着若冉,可俞长胜和四喜却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禀告,吵得沈沛差点想把这两人揍一顿。
好在秦王殿下虽然烦躁,却也是知道分寸的,没有晾着俞长胜和四喜太久,这回他们来江南,是要调查姜家勾结的证据,谁曾想姜州找到的狗这么忠心。
沈沛想要截下他所有的书信,那动作就太大了……很难不被姜州发现,便是截下了,也可能不是他的亲笔信,得不偿失,如今斩了乌宝林,虽不至于能拉姜州下马,好歹也能让他疼上一疼。
毕竟每年少了几百万两的雪花银,也能让姜州难受很久。
“乌宝林的家产极其丰富,这是查抄下来的清单,请王爷过目。”俞长胜把查抄的清单交了上来,沈沛对这个倒是挺有兴趣的,便看了起来。
“呦,富可敌国啊,比本王可有钱多了。”沈沛一路看下来,只觉得这乌宝林真是有钱。
只可惜贪心不足,有得必有失,得了万贯家财,就想要改变自身地位?
律法这般制定,原本就是有其原因的,只是其余的商贾后代……老实本分的应当也有,其中不乏聪明能干的,全部一杆子打死……
这倒是个麻烦事,罢了,让皇兄去头疼吧。
“三分之一拨款给新上任的扬州知府,让她想法子给那些被迫害的百姓们,用什么名头本王不管,让他自己去想。”沈沛不想多管,“其余的应该会充入国库,少写一点,国库挺有钱的,本王和皇兄比较穷。那些奇珍异宝,尤其是那些珠子的,都给本王留着。”
俞长胜:“……”
四喜:“……”
秦王殿下说这样的话,真的就不怕出事情吗?
“王爷……这……这……真金白银的,那么多人都看得到。”四喜企图规劝。
“便是入了国库…那些奇珍异宝大概率还是会到本王手中,就不要让户部那些官员们太累了…”沈沛觉得自己还算是个善解人意的,怎么俞长胜和四喜就不懂?
俞长胜试图劝解:“王爷,这凡事得有个章程,这日后到了您手里,那是陛下赏赐,可如今到了您手里,那您就是中饱私囊。”
“如何?你要去告发本王吗?”沈沛冷不丁的问道。
俞长胜干脆闭嘴。
沈沛去看了看,发现那些奇珍异宝也没有太过好看,又想起乌宝林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干脆也就歇了心思,密旨早已经写好,沈沛把所有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送回京城。
没有他想要的东西,沈沛对这些的兴趣也没了,横竖父皇总不至于亏待他和皇兄。
比起这些来,沈沛更想知道,自己的封地到底在什么地方,可这事儿吧,也没人能够问。
秦王府的不一定知道,他皇兄倒是知道,问了只怕要挨数落。
“春猎是什么时候?”沈沛忽然问道。
俞长胜像是早知道沈沛会有此一问,做足了准备回应,“兄长传来消息,说太子殿下提议春猎的时间延后,算一算日子,是在您回京之后。等您回了京城,还能有修整的时间。”
“这……鹿皮靴还能穿吗?”沈沛算了算日子,开始嘟囔出声,俞长胜没听清,却没敢问。
沈沛得了准话之后,心情都好了不少,勒令俞长胜和四喜不准去烦他,便回去卧房陪若冉。
若冉已经醒了过来,靠在床上发呆,虽然精神还是不怎么好,却比来的时候好太多了,沈沛走过去问她,“你醒了?”
若冉看见是沈沛,轻轻的点了点头,“您忙完了?”
沈沛坐在床边,学着大夫的模样伸出手探了探若冉的额头,冰冰凉一片,“你冷吗?”
若冉不明所以,却还是回应着沈沛,“奴婢不冷,就是有点不大舒服。”
“你冷对不对?”
若冉:?
“奴婢不冷。”
“不。”沈沛认真的开口,“你冷的。”
若冉终于明白过来,轻轻的点头:“……是,奴婢有些冷,您陪奴婢一块儿睡好不好?”
沈沛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解了外袍便翻身上床,再是自然不过的把人抱在怀里,“什么时候醒的?”
“半个时辰之前。”
“怎么不告诉我?”
“奴婢不想打扰了您。”若冉说的轻松,沈沛也没有多言什么,拿出床头的书翻开。
若冉一看到那书就觉得头昏眼花,“王爷,奴婢眼睛疼,今日不想念书。”
“本王知道,你不用看,本王给你讲故事……”沈沛随意的翻开一页,想起昔日幼年时,父皇把他抱于膝头的场景,那时候父皇教导皇兄功课,却总不忘带上他。
再大一些,便是皇兄领着他读书,习字。
会握着他的手,手把手的教他,会教他为人处世的道理,会教他骑射……
沈沛当真是觉得,他不是有个兄长,而是多了个爹。
“这是一篇游记……说的是古时一个叫袁宏道的人……看到的一处奇特景色……”沈沛说的有些干巴巴的,也许是不太习惯做这样的事情,听起来一点也不生动有趣,却因为他声音好听的缘故。
若冉也渐渐的听明白了。
这几日,沈沛便是用这样的法子,教若冉念书,虽不能练字,却也没有落下多少,“王爷,您为何一定要教奴婢读书习字?”
说来也惭愧,若冉从前当真是没有多少上进心的,倒也不是因为女子无才便是德。
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些。
“本王想把所见所闻,都说与你听,无论是书中奇闻怪谈,还是民俗风情,只要是本王觉得有趣的事情,都想说与你听。”沈沛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羞赧,他的确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京中那些高门贵女们,惯会写些明嘲暗讽的歪诗挤兑人,若你也会,就可以嘲讽回去,就算本王不在你身边,你也不至于被他们欺负了去。”
若冉也不知是要感动还是要头疼,沈沛这也把她看的太高了些,那些高门贵女们,只会想方设法的找她麻烦。写些诗词明嘲暗讽的挤兑她?怕是不会有的。
毕竟在她们的眼里,她不配呀。
“王爷,奴婢只是不识字……不是傻子,不至于听不出有人讽刺我。”
沈沛只觉得自己的满腔心意都被浇了一盆冷水,他咬了咬牙,气恼的很,“……你能说点爷爱听的话吗?”
若冉窝在沈沛的怀里笑得不行,凑到沈沛的耳朵边轻轻呵气,“那,爷想听些什么?您告诉奴婢,奴婢说与你听好不好?”
沈沛被她撩拨的不行,直接把人按在床上凶狠的吻住她,唇齿相依的间隙,若冉听到了沈沛的低语……
“反正都不爱听,你还是别说了。”
不说话的时候,最让人满意。
若冉感受到那温柔的吻,更是笑的不行,结果乐极生悲,换来了沈沛愈发热烈的亲吻,衣衫被扯开了大半,缠・绵・的亲・吻落在她的身上,若非沈沛顾及她身体不适,只怕是不能收场。
沈沛恨恨的在她锁骨处咬了一口,似乎是想要留下一点儿印记,却到底没舍得咬疼,只是用牙齿轻轻的触碰,酥酥麻麻的痒,若冉又忍不住想笑。
却被沈沛掐着腰威胁,“不准笑了。”
若冉点了点头。
沈沛紧紧的搂着她,看着她如花般的笑颜,手指轻轻的抚摸上她的脸颊,“阿冉……”
“嗯?”
“日后,不要自称奴婢可好?”沈沛发现,自己是愈发不能接受这个称呼,总觉得厌烦的紧,虽知道不合规矩,却依旧提了出来。
“可奴婢本就是侍女,若是让外人听见,只怕文官又要弹劾您,奴婢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您被文官弹劾。”毕竟那些文官说的话一点儿也不好听。
沈沛倒是不怕被文官弹劾,只不想让若冉被众人惦记,他沉默良久,才闷闷不乐的换了提议,“只有我俩的时候,你改了这称呼吧。”
若冉也没有过多纠结,便答应下来,“奴婢也许一时之间改不过,可奴婢明白您的意思…知道该怎么做,您不必觉得难受,奴婢真的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苦。”
她比很多人,都幸运。
若冉不大纠结这事儿,就像她选择相信沈沛一样,若是沈沛不爱听,若冉也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和他争论什么,惹他生气。
她明白,这是沈沛对她的珍视,何必要践踏沈沛的心意?
第49章 .陌上花开花开没开不知道,沈沛却当真……
船只逆流而上,原本就要比来时多花费些时日,偏偏沈沛怕若冉晕船太厉害,特意吩咐行船速度稍缓。
又浪费了许多日子,才缓缓的到了京城。
等下了码头,若冉晕船的情况已经好了许多,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到了京城的缘故,她有些拘谨,沈沛要去牵她手的时候,若冉下意识的躲开了,,
沈沛的脸一瞬间黑下来,把她的手狠狠的攥住,“你躲什么?”
若冉略略有些无奈,“王爷,好多人看着呢……”
若冉虽然明白沈沛的心意,可也不想这么高调,她原本就是京城贵女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如今这么一来,若冉当真怕自己尸骨无存。
沈沛黑着脸放开手,一路上心情都不大好,回到秦王府之后也是闷闷不乐的,若冉忙着收拾从江南带回来的东西,一时之间也顾不上沈沛。
沈沛见此愈发的生气起来,坐在一旁盯着若冉,就想看看她什么时候能看见他。
可若冉全神贯注的指挥人收拾屋子,愣是没发现,况且还没过多久,太子殿下便差了东宫的侍卫长过来,请沈沛去东宫,沈沛见若冉没心思搭理他,也不想留在府内,便随侍卫长去见了皇兄。
沈沛到东宫的时候,沈靖正在批示公文,看到沈沛过来冷不丁的嘲讽道,“你还知道回来?”
“臣弟为了皇兄,这般尽心尽力的办差,好不容易回来了,皇兄倒还怪罪起臣弟来了?”沈沛蹬了靴子躺在软榻上,一脸的抱怨。
这般姿态,沈靖当真是觉得没眼看,吩咐宫女准备沈沛喜欢的糕点呈上来,“你去江南,可觉得还好?”
“不好,太冷了。”沈沛一脸的抱怨,只不过江南之行倒是有意外的收获。
“密函已经给父皇送了过去,皇兄若是缺银子的话,不如现在去同父皇说说?”沈沛颇为真诚的建议道,“怪不得姜州这日子过得如此奢靡,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从前倒是小瞧他了。”
沈靖也大致了解是怎么一回事,只是说起这事的时候,沈沛有点儿烦没能把姜州拉下马,沈靖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无妨,若是那么容易能把他拉下马,也就不会变的这么麻烦,你几时到的?”
“今儿早上刚到。”
“那怎么现在才来见孤?还要孤去请你?若是孤不请你,你打算何时过来?”沈靖冷着声质问。
“那就不来了。”
沈靖:“……”
“这件事情隐瞒不了多久,姜州怕是已经知道江南之事是你的手笔,白白损失了一棵摇钱树,只怕他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你要多加小心。”
沈靖也不想去自取其辱,索性岔开话题,说起别的事来。
他只能安慰自己,好歹他还能把人找过来。
“有皇兄在,臣弟不担心。”沈沛躺在软塌上吃着糕点,发现是桃花糕,一瞬间心情都糟糕起来,嫌弃的丢了回去,“不要这个,我以后都不吃桃花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