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睫颤了颤,微微抬起双臂,低低唤了一声:“夫君”。
他立即俯身,收拢双臂,将怀里的人紧紧搂住。
她偎在他耳边,呢喃想你抱紧我。
那双有力的臂膀立即就收紧了,紧得她要喘不过气来,在失去意识之前,她十指交缠,勾住了他的脖子。
……
极致欢愉,邵箐晕厥了过去。
她睡得极沉,第二天醒来已是午间。
但她还是在魏景怀里的。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温度,耳畔是稳而有力的心跳声,揉了揉眼睛,睁开。
魏景清醒已久,静静凝视她,目光柔和,嘴角噙笑,见她醒了,他俯身亲了亲她:“醒了?”
这目光和吻太温柔太缠绵,浓情蜜意几要倾泻而出,他眉梢眼角掩不住的喜悦。
邵箐自然知道是为了什么。
昨夜心潮激荡,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他,今天倒也不后悔。
这样也好的,他守诺重信情感真挚,给彼此一个机会,且试它一试。
否则待二人垂垂老矣,若他始终不变,她必会遗憾错过了最美好的年华的。
嗯,就这样吧。
邵箐点点头,冲他展颜一笑,捧着他的脸,回亲了亲他。
“阿箐……”
昨夜的喜悦来得太快太猛烈,魏景总一直有种如飘在云端的不真切感觉,有一丝怕妻子醒来后退缩,这个回吻,让他立即明白了她的心意。
一颗心彻底放下,隐忧悉数褪去,他的欢喜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抱着她就是一个缠绵的热吻,吻得邵箐气喘吁吁。
还差点被压断了气。
她“唔唔”不得不推了两把,魏景忙一个翻身,抱她半趴在自己胸膛,抚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喘了一阵,邵箐好歹喘均了气,嗔了他一眼:“真有这么高兴吗?”
魏景眉目生辉,含笑点头,自然是有的。
他凑过来又要亲,她笑着左闪右避没避开。夫妻俩嬉闹一番,邵箐索性跨坐在他身上,纤手叉腰,居高临下睨他一眼,哼道:“是你说的,只有我就够了,再不能有旁的心思。我都记着呢,若是……”
哼哼。
她脸红扑扑的,双目水盈盈,语气骄横却侬软,这话听着嬉笑成分居多,说完还作势卡了卡他的脖子。
魏景却一下子就认真起来,他立即半坐起,平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阿箐,你且看我日后如何。”
他神色郑重,一如他的态度。
嬉闹温存的气氛陡然腰斩,但不得不说,他的郑重其事极让人安心。
邵箐和他对视半晌,轻轻的“嗯”了一声。
须臾,她戳了戳他胸膛,轻哼笑道:“我自然是要看的。”
硬邦邦的,这男人身上没有一丝赘肉,想拧一把都不好下手,包括现在坐着的小腹,线条照样流畅。
她顺手又戳了戳腹肌。
早在邵箐娇哼那会,气氛就重新松乏下来,魏景刚躺回去,就被她戳得“嘶”了一声,身躯立即就绷紧了。
方才热吻嬉闹,他其实早起了反应,如今绷紧到极致,连邵箐都明显感觉出来了。
她赶紧往前挪了挪。
不是吧,昨晚弄得那么凶,他恨不得死在她身上似的,今儿非但不累,反应还格外大。
真不公平,她都疼了。
“很疼吗?”
魏景心疼妻子本就没打算再来,缓了缓坐起抱她,听她嘟囔说疼,他忙关切问,又想解她寝衣给看看。
他倒是真心疼,只邵箐当然不肯给他看,一把拍开他的手,大窘:“就一点点,不怎么疼的。”
昨夜战况激烈,但远没有腰酸背疼起不了床那么夸张,就是某私密位置有些酸有些疼,身子骨懒懒的,不过她精神好倒消弭了后一点。
“真的?”
魏景知妻子脸皮薄,怕她害羞不肯说实话,但她又不给看,一时懊恼:“膏子也没带出来,不然久能给你搽些。”
事后的上好膏子,二人早不缺,只是出门打仗,谁会带那玩意呢?
“真不怎么疼,没骗你。”
话题怎么一直在这打转了呢?邵箐连忙又说:“我饿了。”
她是真饿,赶路几天没怎么吃好,昨夜又进行了极消耗体力的活动。
邵箐连忙往内帐边角那个小小的通风口瞅了眼,夏末初秋阳光极艳,正照在通风口的边缘处。
原来都中午了,难怪她前胸贴后背了。
她可怜巴巴说饿,肚子还适时叫唤了一声,魏景顾不上其他,连忙唤了膳。
梳洗更衣,夫妻俩也不怕热,紧挨着坐在一起,他仔细给她布菜,她也给他夹了爱吃的。
魏景含笑看了她一眼,立即就吃了。
现在两人在外帐,邵箐连忙往帐帘瞥了眼。还好,没风,帘帐没掀起,也没看外面林立的亲卫。
话又说回来,昨晚两人动静那么大,外面肯定听见的吧?
只要一想这事,邵箐登时窘迫得不行。
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魏景含笑:“你放心,他们会退出一段的。”
谁敢听他墙角?
防卫圈子扩大,紧密依旧却拉开一段距离。
她面红耳赤,魏景爱极了,说着说着头越挨越低,邵箐忙推了他一把,“专心吃饭。”
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有油呢。
魏景要想避开,就没有避不过的,手微微一动,邵箐就改推为扶,直接扑在他的怀里,唇瓣十分精准地贴合在一起。
他顺势抱着她,又是一个吻。
这动作流畅的,仿佛就是邵箐投怀送抱似的。
这人!
只是瞥见他眉梢眼角仍带着化不开的喜意,邵箐心就软了,算了,亲亲就亲亲吧。
一吻稍分,二人又是气喘吁吁,她瞪了他一眼,嗔怒:“好好吃饭!”
“好,我都听你的。”一辈子听你的。
……
二人相处模式其实和从前差不不多,就是更亲昵,多了一种缠绵的感觉。
这算不算迟来热恋期?
嗯,也没啥不好的,不是决定了给彼此一个机会了么?
邵箐看着正低头专心给她挑拣鱼刺的魏景,唇翘了翘。
作者有话要说:试一试吧,给彼此一个机会,阿箐说服自己迈出第一步了,后续要看魏同学的表现啦啦啦,要加油哦!
第88章
亲昵喜悦的时光, 总是过得飞快的, 一眨眼三天过去,魏景下令拔营。
该离开了。
他并不会在崎山道口逗留太久, 大军休整妥当,就立即班师回谷城了。
魏景已是益州实际掌权者,夫妻俩的常驻地也将要改为州治所谷城。
眼下最大的问题也就西南几郡, 何允何信的心腹之地。不过这些郡的郡守基本都折在上一场大战, 没了首脑也没了大部分郡兵,收复也无多少难度,魏景已遣陈琦领兵奔赴。
他则携了妻子, 率大军不急不缓往北上。
不急着赶路,他也不肯让邵箐在马背上颠簸,早早就命人备着马车,仔细布置, 自己还亲自看过。
邵箐自然不会拒绝的。
登车启程,先是沿着南水北岸往西,等到了新郑再拐弯往北。
邵箐突然想起白固来了, 忙问:“夫君,那东山如何了?”
她知道东山被逮住了, 也知道对方就是安王的人,听说还用了刑:“他可招了什么吗?”
魏景对安王的怀疑, 她也是清楚的。
再提起白固这人,魏景神色平静,某些血腥事他并不会让妻子知晓的, 只道:“这厮嘴硬,没招什么。”
邵箐有些失望,他安慰道:“陶宏不是传信来了么?说有些眉目了,我们等一等,未必不能查清。”
陶宏,就是洛京情报头领,魏景当初进入上林苑联络回来的。能力毋庸置疑,就是现在手下人少,主子身份又敏感,他小心翼翼的,难免施展不开。
查的就是济王私印那事,查了好久,终于有些许眉目。
邵箐反过来宽慰他:“反正将来,我们和安王早晚有一战,若他曾有不轨,也逃不脱。”
其实魏景想弄清的,就是安王在母兄之死上充任的角色。弄没弄清,实际意义当然不一样。但现在也没办法,只能这般安慰了。
“嗯。”
她努力安抚自己,魏景心内熨帖,亲了亲她:“阿箐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