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话罢魏景又嘱咐:“你先卸了,我去去就回。”
没有大宴宾客,但寇玄等县衙众人总凑上两桌,他出去转一圈即可。
邵箐晃了晃头顶分量不轻的凤冠,感觉脖子都僵住了,闻言赶紧“嗯嗯”两声,匆匆往妆台去了。
魏景看了她一眼,才转身出房。
他速度果然很快,邵箐和凤冠发髻纠缠完毕,甫换下喜服,他就回来了。
同时来的,还有被抬进屏风后,倒进大浴桶的热水。
热气蒸腾,弥漫整个新房,抬水的人火速退下并贴心掩上门后,屋内的温度仿佛一下子就提升起来。
邵箐其实一直有在做心理准备,她觉得自己应该也能淡定的,但此时此刻,双颊还是渲开红晕。
和战友那啥啥?哦不对,今天过后,战友兼任丈夫了。
哎呀妈呀,昨夜她还想过,魏景可能会因孝期暂未圆房,但眼下她直觉,他肯定会。
事到临头,邵箐小心脏还是一阵加速活蹦乱跳。
“阿箐,你先去沐浴?”
“哦?好!”
邵箐胡乱应了一声,匆匆转到屏风后,解衣沐浴。
她不是第一次在魏景待在房里的时候沐浴的,之前环境恶劣,两人根本不考虑分开,总不能不洗的,有点东西遮掩就凑合了。
久而久之,她居然习惯了。
往常能洗得还算自然,但今天不行了,隔着一面大屏风,她总觉得魏景随时会进来,混乱洗了一下,她赶紧起身穿衣。
魏景坐在床沿等她,她洗完,该换他了。邵箐说,要换水。
“不用。”他不以为然,也是因为曾经的艰难,他不止一次将就她用过的水。
然从前都难免别扭,更何况此刻?邵箐闻言,脸立时一烫,她不可抑制地想像魏景用她剩水情景,思维发散,热意迅速蔓延至耳际。
她皮肤白皙莹润,看着就薄,一点红晕也明显,如今绯色攀上耳垂,连那圆润一点都粉粉嫩嫩。
魏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美人如玉,含羞带怯,这是他刚拜了天地的妻子。
他某处迅速起了反应,满涨满涨地疼着。
“阿箐?”他微微抬起双臂,唤她过来伺候解衣。
邵箐低着头过来。
八月虽入秋的,但衣裳穿得还是不厚。脱下外衫,就是里衣,没了宽袍大袖的遮掩,她一下子就看见亵裤突兀隆起的一处,面积甚大,无法忽视。
她脸“轰”地似有火烧,手中腰带倏地落地,一双有力的臂膀已经搂抱住她。
她下意识一仰脸,正正对上魏景一双深邃黑眸,比平时更幽深几分,里头仿佛有暗潮涌动。
魏景抬手,轻抚她的脸。
今天,他很高兴,他与她拜了天地,二人礼数周全,是不可争议的夫妻。
他心中始终残存的那些不安一下子去了大半。
只是还不够。
一日不名副其实,他总不踏实。
“阿箐别怕。”
他低低安抚着,薄唇贴在她的耳垂,细细亲吻,一路到脸颊红唇,噙住,由浅入深。
他很温柔,很小心,能清晰感觉到他的珍重之意,但一向思维灵敏的邵箐此刻头脑乱哄哄,僵硬地站着不动。
他肌肉紧致线条流畅,如黑豹般爆发力十足,怀抱强而有力,从上而下将她圈得紧紧的。
邵箐任他亲了片刻,纷乱的头脑才勉强转动起来,她告诉自己要努力放松,喘了几口气,缓缓闭上双目。
作者有话要说:既然都非得补拜天地了,那魏同学不可能不……
第30章
县衙后院粉刷一新, 门窗重新上了漆, 糊上新纱,连瓦片也换了一遍。
宽敞的内室如今入目簇新, 帷幔床帐绯色一片,往常早已吹熄的灯火正通明,“啪”一声轻响, 爆开一点橘黄烛花。
屏风后隐隐约约有低吟, 断断续续的,女声极隐忍,又似难以支应。
邵箐稀里糊涂的, 不知何时已经躺下,触及柔软的衾枕,她才恍然,自己已被解衣裳。
身上伏着一个精壮男子, 粗糙的指尖掌心似有电流,所到之处,不管力道轻重, 一律让她不可抑制地战栗着。
她面色潮红,眼神迷离, 红艳艳的樱唇微微开合,蹙眉在艰难喘着气。
“阿箐?”
最后, 魏景重新与她面对面,他呼吸很重,额际沁出薄汗, 青筋微微跳动。
他竭力压抑着血脉中的鼓噪,喉结急促滚动几下,细细端详着眼前人:“阿箐,你看着我。”
唤了几次,邵箐才睁开眼,一双杏目盛满水光,定定看着眼前眉目英挺的俊美男子。
已濒临爆发边缘的魏景,这才倏地一沉身躯,坚定而有力地占有了他的妻子。
疼,涩涩地疼,难以形容的不适。
邵箐蹙眉,一滴生理性泪水溢出,顺着眼角滑下,浸润了鸦羽般的鬓发。
只这一瞬间,她在魏景眸中看见狂喜。
没错,魏景确实狂喜,他终于彻彻底底将她变成自己的妻子,名副其实,再无任何商榷余地。
他心中最后一丝不安终于彻底褪去,涌上心头占据感官的是极致快感。
只邵箐秀眉紧蹙,明显极之不适,他深吸了一口,俯身吻住她,细细安抚,尽力放缓速度。
银白的月光如往常一般,悄悄爬上窗棂子,从窗纱中滤了进来投在帐子上。
只今夜,红烛旺旺燃烧,月光都黯然失色。
无人修剪的烛花又“啪”地一声,爆出一朵橘黄的,月色皎洁,夜色尤长。
……
邵箐初时还有些欢愉,只渐渐地就难受起来,逐渐到咬牙苦忍,最后她不顾一切地捶打,哀求他快快结束。
他终于要结束了。
最后关头,他抽身而出。
很明显,魏景虽坚持圆房,他并没有孝期得子的打算,更不会将邵箐置于那般艰难尴尬的处境。
邵箐心头一松,几乎马上就陷入黑甜乡,在意识模糊之前,她不忘为自己掬了一把辛酸泪。
曾听闻这事儿适应后就和谐了,也不知真不真?但就算是真的,估计自己也够吃力的,因为她发现,二人尺寸体力相差甚巨。
她沉沉睡去,一夜没梦,翌日清醒已天色大亮,睁眼入目大红色的帐顶,还有榴开百子的精致纹样。
她这才醒悟,自己昨天成亲了。
呃,还履行了夫妻义务。
腰肢酸疼倒没有,魏景昨天真的很轻柔,但就是某个隐秘位置有不适,很疼说不上,涩涩的。
“醒了?”
魏景罕见没有早起晨练或处理公务,一直躺着她身侧陪伴她,见她清醒,遂翻身坐起:“辰正了,起了正好用早膳。”
邵箐也拥被坐起,昨夜二人干了最亲密的事,今天面对面,她很有些不自然。
身上清爽,寝衣也穿戴整齐,明显昨夜她昏睡过后,他给她清理过后并穿衣的。
魏景受伤昏迷时,扒衣服穿戴替换她干过很多次,彼时情况紧急哪里顾得上羞臊?但如此换上自己,她只要一想那个情景,脸皮就烧得厉害。
“你……”
她强自镇定,但绯粉的两颊出卖了她,粉色一路蔓延,弧度优美的脖颈也染了些,蔓延向下,被雪白的薄绫寝衣挡住。
魏景看了个分明,眸色禁不住暗了暗。
他是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子,早晨又是易冲动的时候。昨夜他在意她,根本放不开,浅尝过后晓得了蚀骨滋味,更是鼓噪。
不过他暗吸了一口气,将躁动压下,反关切问:“阿箐,你身子可还疼?”
“若有膏子,搽了要好很多。”
事后的药膏,并不是什么神秘东西,不管是宫廷还是有底蕴的世家都有自己的方子。原身就有,她陪嫁中不但有方子还有配好的药膏,只是从未用过罢了。
因此邵箐也很了解,她立即道:“我不疼!”
虽然极力否认,但和他讨论疼不疼这个话题,让她更加窘迫,话罢她瞪了他一眼。
魏景低低笑了几声。
阳光透过窗纱筛进屋内,投在帐子左前方的地面上,微微映在他的脸上。邵箐发现他眉目舒展,少了平素的肃然,也没了近日的那种隐隐的紧迫感。
魏景轻松了很多。
邵箐心头蓦然一软,她最知道他是有多孤寂的,那种沉浸在无边黑暗中的孤寂。
其实这样也很好的,她有了安稳生活,不需再要多思多虑;而他有了伴侣,不需要再独身向前。
他们都是孤单的人,继续互相扶持着结伴同行,也是很不错的。
她心头软和,冲他一笑:“我真不怎么疼,只有一点点,你别担心。”
笑靥如花,温热和熙,魏景胸腔一暖,唇角也不禁挑起,定定凝视她片刻,他握住她的手。
“嗯,那就好。”
他展臂,将她拥入怀中。
非常熟悉的怀抱,邵箐侧脸贴着在他的颈窝,静听血脉有力的搏动声,前段时间的所有的忐忑和踟蹰系数褪去,心间一片安宁祥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