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卫二丫停学多年,只复习半年时间就考上了大学的事情给爱国小学的校长造成了极大的刺激,爱国小学的校长这半年来狠抓教育,原先压根不留课后作业的老师们都纷纷拿出了看家本领,绞尽脑汁地编写题目、布置作业,这直接导致卫家七兄弟的任务量陡增,每天做完学校老师布置的作业就已经没什么时间玩耍了,还有卫二丫和谢玉书给买回来的学习资料得做,兄弟七个的玩耍时间严重缩水……
不过好处还是显而易见的,同卫家七兄弟在一块儿念书的那些同龄人都算是倒了血霉,因为卫家七兄弟的成绩永远都保持着一骑绝尘的姿态遥遥领先,于是就顺理成章地变成了大人口中那些‘别人家的孩子’,导致不少同龄人都生活在了阴影之中。更难过的是,这阴影还如影随形地跟着,专门逮着一批人死劲儿的欺负。
卫家七兄弟升学的时候,其它学生也升学,哪怕其它年级的学生也或多或少地收到了来自卫家七兄弟的压力,但比起同卫家七兄弟在一个班念书的学生来说,这点压力可以忽略不计。
看着卫大丫买回来的那些学习资料,卫家七兄弟哭的心都有了,但他们生怕表现出丝毫的不高兴就会换来一顿男女混合双打式的竹编炒肉丝,只能强颜欢笑,“姑,喜欢,开心,贼高兴,你买多少我们做多少,绝对不浪费!”
卫大丫没想到自家七个侄子的学习觉悟这么高、学习态度这么好,她当下就保证说,“你们好好学,学习资料不会缺的,姑每到一个地方跑采购,肯定会去当地的书店转转,给你们买上学习资料寄回来。对了,这次姑还买了些课外书,不全都是卷子,你们平时写完作业后可以看看,多学点知识没坏处。”
听到那包裹里不全都是卷子,卫家七兄弟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甭管课外书是什么书,只要不是让人头痛的试卷,他们就都能接受。
连小小的卫添喜听到这话,都替她这七个小哥哥松了口气,她知道这个年代的文化人往后会多么吃香,这才希望卫家七兄弟都能多学点东西,往后有本事了,兄弟七个的日子过得肯定舒坦,但她不希望卫家七兄弟都被逼成书呆子啊……课外书是个好东西,她这七个小哥哥值得拥有。
到了晚上一家人都歇下的时候,卫老太瞅着卫大丫和卫二丫还都没睡,就拉着姐妹俩唠嗑,她先是问了卫二丫在大学里过得怎么样,学习苦不苦,累不累,紧接着就又问卫大丫工作上的事情,每个月能挣多少,能攒多少,还有最关键的问题,卫大丫有没有找上对象。
卫大丫原本还能同卫老太侃侃而谈,把牛逼吹得震天响,但一听卫老太的最后一个问题,瞬间就哑炮了。
支支吾吾憋了好半天,她同卫老太说,“妈,你说我是不是有毛病啊,部队上追我的人不少,精干利索的,模样好看的,性子体贴的……都有,但我就是一个都看不上。哎,也不能说是看不上,就是没那个感觉,当朋友相处可以,一想到要和谁往后在一块儿生活,我就起鸡皮疙瘩。”
卫二丫插嘴问,“姐,上次我去采购科找你的时候,发现你和你们采购科那个模样白净的大高个儿走得挺近,吃饭都经常在一块儿,我还以为你俩处对象了,难道没有?”
卫大丫一脸幽怨,“你说的是白庭生啊,他确实挺好的,就是死活不来电,说句你们可能笑话的话,我把他当姐妹看,而且他不喜欢女人的事儿又不是什么秘密,整个采购科都知道。”
“他是京城人,听说喜欢一个自小一块儿长大的男的,那男的被他吓得够呛,连逃带躲就从军去了,白庭生还不甘心,追着人家到了部队,硬是找人家要一个答复,非得逼着人家说了狠话、把关系搞僵搞断,他这才死心。你觉得我会喜欢上一个不喜欢女人的人吗?”
卫二丫在外面念书,见过了世面,知道这些事情不少,只不过是没人拿到台面上来说,所以早就过了一开始的惊讶期,她还算接受良好,但卫老太却彻头彻尾地懵了。
“啥!还有男人喜欢男人!这不是胡闹么?男人和男人怎么生孩子?没孩子怎么养老?”
卫老太问出的这些问题,没人能够回答出来,屋内安静了片刻,卫老太心中陡然冒出一个猜测,下一瞬,她就被这个猜测给吓出一身冷汗来。
她哆嗦着嘴皮子问,“大丫,你刚才说你没有喜欢的男的,那是不是有喜欢的女的?大丫,你可别吓唬妈啊……”
卫大丫被雷得外焦里嫩,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妈,你胡说啥呢?我怎么可能喜欢女的。我十分确定,我肯定喜欢男的,当初年纪小的时候,我还喜欢二道沟的陈栓呢,他不是男的?只不过是现在我还没遇到那个让我动心的人罢了,你瞎扯什么闲犊子。”
卫老太悬在嗓子眼的心往下移了移,又问,“你当时喜欢过二道沟的陈栓?就是那个偷看王寡妇洗澡被人发现,跳墙的时候摔断腿的陈栓???”
虽然卫老太的话没有说下去,但卫大丫依旧清晰地领会到了卫老太话语中的鄙夷与嫌弃,她分明就是在无声地问,“你是不是瞎了眼了?喜欢上那么一个满肚子坏水的狗东西?”
卫二丫插嘴,“妈,我作证,我姐当时确实喜欢哪个陈栓,她为了瞅陈栓一眼,天天拉着我往二道沟村头的那块野地里跑,哄我说是去摘花,但那儿就几株稀稀拉拉的蒲公英,咱家屋后遍地都是,那时候我年纪小,任由我姐糊弄,现在才想明白,她是想去看陈栓呢!”
“二丫,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挑出来说有啥意思?看你姐出糗,你心里就舒坦了,对不?”
看着姐妹俩嘻嘻哈哈地闹成一团,卫老太那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安定了一些,她对卫大丫的要求已经降了。
原先她还想着让卫大丫找一个要模样有模样,要人品有人品,要本事有本事的人,可现在听说天底下还有男人喜欢男人、女人喜欢女人这种事情之后,卫老太的要求降到了最低,她觉得,卫大丫只要给她带一个男人回来,甭管那男人是什么样的歪瓜裂枣,她都能够欣然接受。
……
冬去春来,冰消雪融。
卫添喜在家闲得慌,她盘算了一下时间,将那十年浩劫算进去,给自己做了一个简单的人生规划,然后便央求卫老太把她也送到学校去念书。
卫老太起初是不同意的,在她看来,孩子五六岁的时候再去念书,大人就能放心了,三岁大的萝卜头去学校能学到个啥?
怕是想蹲茅厕的时候,自己连裤子都脱不下来。
但是耐不住卫添喜的软磨硬泡,卫老太还是找了一趟生产大队队长孙栋梁,让孙栋梁带她去找了爱国小学的校长。
爱国小学的校长觊觎卫家那些学习资料好久了,可是找不到合适的由头,他抹不下面子来去找卫老太借,如今好不容易卫老太找上门来,他自然是见缝插针地提了条件。
那校长看着身高还没有他腿长的卫添喜,说,“这孩子机灵是机灵,但年纪实在有些太小了,想要上学也行,得多安排几个老师盯着她,不然怕她出事儿,也怕其它同学欺负她年纪小。”
卫老太想都没想,直接摆手道:“不用费那个事儿,她七个哥哥都在爱国小学念书,有啥事直接让她七个哥哥帮忙做就行。”
“至于被人欺负,这点我更不担心,若是有人敢欺负我家喜丫头,那让他七个哥哥去打小的,我去解决老的,敢欺负卫家人,不从他身上抠二两肉下来,那就算我老太太心肠软。”
爱国小学的校长对上卫老太这霸道蛮横的作风,完全就是秀才遇到兵,无言以对。
“卫婶儿,咱不能这么说,有老师多看着,孩子总归是更保险、更安全一些,你说对不?她哥哥再多再好,那也终归还是个孩子,肯定没有老师们细致。”
卫老太小眼睛一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爱国小学的校长一定是有什么图谋,“校长,你是不是有啥事想说?想说你就说,别绕弯子。”
爱国小学的校长瞬间服气了,他还是头一次见说话这么爽快的老太太,“卫婶儿,其实也没啥,我就是听说你们家的学习资料多,想着能不能找你们家借几本给学校的老师看?你放心,顶多借三天,老师们借来抄一下立马就还,成不?”
“嗨,就这事儿啊,我还以为是啥大事呢!你让人来找吧,多借不行,但三本五本还是可以的。”卫老太答应得十分爽快,顺手就将校长想要多借基本的苗头给掐死在萌芽阶段。
就这样,年仅三岁的卫添喜便入学了。
拿人的手软,爱国小学的老师借了卫家的学习资料,对卫添喜自然是一百个上心,他们原本还想着卫添喜年纪小,还是春季学习插队进来的学生,恐怕上课跟不上其它学生的速度,准备抽空给卫添喜开开小灶,结果几节课上下来,他们的想法全都变了。
爱国小学的老师都想知道,卫家究竟是怎么培养孩子的,前头那七个皮猴子成绩一个赛一个的好,这也就算了,怎么一个刚入学的小丫头也这么厉害呢?
不管教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写出来的字横平竖直,比高年级的孩子写的字都要好看。
最让那些老师惊讶的是,因为学生少、老师也少的缘故,一二三年纪的学生挤在一个教室上课,四五年级的大孩子在另外一个教室上课,故而卫家新送进学校的这个小丫头同前两年送进学校的五个皮猴子都在同一个班,兄妹六个往那儿一坐,完全就是来碾压其它学生的。
卫添喜明明还在上一年级,她却连三年级的作业都写,虽然她写字写得慢,但是正确率比她那三个哥哥都要高,爱国小学的老师甚至还发现,他们眼中的好学生卫东征、卫西征之流写完作业之后,都会找这个才读一年级的小丫头对一下答案才放心。
爱国小学的老师只有一句话想说,卫家上辈子究竟积了多么厚的福德,怎么生出来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妖孽?
第35章 万字更!
卫添喜脑子聪明灵光, 这是卫家人都知道的, 但因为孩子小, 卫老太不想声张, 生怕一些心思坏的人起了歹心,便将这件事一直都压着。
整个爱国小学, 除了卫家七兄弟之外,还真没有人知道卫添喜有多能耐。
卫添喜顶着一个瓷娃娃模样的身子,却揣了一颗老阿姨的心,对于同班那些又闹又皮的孩子, 她压根不想搭理,因为上课讲的内容对她来说都是小儿科, 所以她基本不听, 大多数时候都是盯着黑板发呆神游, 少数时候因为晚上在洛必达星球学东西学的太多了,脑子不清楚,容易犯困, 她还会趴在桌子上睡觉。
给她们班上数学课的老师见卫添喜趴在桌子上打盹, 走到桌子边敲了敲, 蹲下身问, “卫添喜同学,你是不是跟不上老师讲的东西了?需不需要老师给你再讲一遍。”
卫添喜半梦半醒地回应, “不用, 这些东西都不难, 我学会了。”
数学老师只当卫添喜是嘴硬, 他体谅卫添喜年纪这么小就跟着上学,精力不足,吃不消这一堂课坐大半个小时,便任由卫添喜睡着了,他准备等卫添喜醒来的时候,单独给卫添喜辅导一下。
怎知快下课的时候,卫添喜悠悠转醒,她睡眼惺忪地看着数学老师写在黑板上的题目,捏着铅笔头就在本子上写答案。
黑板上的题目一共有三类,填空题、判断题和计算题。
卫添喜做前两类题目的时候,都是看一眼题目,低头就把答案写出来了,计算题也是如此,只不过因为计算题需要写过程,她才简单地写了一些必要的步骤,能省略尽量省略,不能省略的地方也要想办法省略。
当卫添喜把解题步骤写出来之后,仅仅是比参考答案多了几句,给数学老师看,大概数学老师能看懂她的意思,但若是给同班同学看,估计没几个人能看懂,就算是卫东征、卫西征他们都不一定能够看明白。
卫添喜是在授课老师眼皮子底下做的题目,而这些题目又是授课老师在上课前新编出来的,根本不存在提前准备亦或者是抄袭的可能,越是这样,数学老师心中越是惊奇――一个三岁多的奶娃娃,怎么就把一群六七岁、七八岁的大孩子比下去了?
数学老师检查完卫添喜的作业本,发现上面全对之后,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忍不住问了出来,“卫添喜同学,你年纪这么小,上课也没怎么听课,做的题目还都对,能同老师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学的吗?”
卫添喜抬了抬眼皮,打着哈欠说,“我大哥二哥之前做作业的时候,我看他们用过这样的方法,当时没想明白,就问了几句。我大哥二哥很有耐性,给我讲明白了,所以这些题目我上课不听也会,听了反而会打瞌睡。”
数学老师惊讶,“就是你那两个在高段班上课的堂哥?卫国健同学与卫国康同学?”
卫添喜规规矩矩地点头,她时常给卫国健与卫国康检查作业有没有写完,还会监督这兄弟俩有没有按时写作业,对于卫国健卫国康兄弟俩的学习进度了然于心,想要扯一个谎转移数学老师的注意力,简直不要太简单。
关键是,数学老师还真就这么信了!
直到下课回了办公室,数学老师都在那儿感慨,他逢人便说,“都说小孩学东西学得慢、学不明白,但我怎么觉得小孩学东西更快呢?”
“你看那卫家的女娃娃,就是跟着她那两个堂哥学了几天,连高年级用的数学方法都学会了,比她大好几岁的学生学不会,你说是不是学校的制度出了问题,没有抓住孩子们学习能力最强的那段时间加以利用……这是不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另外一个老师颇为同情的看着数学老师,“你是不是魔怔了?天底下能有几个卫添喜那样让老师省心的同学?她才三岁,别人家三岁的孩子估计还穿着开裆裤呢,一会儿哭一会儿闹,你还想上课?”
数学授课老师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也就没有再说话。反正他在心底默默记住了,不能用看待一般学生的目光来看待卫添喜,甚至说,不要看这个孩子平时怎么学习,是不是在听课学习,只要确定这孩子能做对作业,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有数学授课老师这样想法的人并不止一个,这些老师们心照不宣地忽视了上课睡觉打盹的卫添喜,将注意力都放在其它学生身上,爱国小学因此也出现了一道寻常人根本不敢相信的现象――那上课打盹睡觉,课后作业几乎不写的卫添喜,在低段班上课的时候,甭管低段班哪个年纪哪个科目考试,她都能拿到满分,换到高段班上课的时候,该拿满分的时候她照样拿,连高段班里公认的好学生――卫国健、卫国康兄弟俩,都被卫添喜给比了下去。
如果不是卫添喜的年纪太小,加上爱国小学校长没什么话语权,说话不管用,他真想把卫添喜给送去中学部,看看这小丫头的脑瓜子究竟有多么灵光!
就这样,卫添喜在爱国小学划水的悠闲日子开始了。
……
另外一边,部队采购科的一间单独僻静的办公室里,卫大丫正使劲儿地啃铅笔头,她的目光牢牢地锁定在一本书上面,急得满头大汗。
“大丫,你要喝水么?办公室里晾的水温了,喝起来正好,不凉也不烫。”白庭生敲门问。
卫大丫把铅笔头放下,拉开门让白庭生进来,说:“那就给我稍微留点儿温水吧,这个办公室没有烧水的炉子,想喝一口水还怪费力的。对了,庭生同志,你帮我看看这道题目该怎么做?我怎么看了好几遍都没能看懂这题目是什么意思……”
白庭生接过卫大丫推到手边的题目一看,神色立马就变得不怎么好看了,他皱着眉看了好一会儿卫大丫,才说,“我不擅长做数学题目,不过你要是想问,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人。”
“谁?”卫大丫没有注意到白庭生身上额的复杂。
白庭生将卫大丫桌子上放着的暖水瓶灌满,又给卫大丫的水杯里也添了热水,“技术连的白杨,他学习成绩好,这问题肯定难不倒他。”
“呀!庭生同志,我得向你学习,同技术连的同志都有交情,还了解得这么透彻。”
卫大丫将自己不会的那道题摘抄下来,诚挚地向白庭生表示了自己的感谢之后,麻利地带着题目准备去技术连找人求助。
直到卫大丫走出很远,白庭生才抹了一把脸,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喜欢他喜欢了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自然清楚透彻,可是又能怎样?从头到尾,都是一厢情愿的错。”
他捏紧拳头,“再试一次,就试最后一次。”话尾咽入喉咙,拉出一个苦涩的音。
采购科时常同不同的部门打交道,喜欢卫大丫的单身兵蛋子不在少数,如今卫大丫主动找到技术连,点名要见技术连的‘连草’白杨,不少人都听到了心碎与梦碎交杂在一起的悲催声。
白杨模样生得周正,大概是常年在部队操练的缘故,皮肤略微有些黑,但并不严重,模样生得好就是占便宜,哪怕是穿着常服往那儿一站,通身的清贵与风流都掩盖不住……卫大丫一不小心就被这‘美色暴击’给迷了眼。
白杨见卫大丫目光敞亮坦荡地落在他身上,失笑,问,“卫大丫同志,你找我有事?”
声音贼苏!
从小到大,卫大丫心中那颗悸动的少女心一共就动过两次,一次是遇到陈栓,就是那个偷看王寡妇洗澡结果从墙上摔下来的陈栓,一次就是现在。
撇开陈栓做的那些猥琐龌龊事不谈,当初卫大丫初见陈栓时,陈栓还是挺帅的,少年清眸明目,肩上背着一只刚打死的兔子,手里拎一直被套子夹死的野鸡,吊儿郎当地走在荒草地上,嘴里叼一根狗尾巴草,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纵然那走路的姿势再浪荡,也很容易就闯入了少女的心里。
当初的那份悸动,能算是识人片面,不通情爱,瞎悸动了,但现在这份悸动与心跳呢?
卫大丫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跳到白杨身上去了。
“额……额……额……白杨同志,你现在有空吗?我有一道题目不会,我们科的白庭生说你应该会,让我找你来问问。”
卫大丫感觉自己的舌头都不争气地捋不直了。
白杨听到‘白庭生’这三个字,嘴角的笑意僵了一下,看向卫大丫的目光里多了一分探究,他胡撸了一下短寸头,点头说,“你把题目给我看看,不见题目,我也说不准会还是不会。”
卫大丫飞快地将手中的指伸到白杨身边,当白杨接过那张纸后,她又飞快地将手收回,恍若是触了电一样。
从脖子到耳根,一寸一寸地变红。
白杨看了一会儿题目,转身进营房拿了一支笔和一个本子出来,他将步骤飞快地写到本子上,将那张纸撕下来递给卫大丫,“这题目中暗藏了不少玄机,需要将已知条件变上几变,然后就不那么难了。我把解题过程写在纸上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卫大丫刚脑补出一大串白杨给她讲题的杰克苏戏码,脸又红又烫,就快把自己给烧熟了,结果白杨就这样把她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