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可惜林建党没有,一直安安份份,听自己安排。
不仅仅只是孝顺和名声,还因为他已经给张秋华盖了戳,他不可能原谅张秋华的不检点。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林建党不原谅张秋华,和他对张秋华还有没有感情,这是两码事。
如果张秋华够聪明,制造一个巧合。说不定林建党到最后不得不娶她。这年头的婚姻又有多少是因为爱情才结合起来的呢。大多数都是凑和着过。
“说!是不是你家儿子把我女儿藏起来了?”林炎城正愣神的功夫,衣领被人拽起。
林炎城一个反手,把人反剪住,张二猛疼得呲牙咧嘴,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求饶。
林建国撸起袖子,一拳头挥了过去。
没一会儿,张二猛就被他打得鼻青眼肿。
手打累了,林建国又换上脚,“听不懂人话是不?刚刚咱爹不是说了吗?让你把人看紧了。你可倒好,居然倒打一耙。咋啦,想要讹上我们家啊?”
张二猛躲闪不够及时,被他踹中胸口,他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对面四个男人,而他只有一个。
他立码怂了,捂着脸,看向林炎城,委屈道,“那你家建党呢?他哪去了?该不会是带秋华私奔了?”
“放你娘的屁!”林建国又要补一脚,“我大哥是去县城……”
林炎城赶紧阻止,“建国,闭嘴!”
林建国不明所以,却又不敢不听亲爹的话,立刻闭嘴不言。
张二猛正听一半,急得跳脚,“你家建党去哪了?你们倒是说话呀?”
林炎城淡淡地道,“他不在家。他七八天前就去县城了。你家秋华失踪跟他没关系。”
没关系?张二猛像只没头苍蝇,嘴里不停念叨,那秋华去哪了呢?
林炎城带着孩子们回了自家院,临走时丢下一句,“你们赶紧去找。可别出啥事了。”
张二猛和余凤荣在门外待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回家了。
林家人继续晒红薯。
林建国没再爬上房顶,反而跟在林炎城身边,“爹,你为啥非要我们藏着掖着,不肯让我们把大哥在县城当临时工的事说给大伙听?”
林炎城有心锻炼几个孩子,在各人脸上溜了一圈,“你们说呢?”
林建国不知道,其他几个孩子自然也是一头雾水。尤其是周文茵,在她印象里,当临时工是件很骄傲的事情,为什么林叔一直嘱咐不让他们往外说呢。
倒是林芳秋兴奋得不行。似乎急于表现的模样。
林炎城见林芳秋举手,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说。
林芳秋轻咳了下嗓子,煞有其事地说道,“那是因为咱爹怕别人嫉妒。”
林建国不以为然地哼笑一声,“他们都嫉妒才好呢。省得他们在背后说咱家男丁都是光棍。”
林炎城黑了脸。
林建党二十还没结婚,在乡下,这已经算是大龄未婚青年了。林建国十八也勉强算得上。林建军才十五,林建军才十四,这也能算光棍?
一个个真是吃饱了撑得。一天到晚,非要说人家事非,不嫌累嘛。
林芳秋捡起一片红薯扔过去,“你还要不要听我说了?”
林建国想扔过去,又急着想知道原因,忙催她,“快说。”
林芳秋轻咳两声,为了让洗红薯的三姐和文茵姐听到,她还特地提高了音量,“你别小看嫉妒心,它就像毒蛇的蛇信子,趁你不背的时候,就会咬你一口。”
林炎城看向侃侃而谈的林芳秋。这孩子啥都知道,就是不往自己身上套。明明这个家,嫉妒心最强的人就是她。她说起来居然一点也不心虚,这份脸皮挺适合当推销员的。
林芳秋见大家伙都拧着眉头,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她又补充道,“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如果咱大哥真的能在城里也帮你找一份工。你想想你要转户口要开介绍信,能像我大哥一样容易吗?那徐广进那么贪,他还不得可着劲儿地宰咱们家啊?”
林建国这才恍然大悟,头一次朝林芳秋竖起一根大拇指,佩服得不行,“你还别说,你今天终于说句像样的人话了。”
他以前就是觉得这些大娘大娘整天说长道短挺烦人,甚至还会坏人名声。但没想到还会坏事到这种程度。
想到这里他坐不住了,警告地看着几个弟妹,“你们可把这事捂紧了,不许往外说出去。谁说出去,我就跟谁急。”
林芳秋不怕死地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嘴。刚刚你就差点吐露出去了。”
林建国脸一红,“我那是没想明白。我下次肯定不会了。”
林炎城看着小一点的孩子都围着林芳秋夸,林芳秋似乎有点飘飘然了。
他暗自思量着,该找这个孩子好好谈一谈了。
院内,笑声此起彼伏,别提多温馨了。
院外,那个娇俏的姑娘正趴在小巷子里,使劲扣着墙面上的泥土,嫉妒得眼眶都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亲说不知道谁是谁,我来发下人物表。大家看下哈。(以党**华为顺序)
大儿子:林建党20岁
二儿子:林建国18岁
三女儿:林芳夏17岁
四女儿:林芳秋16岁
五儿子:林建军15岁
六儿子:林建华14岁
第31章
夏天的夜晚, 依旧有些闷热。刚洗完澡,还不困,便都坐在院门外的大树底下乘凉。
林炎城单独叫了林芳秋到堂屋说话。
林芳秋有些发怵, 拿着蒲扇, 犹犹豫豫跟在后面, “爹,我最近没惹事啊。”
难不成周文茵向她爹告状, 说自己刺她了?要不要这么小气啊。
林炎城察觉到腿上有蚊子叮咬, 一蒲扇打上去,他站起来, 背着手,往院里走去。
瞅着亲爹一声不吭,林芳秋心更慌了。
林建国在她背后嬉笑, “哟, 你肯定又惹咱爹生气了, 你说说你咋天天惹咱爹生气呢?”
“我才没有!”林芳秋气得回头瞪了他一眼。
但因为天黑, 收效很差。
林芳秋瘪着嘴,跟了上去。
她耳朵尖很快就听到后面有动静, 立刻回头, 指着跟在她身后的林建国,“不许偷听。要不然我告诉咱爹。”
林建国猫着腰只能坐回去, 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
林芳秋终于满意,深吸一口气,大步进了院子。
两人就坐在堂屋门口, 正好可以看到院门口的动静。
因为相隔十几米的距离倒也不怕他们听到。
林芳秋试探着开口,“爹,你找我有事?”
林炎城翘着腿,拍着膝盖,看着她,“芳秋啊,你想找什么样的婆家啊?”
听到亲爹语气不错,林芳秋放心了。
纵使她脸皮够厚,可亲爹直接了当问出来,她还是微微红了脸。忐忑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把自己的择偶标准说了出来。
城里人,独子,有工作,吃商品粮,没有不良嗜好,长相无所谓。这就是林芳秋最想要的对象。
书里,林芳秋确实嫁了这么一个城里人,过了几年好日子。但是一场变故,让她的丈夫和儿子丧了命,也让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家土崩瓦解。那时候的她已经没了青春,没有依靠,没了盼头。于是她疯了。
跟老大和老三不同,林芳秋许的愿望不是要拯救她丈夫和儿子,而是想一直过好日子。
他估摸着,林芳秋应该是想找个长期饭票。但是他又不是神仙,哪里知道谁能一辈子幸运,不碰到一点烦心事。或是不遇到意外。
所以说他还不如把她培养成霸王花,让她自己努力去。等她有了能力,有了本事,她自己就能让自己过好日子。靠什么男人啊?
但是让一个菟丝花变成霸王花,无异于让基因变异。
林芳秋脑子活,可不像林芳夏那么好糊弄。他得让她心服口服才行。
林炎城淡淡点头,给予肯定,“你这想法不错。很务实,虽然难办,但也不是不可能。”
听到这话,林芳秋眼睛一亮,坐不住了,“爹,是不是有人跟你提亲了?”
这么兴奋,像打了鸡血似的,林炎城摇头,“没有!”
林芳秋肩膀立刻垮了,瘪了瘪嘴,“那您找我谈什么?不会就问我这个问题?”
她想要什么样的对象,她爹应该知道的呀。干啥还特地把她叫到屋里来说。
林炎城曲起手指在大腿上敲了几下,故作神秘地问道,“芳秋啊,你说咱家将来谁最有出息,或者你认为谁最聪明?”
林芳秋怔了怔,弯起嘴角挺了挺胸,这还用问嘛。大哥就不用说了。榆木疙瘩一个。
二哥更不用说了,那么冲动鲁莽,就算脑子不笨,迟早也会败在这上头。
三姐,蠢得不能再蠢了。五弟么,胆小如鼠,将来成不了大事。
六弟就是爹的狗腿子,一点主见都没有。有句话说的好,敢想敢干才是男子汉,他连想都不敢想,还能指望他有什么大出息。
她可是家里脑子最清楚,活得最明白的人。
林炎城从兜里掏出一只笔,从本子上撕出一页纸,“我跟你打个赌。如果你赢了,我给你十块钱作为你的私房钱。如果你输了,你未来一年就按我说的做。”
十块钱?林芳秋眼睛瞪大?“真的假的?”
林炎城指着了挂在墙上的那张m主席画像信誓旦旦地道,“主席看着呢。再说了,你大哥成了临时工,你还怕我没钱付你吗?”
是哦。大哥是临时工,一个月有十九块钱呢。
只是一年都听亲爹的,林芳秋有点不安,这一年里,她爹不会把她嫁给一个农村人?那她可不干。
她转了转眼珠子,试探着问,“爹,如果你赢了,你会让我干什么?”
林炎城就是用脚指头都能猜到她脑子里在想什么,立刻保证,“放心,就是让你帮我做点事。不会逼你嫁人,也不会不经过你同意,就把你许出去。”
后顾之忧没了,林芳秋心安了,忙不迭地道,“那行,您说,咱们赌什么?”